寄信地址：F地区政法干校
请不要寄信到纺织厂去，那儿人太多太杂，有人会乱拆信的。所以，你不必寄到那儿。还是寄原来的地址。
程琳于某年某月某日
终于又收到程琳的来信啦，他如获至宝，如饥似渴地速读了两遍。
这不等于是在最后一次约会自己吗？这不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吗——她大概也不想在没得到我之前，就跟我分手吧？
阙德民从信中最后几句话里敏锐地察觉到了程琳的意图。她之所以将约会时间定在晚上，可能也是想乘此机会跟自己发生肉体关系吧？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她分明知道上次约会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程琳终于生起气来，将压在身上的他猛地推开，一边跃身坐起，一边撸起裤子，一边呜呜哭泣。开始时声音不大，紧接着便嚎啕大哭起来。这突然高涨的哭声与原本寂静的环境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令他惊恐不安，同时也让他更加感到这哭声的惊心动魄。这是一个女人在暴露了自己意图却未得到满足后的痛哭啊！这哭声是无数把无形的尖刀，在一片片地剜割着他那伤痕累累的心！他第一次体验到了作为一个假男人的耻辱与悲哀。他就这样一言不发地蹲在那里，蹲了许久许久，听任程琳的哭声去撕扯他的肉体与心灵，直到这撕扯终于因为疲累而渐渐无力时为止。在此期间，他也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他的心理平衡，他自我安慰地想：那天深夜在街灯下用坚硬的东西顶住程琳私处给她留下的印象不会不深，她总不致于认为我是一个太监吧？
于是，他勉强压抑着自己内心的痛楚之感，开始安慰起程琳来：“实在是对不起啊！这完全不是因为你缺乏魅力——这点我想你一定也很清楚——而是因为这该死的天气。”
“什么天气哟！你别说了好不好？人家在雪地里都可以做的！”
“……”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那你也不晓得玩了多少女孩子！”
“这可真是冤枉啊。”
“要不，怎么会那样粗暴哟。”
他知道她所说的粗暴指的是什么，可他又能说些什么呢？他唯有咬紧牙关默默忍受着心中的剧痛罢了。
真不知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让一个男人伤心的。面对一个听凭你摆布的姑娘的美妙肉体，你却没有享用并同时给对方以满足的能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真是人世间最大的不幸！最惨的悲剧！
十三
原本打算不让程琳到学校来的，因为这对他和游薇之间关系的发展极为不利。可自从那晚他触摸着程琳的肉体承受了再一次的打击以来，他便开始变得不顾一切了。就让人们知道我和程琳的关系好啦。只要她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只要我能真正进入她的身体，只要我能恢复性方面的自信心，那就是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你若是还信得过我，愿意相信我不是一个在这方面有病的人的话，就到我那里去好么？真的，今晚全是因为被冷风吃到的缘故。”
“现在怎么又不怕我到你那儿去了？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在那儿又有了比我更漂亮的女孩子了，你是怕我去了会打扰你们才写上次那封信给我的，对不？”
“没有的事。我甚至可以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要是你认为可以的话。”
“好吧，过几天再说。我想去自然会去的。”
他不断回想着分手时与程琳的这番对话，重温着她给他的这个答复，猜想着她到底会不会来的答案。他一遍又一遍地想象着她来之后的情景，设计好一套又一套言行举止的方案，直到修改得完全满意为止。摆在面前最大最令人担心的问题依然是**问题。到时候自己会**能**吗？会不会因了这两度的失败而变得更加紧张呢？
就这样，他一边工作，一边等待着程琳的到来。然而，程琳却始终都没有来。他万万没有料到，那天晚上的分别，竟成了他们之间永久的分别——此后，他们便再也没有见过面了。不但没有见过面，而且没有听到过有关她的任何消息——仿佛她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似的。他想，他们之间之所以会有这种结局，很可能是因为他在性方面的无能吧？每每想到这点，他便心痛不已。
痛定思痛。现在，他想通过自身努力来解决性心理障碍问题的心情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急切：无论如何，都必须解决这个问题！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程琳是不会来了！怎么办？对，不是还有李育欣吗？该死！我怎么竟把她给忘了呢？完全可以利用她呀！可是，怎样才能得手呢？
他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突然，他的心中掠过一道“智慧”之光：对，自己的抽屉里不是还藏着一本黄色武侠小说吗？完全可以利用它来引诱她呀！只要能让她看一下这本小说，那到时候她还不任由自己摆布吗？
对，就这么办！哪天，趁她到房间里来玩的时候，拿出那本小说给她看。到时候再慢慢的哄她上床！
真是天随人愿，正当他盼望着她到他房间里来的时候，一天晚上，学校突然停电了，整个校园顿时陷入黑暗之中。阙德民早就准备好了一打蜡烛，以备游薇在学校停电时之需。此刻，他跟往常一样，早已将那几扇已经粘贴有刻印用蜡纸的窗户关上了，见学校停电，教室传来吵闹声，他也不去教室巡视，而是点上那盏带玻璃罩的煤油灯，继续坐在办公桌前看书，一边暗自期待着能有哪位女生光临。
不一会儿功夫，他果然听到有人在轻轻敲门。打开房门一看，来者还真就是久违的她——李育欣！
“老师，可以进去么？”李育欣站在房门口怯怯地问。
“可以可以，进来坐，进来坐。”阙德民一叠连声地说，他正求之不得呢。
“老师，教室突然停电了，小卖部的蜡烛已经全卖光了，你这儿还有蜡烛吗？”
“有有有！让我拿一支给你，你先在这坐一下吧。”阙德民一边起身去拿蜡烛，一边说。
“好的，那谢谢老师咯。”
“自从那次在校门口见到你之后，怎么这么久都没看到你啦？”见李育欣伏在办公桌一侧，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阙德民便问道。
“老师现在又有新朋友了，眼睛当然就看不见我咯！”
“说哪里的话，我哪有新朋友噢？我是真的不曾看见你呢！”
“还说没有，人家都在议论你呢！”
“议论我什么？”
“你对你班上那个游薇不是很好吗？”
“你听谁说的？”
“你班上的女生都这么说呢，还瞒我！”
原来她也知道我们班的情况呀！
“其实，我跟她只是一般的师生关系而已。”
“咿——谁信哦！一般的师生关系有那么好吗？”
“我对你不也一样吗？”
“我又没人家长得漂亮。”
“在我眼中，年轻的女孩子都是漂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