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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皱起了眉头:“这孩子,怎么又把这事牵扯到你卓伯伯身上去了?”

“本来就是他惹的事嘛!他好好当他自己的官就是了,来找妈妈干什么?”肖天鸣很固执,虽说江桃桃胡说八道,但妈妈为什么非得去和卓伯伯碰头呢?从昨天到现在,他心里对这个卓伯伯一直很不了然。

“你知道个啥?是我找你卓伯伯,不是卓伯伯找我。——大人的事你不了解也不要管,你的任务就是管好自己的学习。”母亲的态度开始严厉起来。

肖天健早早地就把自己那个馒头吃完了,一直静静地坐在一旁听母亲和弟弟说话,这时也插嘴制止弟弟道:“天鸣你不了解情况,别瞎说,卓伯伯来我们家是一片好心。”

肖天鸣却一向对卓家反感,继续冲动地说:“他好心?我看他是别有用心!我就是看不惯卓娅一家人!当官怎么了?我们也用不着趋炎附势!”

这话让母亲有点尴尬,这孩子怎么这样口无遮拦!她真的有点生气了,沉下脸说:“什么‘别有用心’!你怎么这样和妈妈说话,胡说八道些什么!”

肖天鸣的话刚一出口,也感到自己说过了头,但话已收不回来了。他不再和母亲争辩,闷闷地从床上提起书包就走出了家门。别看这孩子平时挺温顺,倔劲一旦上来却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肖天健看弟弟赌气走了,急忙抓起饭桌上剩下的大半个馒头,一边喊着“天鸣你站住”,一边跟着追出门去。

肖天健追上肖天鸣,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给我站住,我有话对你说。”

肖天鸣垂着头放慢了脚步。

肖天健陪着弟弟慢慢向嘉陵中学校门走去,问道:“天鸣,你知道我去年为啥没考上高中吗?”

肖天鸣静静地听着哥哥说话,像哥哥这么优异的学生去年竟然落榜,他一直深感诧异。

肖天健继续娓娓地向弟弟说:“听妈妈说,我去年没考上高中可能不是因为成绩,而是因为政审没过关。眼看你又要考试了,妈妈去找卓伯伯,就是耽心你,想打听一点今年的政审政策。”

哥哥的话让肖天鸣隐隐涌起一阵不安。哥哥可是嘉陵中学初64级的风云人物,不仅学习优异,又是班长,而且体育文艺也是尖子,老师同学都夸他德智体全面发展,“又红又专”。但去年哥哥身上发生的两件事却让他心里直犯嘀咕,感到不是好兆头:一是哥哥初三上期时,加入共青团的申请书一次又一次地被退了回来;二是哥哥自己感觉中考发挥出色,却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不录取通知书”。但中考能不能考上又关卓伯伯什么事呢?想到这里,他不解地问道:“就算为了我的政审,找卓伯伯又有什么用呢?他管宣传,又不管教育。”

“你怎么犯傻?嘉陵中学政审的关键人物是卓娅她妈妈,但卓娅她妈妈又是出了名的宁左毋右,卓伯伯或者能帮忙说点公道话。退一步说,卓伯伯是市委高干,就算找他了解点政审的政策也好嘛。妈妈为你无端担了些闲言碎语,本来就够难的了,你怎么还能伤妈妈的心呢?”

肖天鸣的脸色渐渐缓和过来。

肖天健抚着弟弟的肩膀说道:“放学回家给妈认个错。”说着,把大半个馒头塞在弟弟手里。

肖天鸣的心情已完全平和下来,说道:“我知道了。天健,你回去吧。”他很后悔刚才对妈妈使性子,但对于卓娅一家人,心里却依然非常反感。

肖天鸣情绪平定下来,这才感到还是饥肠辘辘的,于是边走边啃他那大半个馒头。

忽然,一个叫花子从路边窜了出来,转眼便冲到了肖天鸣身边。叫花子将一只污黑的手猛地探下,肖天鸣下意识地将双手一捧,手掌里却已只余下了一些肮脏不堪的馒头碎屑。

肖天健正目送着弟弟,一见此情急忙跑了过去。

叫花子却早已蹲在地上旁若无人地大嚼特嚼起来,只见风卷残云,眨眼功夫大半个馒头就已点滴不余地囊入了他的肚中。

两兄弟愣愣地看着叫花子,肖天鸣气愤地攥起了拳头。肖天健拉着肖天鸣的手说:“算了算了,他也挺可怜的。”停一下,又埋怨弟弟道:“天鸣,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可惜了,今天上午看你怎么熬得过去!”

肖天健悻悻地回到家中,母亲正抱着教案出门,问他道:“天健,弟弟还在赌气吗?”

天健答道:“没有了,他这人就是雷阵雨,来得快也去得快。”

母亲走后,肖天健心里一直牵挂着弟弟,现在可正是天鸣考前复习最紧张的时候,馒头被叫花子抓去了,这一上午够他受的。

其实,饥饿难受的不只是肖天鸣。

第四节课的后半节,坐了一上午的同学们个个肚子都咕咕地叫,焦躁不安的气氛渐渐在教室里弥漫,最后连一些女生也有些坐不住了。一贯不安分的陶胖和冯鬼子又开始躁动起来,不失时机地给这烦躁气氛火上浇油。冯鬼子用一个放大镜映着窗外射进来的阳光,让阳光聚成一个焦点,把它悄悄折射到卓娅的课本上,想把她的课本点燃。

陶胖见江桃桃屁股老在凳子上不停地磨来磨去,便故意压低声音问她:“江桃桃,我刚才闭上眼晴就看见窗外有东西飞进来,你猜是什么?”

江桃桃心里正烦,没好气地骂道:“猜你妈个头!闭着眼晴还能看见东西?我看你是饿得眼晴冒金花了吧!”

陶胖故作神秘地眨着小眼晴:“真的,闭上眼晴真能看见。冯鬼子,是不是这样?”

“看得见看得见,”冯鬼子憨乎乎地扇着两手附和道,“飞呀飞呀,我也看见飞进来了。”

江桃桃怀疑地问道:“看见什么飞进来了?”

陶胖扑哧一笑:“我看见一个蘸着白糖的馒头慢慢从窗外飞进来。”

江桃桃恨他一眼:“放你妈的屁,不说这些无聊的话你要死呀?留点口水养精神吧!”她扭过头,不理陶胖了。

听着前排的陶胖与江桃桃瞎扯着白糖馒头,肖天鸣更觉得饿得难受。但他又怕听掉了课,便尽力定下心来,目不斜视地望着讲台。

放学的钟声终于敲响了。上课的老师仿佛非常理解学生,一秒钟都不拖延地宣布道:“下课!”学生们箭一般地冲出了教室,兴奋地呼喊着:“吃饭啰,吃饭啰!……”

临近中午,左邻右舍都已开始弄午饭,肖天健也来到了自家煤炉前。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重庆许多家庭都没有厨房,只在自家门前屋檐下安放一个煤炉,一生火空气里便满是煤烟的呛鼻气味。亏得这一年的操持家务,肖天健算是把煤炉弄清楚了。煤炉大多是蜂窝煤炉,它的外壳是铁皮做的,里面的炉瓦上布满了上下贯通的凹槽,炉桥就是几根条形的铁棍。蜂窝煤则是煤厂用压煤机压出来的,是一个十来公分高的圆柱形煤球,煤球中间有一些规律排列的半公分左右的圆形通孔,火就通过这些小圆孔自下而上地燃烧上来。这种蜂窝煤炉晚上不用熄火,只需用湿煤将蜂窝煤表面封住,第二天煮饭时再用一根铁钎子把蜂窝煤表面捅开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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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曲的光阴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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