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丁家洼到赵家田就有点远了,相当于一个在城里的东面,一个在城里的西边。
在赵家田里,张庆山和熊小健倒是很快的找到了一对老实巴交的中年夫妇,那女人流着眼泪说:“我这女儿来我家八年了多了,当初小孩还在吃奶,我们含辛茹苦的把小孩养到了九岁,她的原父母突然来到这里,说是要把孩子赎回去,我们当然不肯了,可他们来了一个什么娘娘,还有衙门当官的说我们当时收养孩子没办手术,是违法的,丟下几块钱就把小孩拉跑了,这不是要人的命吗?”
那个老实的男人蹲在门口,一口一口猛抽着旱烟,眉头凝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你那小孩叫什么?她愿意跟他们走吗?”熊小健问道。
“我那小孩叫赵小妮,跟我俩好贴心哪,她就是不肯走,是被他们强行拉走的。”说着说着,这女人又大哭起来了。
“那衙门来的人叫什么你知道吗?”熊小健问道,那男人敲了敲旱烟杆说道:“我听见我们村的村长叫他什么焦团练的,我们也不知道呵。”
“这样吧。”张庆山说道:“我们是知府派来调查此事的人,到时候如果能把小孩要回来,你敢和我们一起去吗?”
那男人把烟杆一磕道:“敢,有什么不敢的。”
府衙大堂里,郭士强坐在公案桌后,冷峻地看着那肇事者的哥哥在那里慷慨陈词,一古恼地喧泄着对知府大人的不满,并强烈要求知府大人释放被冤枉的妹妹并做出相应的赔礼道歉和侣经济赔偿,否则就会上告总督府甚至上京告御状。
那肇事的女孩也一改当时供认不讳的态度,并无中生有的指控府衙威胁利诱,屈打成招,那神情极尽撒泼无赖,在那里张牙舞爪的,哪有一点一个女子应有的恬静的矜持。
坐在贵宾席的贵妃娘娘从容谈定,雍容华贵的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着公案桌前的知府大人如看一个卑微的小人一般。
郭士强心里吐槽道,什么东西?皇宫里的嫔妃多得去了,有的根本轮不到她伴寝君子,陡有一个虚名,在皇宫不知过着什么痛苦的日子,出了京城在这里显摆了,真是别人不知道,我还不清楚吗?
想自己的舅姥姥的女儿,正宗的满人,叶氏家族的分支,正黄旗的贵女,进宫经年了,说起她的大名吓死你。
一个汉女进宫的嫔妃,能有多大的势力,在我面前倨傲显摆,我屌都不会屌你的。
还有那一个从京城来的,狐假虎威的所谓刑部的官员,怎么不去盘点一下本人的根基所在了,在这里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的,看把你能得。
只是本人兢兢业业的办事,不喜欢搬弄后台,息事宁人的得过且过吧。
郭士强想到这里,醒木一拍道:“传当事人丁家洼的吴明贵带女儿上堂。”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走向大堂,在大堂正中跪了下来。
郭士强把醒木重重一拍,严厉地说道:“吴明贵,作假证是要重罚的,你可知晓。”
这吴明贵今天身穿一件斩新的外衣,一双小眼咕噜的一转,一看就是一个狡黠的刁民,他扫视了一眼大堂两排站立的衙役,眼里闪过了一些惧意,当他再看到稳坐在场的贵妃娘娘和刑部的官员,一般豪气撑起了他的气场。
他一副诚挚的样子说道:“小人不敢说假话,小人句句属实。”
“好,那我问你,那被马撞到的小女孩吴大莉身在何处?”郭士强问道。
吴明贵指着身边的小女孩回答道:“老爷明鉴,这就是小女吴大莉。”
“可否当真?”郭士强咄咄逼人的问道。
“的的确确呀老爷,小的岂敢说谎。”吴明贵抱屈地说道。
“好,传证人。”随着一声呦喝,熊小健走上了大堂,站在了证人席上。
熊小健对着郭士强说道:“启禀老爷,我还有几个证人先上前来,请老爷同意。”
“准。”郭士强应允道。
这时,张庆山牵着几个七八岁的儿童走上堂来,熊小健问吴明贵牵着的小女孩问道:“你认不认识这几个小朋支。”
这小女孩茫然的摇了摇头,表示不认识。
“好,这几位小朋友你该认识吧。”说着,一个衙役领着另几个七八岁的小孩走了过来。
“小胖,黑丫,你们都来了。”这小女孩和这几个小朋友打起了招呼。
熊小健对着大堂说道:“这个小女孩根不就不是被撞的丁家洼的吴大莉,刚才那几个小朋友都是吴大莉从小的玩伴,她居然一个都不认识,而且对远在赵家田的小朋友她却如此的熟悉,这足以证明这小女孩根本就不是被撞的吴大莉,而是她的栾生妹妹吴小妮。”
这时,一对中年夫妻走上了大堂,那吴明贵身边的小女孩挣脱了吴明贵抓住她的手,朝着中年夫妻跑了过去并大声的叫着:“爹,娘。”
三个人痛哭流涕的拥在了一起。
拍的一声,郭士强惊堂木猛地一拍喝道:“大胆吴明贵,张冠李戴,从实招来。”
吴明贵磕头如捣蒜的大声求饶道:“老爷,小民还不是……”
“慢。”那位贵妃娘娘站了起来,不屑一顾的说道:“我说你这州官,那被撞的是他的亲生女儿不假,就是这个女儿呀,你拿什么这个村那个村的小孩子出来能说明什么呀,包括这一对不知从哪来的男女,也改变不了这女孩是吴明贵的亲生女儿这个事实吧。”
“识相的马上把人放了吧,这对大家都有好处。”这贵妃娘娘把嘴一撇,傲然的姿态,直接的话里有话的威胁着。
拍的一声,惊堂木重重一敲,郭士强正言道:“堂下之人,不要挠乱公堂。”
郭士强根本就不买那贵妃娘娘的帐,理都不理她说的一些谬论。
“吴明贵,从实招来。”郭士强再一次厉声喝道。
“事实很清楚了,我妹妹没有致死人命,这小女孩活蹦乱跳的在这里了,赶快放了我妹妹。”肇事者的哥哥见有人撑腰,又开始大声的叫嚷嚷着。
那肇事的女子也大声的叫道:“冤枉啊,屈打成招啊。”
“衙役何在?”郭士强丟下二个签子喝道:”对这一男一女咆哮公堂者,掌嘴。”
几个公差朝着这兄妹俩走了过去,这兄妹俩见来真格的了,又有些害怕了起来,连忙的把眼光投向了贵妃娘娘。
那贵妃娘娘不得不表示一下,她对郭士强说道:“堂上喊冤很正常,不要拿个鸡毛当令箭吧。”
“国有国法,堂有堂规,请局外之人不要横加干涉,此次警告一次,下次再犯,轰出大堂。”郭士强毫不畏惧的顶了回去,臊得贵妃娘娘面红耳赤的,一副恼怒的样子又无法改变现状,只有呕着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