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我并不明白她问我这个问题的意思，她很严肃，目光中始终带着一点凶厉，好像我不老实交代她就会对我做什么不好的事情。我到现在回想起她当时的眼神还有一点后怕的感觉。

不过我文倩也不是被人吓唬大的，跟随苏云那么长时间我也是经历过一些大场面的，我开始跟她周旋，问她那么提问的意思。

她细细地斟酌了一会儿，开始跟我讲解医生和蝰蛇的事情，也是在那一刻我才知道医生隶属于蝰蛇控制下的一个名叫弑影的犯罪集团，最让我震惊的是苏氏国际竟然一直都在蝰蛇的控制之中，而我义父则是蝰蛇控制的傀儡，这些年都在为蝰蛇打理公司。”

“你当时应该很害怕吧？”张云清有些意外地打断了文倩的话。

文倩闻言沉着脸冲张云清点了点头，说道：“莫妮卡跟我说的事情让我想通了很多我以前没有想明白的东西，难怪这些年公司的资金和股权流向不明，难怪莫妮卡、林芳还有我义父会走到一起。

也这那一刻我明白莫妮卡没有骗我，她说的话印证了不少我手上掌握到的情况，我也明白了她见我的目的，不仅是为了弄清楚我是谁的人，也为了提醒我注意安全，不想让我死的不明不白的。

我当时都被吓懵了。

你们能够想象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吗？我义父把公司交给了我，让我坐上了董事长的位置，然而我却对蝰蛇和弑影犯罪团伙一无所知，蝰蛇如果要害我我见了阎王爷恐怕都不知道仇家是谁，我现在说起来都感觉后背发凉。”文倩说着开始搓动她的胳膊，不住地吞咽口水。

“后来呢？”

“后来我为了从莫妮卡口中知道更多和蝰蛇有关的事情，我也应她的要求开始跟她讲解我所知道的东西，我把我刚才跟你们说的那些事情都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她，不敢有丝毫的保留。那个时候我也意识到莫妮卡或许是能够帮助到我的人。”

“莫妮卡相信你说的那些话吗？”张云清听到这里怪笑着打断道。

“张警官，你脑子进水了？她要是不相信又怎么会有后面的事情。我看得出来你们也在怀疑我是不是蝰蛇或者医生的人，可我没必要在这件事情上拿我的身家性命开玩笑。莫妮卡若是不相信我也早就对我动手了，恐怕到那时候我义父也不会站在我这边。

你们都不知道我义父有多么痛恨蝰蛇和弑影集团，莫妮卡告诉我我义父被蝰蛇控制了很多年，他辛苦经营起来的公司被蝰蛇窃夺了，他的老婆死在了弑影集团的犯罪分子的手上，他的身体也被蝰蛇安排人伤害过，以他现在的状态你们觉得他还怕什么？如果我是奸细恐怕用不着莫妮卡动手我义父也会出手灭了我的。”

“好吧，我相信你的话，你接着说。”张云清眨动着眼睛一边在脑海里仔细地分析文倩的供词一边说道。

“后来莫妮卡听了我的解释又思考了一会儿，就跟我谈了很多她掌握到的和蝰蛇有关情况。接着她又给了我两条路让我选择，第一，辞去苏氏国际董事长一职、离开公司，她会让我义父给我一笔钱，她让我有多远走多远，在蝰蛇和弑影集团没有覆灭之前不要再回天枫市；第二，维持现状继续担任苏氏国际的董事长。”

“很明显你选择了第二条路，而且你也知道这条路并不好走。”王羽佳微笑着说道，张云清则是在一旁不住地摇头，这文倩再聪明也不是莫妮卡的对手呢，她的心理都被莫妮卡吃得死死的。

“王警官，我想问你。如果你是我，你愿意就这样放弃吗？你甘心吗？我今年才刚满二十五岁就已经拥有了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不能得到的东西，换作是你你会轻易放手吗？

是、如果单凭我自己的努力我奋斗几十年不会比现在差多少，但我不可能这么快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一个乡下丫头能跳出农门就不容易了，还要在毫无根基的大都市里出人头地就更难了！所以我要赌！我要为我自己和我的亲人朋友搏一个远大的前程！”

“我不知道如果我是你我会怎么选，可能更偏向于第一条路吧。如果要让我放弃那些我原本就很难拥有的财富、名利我可能也做不到，只不过我更清楚我自己的安全才是我身边那些真正关心我的人更在意的东西。”王羽佳坦然地回应了文倩提出的假设。

“我们终究不是一样的人，我们的经历不一样。我还记得小时候家里每年都会养猪，好不容易等到过年把辛辛苦苦养了一年的猪杀了卖了钱，钱到手上还没几天又得把钱用来交学杂费什么的，你没经历过苦日子不会明白我们这类人的想法的。”

“或许吧……不过我能理解你的选择。”王羽佳含笑点了点头。

文倩跟王羽佳眨了眨眼，又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所以，尽管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不妙我还是告诉莫妮卡我选择第二条路。蝰蛇那帮人不过是几个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你们丨警丨察要对付他们、莫妮卡和我义父也在想办法对付他们，我不觉得他们还能蹦跶多长时间，我只要小心一点我相信我能熬到真正坐稳现在这个位置的那一天。”

“莫妮卡知道你的决定后说了什么？”张云清接着往下问。

“刚开始她也劝我选择第一条路，还告诉我就算我离开公司我义父死后我也能得到他留下的遗产，后来她看我态度坚定就开始给我讲解蝰蛇和弑影犯罪团伙的危险性，说现在的形势非常复杂，说医生已经背叛了蝰蛇正在密谋要对付蝰蛇，她还告诉我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张云清和王羽佳齐声问道。

文倩扫视了张云清二人一眼，徐徐地说道：“莫妮卡告诉我医生决定叛变之后就与我义父结成了同盟，要一起对付蝰蛇。

之前在生态园时我义父也是应医生的要求找到她把山猫的一些信息资料告诉了她，其目的是要借助你们警方的手除掉山猫。莫妮卡告诉我现在的斗争形势十分复杂，如果我选择第二条路就要听她的指令行事。我思前想后虽然感觉她在利用我，但我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这是小师父的风格吧？”王羽佳闻言扭头问张云清道。

张云清没有回应王羽佳的问题，而是问文倩道：“所以你劫走刘思媛她们几个是莫妮卡的主意？莫妮卡为什么要让你劫走刘思媛她们？是因为她觉得蝰蛇会对刘思媛她们不利吗，她是怎么分析这件事情进而做出这个决定的？”

“不，带走刘思媛她们是我跟她商量之后的决定。”

如果说文倩先前供述的情况都在张云清的推算之中，就算有偏差也不会完全脱离张云清的分析，而文倩这次却给出了一个让张云清无比意外的答案，也让他顿时锁紧了眉头问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