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根要进去非得把眼前的这块巨大石壁给搞定,可这么大一块巨石,即使用炸药也不见得能炸碎。但他有蛇仙的预言,不管是真是假,照着做就行;他从右边的石壁往上至下码足了十八寸,轻轻用手敲了敲,嘿!果真听到了一阵空响,说明这块石壁里面是空心的,他咧开嘴一笑,自语:“果哈有戏。”
他把火棍插在一边,也没多想就从地上捡来一块石头,卯足劲就往石壁空心处砸,没砸几下就露出一道拳头大小的圆口,只是这道圆口被一只削圆的木头塞住,二根费了好半天才把圆木塞拔了出来,他在圆口里发现一双铁扣拉环,试着用手把它拉出一截,原来两只铁扣是系着粗大的钢绳。二根便使劲得往后拉,这两条钢绳足拉了有十来米长才拉不动了,此时的二根也是累得气喘吁吁,毕竟两条钢绳在石壁里封存的太久,已经是锈迹斑斑,不用全力钢绳会借着惯力弹回去。
这边的二根还在喘气,前方的石壁开始有了动静,先是石壁上‘啪啪’裂开了几条缝,紧接着二根感觉到自己的脚下隐隐晃动,他吓得松开手上的两只铁扣,奇怪的是两根充满张力的钢绳没有弹回去。一声犹如排山倒海的‘轰隆’声,震得二根整个人七荤八素的。只见巨大的石壁顷刻间往里撂倒,洞内一下子产生一股巨大的强风和灰尘,强风直接把那根火棍扑灭了出去,二根被刮倒在地,那些空气中并发爆裂的石粒打在他身上,疼得他呜哇呜哇的鬼叫,没有了火光的照射,整个洞内瞬间漆黑一片。
也许有人看到这里,大部分会有疑惑,那么接下来的故事呢?其实我也不知道,父亲每次讲起这段故事便在中间断了,他欲言而止,听得我心痒难耐,我曾耍泼耍赖,可他就是闭口不说,只是简略的陈述在那场遭遇后,他得了一种患得患失的后遗症,经常忘掉一些事。
在我十二岁那年,父亲突然离我而去,他悄悄的给了我姨外婆一笔生活费,让我寄宿在姨外婆家。后来我才得知,父亲是带着舅舅远去土耳其的海域从事打渔,这种工作的性质是全劳动模式,而且要签满三年的合同,一年下来虽能赚到不少钱,但是这种工作随时充满了风险,谁也不知道会在海上发生怎样的事情。
三年后,在我十五岁时,文化大**的号召响遍全国,工人停工、校园停课,该做的事不做,不该做的事全人民在实践。舅舅带回来了噩耗,父亲在工作中被淹死,离合同满期才不到一个月就出了事故,本是三年过后,我一直盼望的父亲能够回到家乡,与我欢聚再也不分离,可现在我看到的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没有表情,没有生机。
父亲火化的那天我悄悄的哭了一天一夜,最后哭得眼泪都快干了。当晚舅舅找到我谈心,他把父亲的那笔工资给了我,而死亡补偿费由于太多,暂存在舅舅身上。他对我讲了许多的大道理,说我现在没爹没娘,应该要学会做一个大人,即使我的年龄还太小,但还是要面对现实。
说到我母亲,她是一个苦命的女人,从跟我爸开始,就没过一天好日子,穷不说,三天两头还得挨打;两人当初连置办婚礼的钱都没有,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把我生了下来,最后母亲实在受不了这个家庭,在我一岁不到就跑到外省去了,从此之后就杳无音讯,也不知是生是死。
舅舅在家里呆了四天就走了,他说要去云南自己开办一艘船下海做打渔生意,那土耳其的工作简直不是常人能干得,每天除了下海还是下海,还要被土耳其的人约束自由,直到满期三年才能恢复自由身,这下他的工期满了,再也不敢回到那个地方去。
舅舅临走之际,给了一样我听过却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这件东西是父亲讲述的那段故事里提及的木箱,只是这已经不是一只木箱,而是六块木箱底座的木板,一块大约长六七厘米,宽三厘米,有一块被烧过的痕迹;舅舅说这是父亲遇难前早早叮嘱他要交给我的,本来是说有一十八块要给我,另外的被父亲一次出海不小心弄掉了。
我不知道这六块木板能起到什么作用,舅舅也说不知其中的缘由,父亲也没告诉他。那时我还小,父亲走后啥也没留给我,我只好把六块木板当成对父亲唯一的念想,因为这是老爹的东西,就算他从河里捞出的一坨泥巴我也得好好继承保管;
1971年,正值我十八岁,全中国在疯狂的进行文化大**,人民心中的红太阳——毛主席当下放个屁都是香喷喷的,年轻男女无比崇拜着他以及朗朗上口的语录,最为代表性的团体莫过于‘红卫兵’。
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对红卫兵并不感冒,这些熊孩子个个是风吹两边倒,盲目得没有任何方向感。在‘上乡下乡’运动中,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远去他乡挖地种菜,依然口中呐喊着要把‘革命’进行到底,我心里就偷笑,这是一种讽刺还是戏剧?也该让他们体验下穷人贫苦的生活。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我没有扛家的责任,也没有任何累赘,我只有孤身一人,在这火热激情的革命中,我只是苟延残喘的默默活下去,一人吃饱全家健康这句话用到我身上一点儿也不为过。舅舅当初给我的一笔钱,三年来也被我花销得差不多,因为这笔钱我有了一批‘忠实’的伙伴们,他们以我为领袖,每天到处游玩,像我们这个年纪正是贪玩的时候,但眼下娱乐项目不多,除了去电影院看看电影,就是去溜冰场溜冰,偶尔去馆子店开开荤,虽是平庸,却还是每天过得开心。
后来我们一干等人受到了别人的启发,发现原来在大街上勾引女孩子也是一种乐趣,我们地方上的方言叫‘把央子’,但成功的几率小,想啊,谁愿意在大街上和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勾三搭四呢。
这天正午,我和黑子、大钢从菜馆走出来,几人哈着气,抡圆着肚子打嗝。江西的天气一年四季只有夏天和冬天,这才十二月初,纷飞大雪便悄然飘至在这片土地上。大钢是我们当中最大的块头,他体健硕实,在打架方面是把好手,一人单挑两三人就跟好玩似的,由于他多喝了点酒,一张大饼脸涨得通红,只见他搓着双手咒骂道:“妈的,这鬼天气,刚暖和了身体一出来就全身发冷。”
黑子是名副其实的黑,尖脑黑脸,小小的身子骨显得瘦弱,他的父亲很高大,可生出来的儿子从小营养不良,导致了这样先天不足的身材,加上皮肤黝黑,有一次远远看见他真以为自己看到是一条长满黑色毛发的小狗;黑子的嘴是出了名得叼,但同时他也很幽默,经常能把人逗笑,有时也会因他的话被气得炸肺。有次黑子和他婶婶吵架,最后把他婶婶偷人的事给抖了出来,害得那家子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