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多了两个小生命,这个年,过的算是特别有意思,也预示着来年的新气象。
放假的放假,回家的回家,喜钱,工资,年终奖,注定这是最快活的一个月。
敲锣打鼓声中,年夜终于过去了。
这个年,宁北过得格外安静,不像去年有孔明灯那种坑事。
除了偶尔出去了两趟,其它时间在家里窝着。
喝着小酒,吃着火锅,看着外面雪花飘飘,好不快哉。
这大冷的季节,信息传递也比较迟缓,没获取到多少外面世界的信息。只晓得前两个月的时候,朝廷对青淄李师道的讨伐战就已经正式开始了。
转眼间,俩婴儿就相继满月了。
府里自家简单地办了一个庆祝礼,没有邀请任何外人。
看着两孩子,比刚出生时,大了一圈。
“时间过的真快啊。”宁北不由得再次感叹了一句。
“宁北,我多嘴一句,你也该成亲生子了。”旁边,王安远如此说道。
“结婚?”
“是啊,宁北,你年岁真的不小了,如今也无忧虑之事,再说你们道家也不禁这个,该成婚要个孩子了,否则这家业做的再好,无人继承,又有何用。”
“安远兄,不是我抵触这个,而是想找个谈的来的人不容易啊。”
“我晓得宁北你才高,眼光高,莫非真要寻个官人家女儿,才看的上。
官家人,最讲究身份,更是眼高于天,而且即使是官家姑娘,若要找个同样有才学的,恐怕也不容易。”
“再看看吧。”宁北说道。
王安远叹了口气,不再言语。
是啊,今年自己已经快二十七岁整了,放在后世,也不算小了,难道真的该找个女人生孩子了。
工场的事,虽然重要,但也确实不是一朝一夕能完成的事。自己是不是该多生几个孩子,用心教育,将来好继承自己的开拓事业。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换个角度,也是人多力量大。
好吧,争取三十岁之前成婚,宁北心中这样想着。
不知不觉之间,春风又绿江南岸,田间地头已经出现农夫劳作的身影。
月底的一天,习思明找到工场来了。
还是讨论牛痘术之事。
“宁北兄,我已找到一个愿意接种牛痘之人。”习思明说道。
经过近半年的研究,已经取得了阶段性成果,确认了牛痘可防天花的理论基础。接下来,即将进入实验阶段。
“这人有什么要求吗?”
接种牛痘是个风险极大的事,这人也算是为了科学献身了。有什么要求,该满足的就尽量满足。
“没特别的要求,只是要了一万钱。本就是得了不治之症,将死之人,熬不了几年了。”
“也好。”宁北点头。
他不觉得习思明选择实验对象有问题,这样虽然很有些残酷,但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一万钱,赌上自家性命,是那人的无奈,也是那人的垂死挣扎。
习思明接着说道:“按计划,需要在此人身上至少实验三次,越多越好。如此方能证明牛痘对人无大害。”
“走完这一步,就要选取多人进行实验,逐渐推广到百人之多,包括老人,小孩,男女皆有,如此才能保险。这一步,大约需要三个月。”
“最后一步,证明这些人不会再得天花,或许还需要至少三个月。这已是快的了。最好能有一年乃至几年以上时间观察,才能确认无误。”
听完习思明的安排,宁北点点头。
“思明,牛痘术这件事,你是真的辛苦了。”
宁北知道习思明为了证明牛痘和天花之间的联系,花费了很大心思和精力。
四处奔波寻找可能存在牛痘的牛,还要分析统计其中的详情。
“不辛苦,此事非同一般,如是能成,心有所甘。我族叔也很支持我,助我甚多。”
“思明,我拿个东西给你,对你有好处。”
“哦,宁北兄,这是何物?”习思明看着宁北手里拿的东西,疑问道。
“这几个是口罩,你这样把它戴起来,有何感觉?”
“呼吸有些不顺畅,其它还好。”
“是的,带上这口罩,确实有些影响呼吸,但是习惯了就好了。这口罩是用来防毒的,你经常接触有害性物质,带上这个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保护自己的安全。”
“带上这个就不会生病了?”习思明眼睛一亮。
“哪有那么好的事,只是可以降低风险性。一般情况不需要戴,只是再接触高危病人的时候才需要这个,减少被传染的几率。”
“那已很好了。”
稍后,宁北又向习思明讲解了一下,口罩的大概构成,清洗的方法以及其他注意事项。
这个口罩构成,并不是很复杂,主要是缝制了几层不同颗粒大小的木炭沫。
“思明,接种牛痘的时间确定下来,我也一起过去。”
“嗯,有宁北兄在,我也能放心,不出漏子。”
这是第一次接种牛痘,非常关键。虽然宁北也不是很懂,但还是要在场亲眼看着才比较放心。
走过这关键一步,以后就好弄了。
二月第一天,宁北正在工场,为活字印刷术的最后一阶段工艺进行冲刺。
忽然收到来自州府的邀请,他不由得很诧异,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他最近并没有做什么“突出”事情,如今虽然在南夏有些名声,但自我感觉也还没到州府主动邀请他过去的地步。
回到店中,看到是曾经见过的陈录事,只有他一人来,于是询问了一下为何来找自己。
然而,陈录事他也不清楚具体是何事,只是收到上面通知,让他将宁北找去刺史府。
今天乘坐的马车不再是去年那一辆,看起来高级了许多,拉车的马身体精壮神采飞扬,车厢内有舒适的座位。
宁北与陈录事先后进了这辆马车,两人相对而坐。
“陈录事,你的工作看起来似乎也不轻松啊,需要经常在外面奔波,还记得去年年初也是你过来的。”等马车走起来,宁北说道。
”职责如此,不可避免,“陈录事笑了笑,回应道,“这种寻人或邀请之事,大多时候有他人处理,只有紧要的时候才会由我出面。”
“哦,这么说,能劳累陈录事亲白前来,是我的荣幸。”宁北这才明白过来。
之前他还一直有点儿疑惑,陈录事好歹也是有些身份的人,找个人而已,为何他会亲自出马。
“说来,反而比不得张秀才你自在。“陈录事如此说道,看来也有与宁北多交流一下的想法。
“哎,我只是看起来自在,穷潇洒,可没法跟陈录事你这官府要人相比。”
“我算何要人,张秀才你身怀大才,据传还有道法在身,往后一朝云起,非我等寻常人能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