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么的懂不懂配合啊?你真把我们大刀队当成捡垃圾的了?好肉你们全吃了,就剩点残羹剩饭给我们不说,你特么还跑得那么快,被小日本包围了怎么办?”
但是骂归骂,看着沿途那些小鬼子各种怪异或是无头的尸体,空气中那浓烈的血腥味,心中也有些骇然。
这就特么的一群煞神。
他还看见还有一个日军腰部以下齐整整直接不见了,但还一时不得死,双手扣着地爬了一条血淋淋的路出来。
这个日军也许是生命力过分强大,被腰斩了都还这么长时间不死,只见他嘴里细不可闻地说着什么,双眼祈求地看向每一个从他身边越过的中国士兵。
即使这些大刀队员们不懂日语,但是他们依然知道这个小鬼子在祈求什么?
这是祈求他的敌人快杀死他。
但是没任何人理会他,大伙儿都还赶着向前进攻呢,谁会闲得蛋疼停下来给你一刀,又不是我们请你们来的。
赵澄宇则是心中佩服,这种一刀腰斩敌人比一刀枭首要难多了,不但要刀好,刀快,而且力量还要特别强大,就是他自己也不一定能做到,只能是那四个气劲镜高手之一干的。
赵澄宇没有猜错,这一刀斩腰的杰作正是妙花所为。
也不是妙花有多残忍,而是正好一个下滑冲步躲过日军的刺刀的同时,双手刀就顺势向外一挥,就造成了一个腰斩一个胸斩。
而此时的周文他们却是遇到了更大的一群日军,而且是已经集结起队形的好几百人,从远处黑压压地向这边冲来。
但是这些日军显然也没意识到对面几十个黑影是中国军队,因为他们沿途过来的时候已经收容了十几个衣衫不整、失魂落魄的日军溃军。
他们更没想到的是吗,这几十个黑影居然不声不响就直冲而来,尖兵连声呼喊的口令都不理会。
队伍中的铃木井亮大佐也没意识到对面跑过来的这几十人是敌人。
在他看来,这世界上哪有四五十人就敢对自己500多人的密集队伍发起冲锋的,那不是勇敢而是找死。
而且他认为,即使是敌人也没有看见这么密集队形的敌人不开枪的道理。
所以日军即使没有得到口令的回答也没有开枪,他们还在怀疑是不是自己人已经吓破胆了,居然忘记了回答口令。
“八嘎!”
一个日军军官越众而出,拔出自己的指挥刀就要给这些懦夫一个教训。
但是,他马上就警觉起来,对面这些人的气势根本就不像是溃兵,而且一股杀气已经扑面而来。
“敌……”这个军官不知是想叫敌人还是敌袭,反正是已经无法确认了,因为他的头颅已经飞了起来。
四十二个奔驰的黑影就如四十二道平地卷起的旋风,瞬间就冲进了日军密集的队形之中。
此时的周文已经完全杀出了性子,这种白刃战让他自穿越以来一直收敛和谨慎的性格得到了释放。
热血已经完全被毫无芥蒂的杀戮激发起来,不但有畅快淋漓的感觉,而且还点燃了某种莫名的亢奋。
两世为人以来,他始终在小心的求存,不管是前世的小型佣兵团,还是穿越后一直在各种势力的夹缝中求生存,总是有很多顾忌和忌讳,总是有很多牵挂和不甘。
而这一刻,力量能够以这种方式完全释放的感觉从未有过,也许他内心里潜藏着一颗杀戮的心,也许是人性邪恶的一面被点燃。
今天,他再无顾忌。
今天,他要杀个痛快。
迎面的鬼子长得什么样?
是军官还是士兵?
他们是凶狠还是胆怯?
他完全漠视。
他只知道顺从自己的感知去预判、挥刀、躲闪、奔跑。
然后就是他一路闷头冲杀,沿途都是滚滚人头和残肢断臂,还有那痛苦的惨嚎和绝望的尖叫。
不知是过了一世纪,还是只是一个刹那,顺从自己感应的周文就不知不觉杀到了鬼子队伍的中段,他突然感觉到眼前日军不知怎么就凶猛起来,周围都是人群涌动、刺刀闪烁,他手中的出刀开始有些凝滞。
这些鬼子不是拼刺时有多凶狠,而是不管周文挥刀杀死了多少人,这些日军就好像根本不在乎生命一般前仆后继的涌来,完全是用肉体来压缩周文的腾挪空间,导致他冲击速度不得不减缓下来。
鲜血狂撒、肢体飞舞、嚎叫不绝,周文眼前的日军就好像永远杀不完。
闪电般的刀光在夜空中挥出一道道残影,但是依然遮挡不住无数拼命捅过来的刺刀。此时他已经无法用身形闪避,只能凭着感知用作战背心夹层的钢板迎向那些无法躲避的寒光。
“咚……咚”的响声震荡着他的耳膜,同时也让他奋勇向前的身形出现了停顿,胸口和腹部几处有钢板防护的部位更是被日军刺刀捅得生疼。但是他依然冷静地挥刀、断枪、枭首……
“噗”,一把刺刀在他急速沉肩下,依然划破了他的肩膀,擦出了一道血痕,接着又是一个鬼子的刺刀从他跨步闪避的大腿边沿划过,带出了一串血珠。
周文依然不惊不慌,右手刀轻轻一挥,将靠右边正在收回刺刀准备下一击的日军一刀两断。左手刀直刺而入正面日军的胸口,并不拔刀,而是发力推着这个不断哀嚎的日军撞击在后面的几个日军身上。
后面的日军不知道自己同伴是死是活,不敢轻易出枪,只是迟疑了那么一丢丢,就被如山一般撞来的力量推得立足不稳,东倒西歪。
等这些疯狂的日军不顾自己同伴的死活,拼命用刺刀向前急刺,那个被自己同伴不知捅了多少刀的日军才咽气倒地时,周文已经将挥刀将左右扑来的日军杀退,但是身上又多了几处血痕。
眼见正面的日军又如飞硪扑火似的嚎叫着冲来,一身血迹的周文依然古井不波,挥刀而上。
因为他相信自己的兄弟,他只是刚才杀得太痛快,一时突前了一点点,将与他并肩突进的张晓平甩了几步的距离。
而此时的张晓平同样遇到了阻碍,就因为日军太多了,也太不要命了,就好像他们后面就是他们的亲爹似的。
张晓平当然发现周文出现了危机,但是他剑法再快,也被这些好像疯了一般的日军用人命层层阻绝。
情急之下,张晓平决定不再理会眼前的日军,因为他们后面是一直紧紧跟随,甚至不惜体力护住他后背的高小山。
张晓平当然有摆脱眼前日军的办法,但是他一旦再次突前,就意味着后面的高小山面临的敌人就更多。
这个时候,眼看周文连续被日军刺中,张晓平只能选择相信自己后面的兄弟,相信自己的战友们,他们就在高小山的身后。
只见张晓平清啸一声,长剑刺中正面一个鬼子的同时,脚下突然发力,如一片树叶般轻飘飘平地腾空而起,左脚在这个捂着喉咙痛苦地呜呜惨呼,但还未倒地的日军肩头轻轻一点,再次借力拔高,右脚已是落在后面一人的头上。
正是武当身法的绝技“梯云纵”。
紧接着运力一蹬,脚下日军颈骨断裂的声音刚响起,他的身形犹如一头捕猎的苍鹰一般飞跃而下,空中一甩手就是一招已经练得纯熟无比的天外飞龙,手中短剑如闪电般凌空飞出,将周文身侧一个满脸狰狞,正要捅出刺刀的日军咽喉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