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要拿到魅不能真正产仔的实锤证据,二要让股东们认为鬼窟在阻止人类自然妊娠。只要做到这两点,骆有成有八成把握双方会打起来。
接下来,是怎么搞事?
偷人是必须的,把假怀儿婆偷走,嫁祸给鬼窟。既能救人命,也让作假的医生找到拖延时间的理由。估计中医所所长会很高兴,不是他们不能让女人怀孕,是怀孕的女人被人偷走了。都是鬼窟在搞鬼,自己做不到,还不让别人做,包藏祸心,其心可诛。
在偷人的数量上,骆有成和商士隐颇费了一番思量。偷一个还是偷一群?
生育志愿者都是可怜人,他们不是股东势力的原住民,都是从各个废城收拢的流民。
股东势力走的是精英路线,老弱病残全部送走做活体实验材料。剩下的人不是心思狠辣之辈,就是有一技之长、对定居点有用的人。势力是不可能用这些人来做生育实验的。
这次“招募”的一千名流民志愿者,被许下了很多好处。比如居有定所,衣能遮体,食能果腹。这对末世的流民来说,具有莫大的吸引力,更何况还能传宗接代。
如果按照骆有成以往的习惯,肯定是偷一群,把受苦的人全解救出来。但救一群就彻底断了股东势力生娃的念想,反倒会把他们重新推向鬼窟。鬼窟的希望再渺茫也是希望不是?
骆有成和商士隐商量的最终结果是,谁“怀”偷谁,“怀”一个偷一个,脏水全泼在鬼窟身上。股东势力能忍一次,两次、三次呢?总有一天他们忍无可忍,奋起反抗万恶的鬼窟。
自从认识了殷老板,骆有成觉得自己变坏了,坏心眼一个接一个。
当晚,骆有成带着小侄女,开着飞翼去了一趟楚芎。他觉得有必要和贾旦好好聊聊。身为殷老板深藏了十几年的棋子,对除鬼没做出一点贡献,太不像话了。
小花痴带着骆有成穿墙而入,依旧触发了警报。骆有成毫不在乎,在武装守护就位前,他们已经穿墙走了。贾旦是想躲的,但还没等他想好往哪里躲,穿花衣服的小姑娘就拉着一个帅气的年轻人穿墙来到他面前。消消火、削一刀、小跳蚤、小糖豆纷纷从小花痴的身体里跳出来,把贾旦围在中央。
贾旦一惊:“骆……骆有成?”
“你认出我了?”骆有成已经不是一年前的小胖子了,他又恢复成同贾旦初次打交道时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换了个发型,下巴上多了一圈胡子。
“骆爷,您没事可太好了。咱们是老相识,我和您弟弟骆二爷也是好朋友。这关系亲上加亲啊。当年我得知您在肥城出事了,伤心了几天几夜啊!”
贾旦真把骆有成胡诌的身份听进去了,认定他有个胖子弟弟。瘦版的骆有成和胖子骆有成,在相貌上差别实在太大了。
老二削一刀立刻入戏,不喊骆有成二爸了,“爸爸,别听他的。这人上次还跟二爸说用你的死讯换了一份小小的奖励。”
骆有成宠溺地揉了揉老二的脑袋,小丫头真机灵。
“嗯?!”骆有成板着脸,死死地盯着贾旦。
“这不想向上动一动,能更好地为骆爷和殷老板服务吗?可惜没能达到预期目标。”贾旦陪着笑脸,见骆有成并没有真的生气,忙转移了话题,“骆爷,今天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刚才听到喜鹊叫,我想一定有好事,果不其然。”
骆有成嗤笑道:“你的喜鹊可叫得真别致。”
贾旦一本正经地说:“只要骆爷驾临,一切声音都可以是喜鹊的叫声。”
骆有成懒得和他说这些无用的废话,直接了当地说:“我需要魅不具备繁衍和创造文明的能力的证据。”
贾旦苦着脸说:“这都属于绝密档案,我哪里能搞得到?”
“你不是顶尖骇客吗?”
“我是骇客不假。可就算最专业的锁匠也不敢说自己能开所有的锁吧?总部的智脑,我不敢动。”
“土龙草狗,名不符实。”
贾旦说:“总部有比我厉害的骇客,我的反追踪技术瞒不过他。”
“你尝试过入侵总部智脑?”
贾旦摇头:“我入职时,和他较量过。他赢了,去了总部;我输了,被发配到楚芎做宣传橱窗管理员。”
“那你有何用?”
贾旦很认真地想了想:“要不,我给骆爷唱首歌?”
骆有成伸手向贾旦一指,喊道:“宝贝们,给我扁他。”
贾旦大叫:“爷,别啊,我想办法不行吗?”
骆有成笑道:“你看,逼一逼,还是有办法可想的。”
贾旦弱弱地举起一只手:“骆爷,能不能多给我一点想办法的时间?”
骆有成:“找打。”
小丫头们正准备一拥而上,贾旦突然僵立当场,像个木头人一样一动不动,似乎被人剥夺了身体控制权。同时,骆有成的单片镜上收到了一条匿名信息,是通过贾旦体内的生物芯片的。
信息上显示:骆有成?
骆有成:殷老板?
殷老板:我们终于能直接对话了。
骆有成:我的人搅乱了青云,让莲都所有的人都领了盒饭。结果殷老板只发射了两颗导弹就草草了事,太敷衍了吧?
殷老板:你那边用力过猛,我不敢闹了。他们死光了,和鬼窟干架谁当炮灰?
骆有成承认殷老板说得有道理,他不纠结这事了,他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殷老板很赞同这个计划,他在信息中写道:
偷人的事你做,舆论造势我来。贾旦是我的一步闲棋,你也别为难他了,我都没想好他能帮我做什么。
接着,殷老板又发来第二条信息:就让他给我们当个传声筒吧,也算物尽其用。
殷老板没说他怎么掀起舆论攻势,不过造谣生事,应该是他的特长。没等贾旦清醒过来,骆有成就带着小侄女离开了贾旦的地下监控室。
“偷人”行动很快就展开了。执行人只有一个,商士隐。没有助手,没有掩护,没有策应。只在玉象定居点的外围安排了两个人接应。所谓的接应不是救人,而是为了演戏。
不是商士隐托大,而是因为他拿到了最新的“偷人”利器——便携式活体传送机。
死太监“偷人”简单粗暴,他趁小红睡着后,绑了她的手脚,封了她的嘴巴,然后把她推进传送机的光幕里。目送小红消失后,商士隐把传送机恢复成公文箱,悄悄撤退了。
等半夜保镖查房,才发现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保镖当即上报管委会,同时开始调看室内监控。
为了彰显管委会和中医所尊重病人隐私,卧室里并没有安装监控。事实上也没有安装的必要,小红的房间没有窗子,只有窗景器展示着虚幻的美景。小红想要离开,房门是唯一的途径。
监控中,小红并没有离开自己的房间。唯一蹊跷的场景发生在凌晨一点十五分。房门打开,又快速关闭,但没有人从房间里走出来。
之后保镖又调看了室外和定居点的监控,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