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白灵与山山此时都坐在马车内,而赶车的王禅则像是在打着瞌睡一样,只有拉车的马到是不得不静静听着。
这一路走来,这匹马到是听话,只要赶车的人不吆喝它是不会乱走一步的。
可此时天气炎热,而且乡野之地,田地里牛屎马粪成堆,也就引来无数苍蝇,所以此时头之上也有几只在嗡嗡飞着,而马也是不停的扭着头,试图甩开这些讨厌的苍蝇。
这些围观的百姓一看,再仔细听着,他们都听不懂此时白衣公子的琴声想表达什么意思,时而高亢,又时而紧密,只见其手指如穿花的蝴蝶一样在古琴之上飞快的弹奏着,而且十分投入。
可这听琴的马却显得十分不耐烦了,百姓们也觉得十分荒唐,有的也在小声议论着。
“这是那个大富人家的公子,竟然如此闲情雅致,拦着路,对马弹琴。”
“你听不出来吧,这琴声可好听得很,像我们家打豆子时的连盖(南方人的说法,在下也不知北方古时是不是用两根木棍用绳子连在一起,可以持一根木棍轮起来,而另一根打在地上,这样就可以把豆子,小麦打掉,几十年前我们南方都还在用,只是一个称呼,却并不知道书名。),打在豆上,棚吃棚吃的。”
一个老农说得是实话,打豆子小麦之时,到也节奏明快,有力气的时候打得快一些,没有力气的时候打得慢一些,就好比此时的琴声一样。
“你可别乱说,你看这琴普通大富人家也不见得会有,你看那琴木,泛着光,依我看这可是上等好木材呀,我做了半辈子棺材,可还未见过如此好的木材,若是将来能碰到,也算是死而无愧了。”
别外一个老农,腰间跨着一把弯砍刀,看起来是出外砍柴做棺材板的,所以对好的木头到是一眼就能看出。
白衣公子身后的两个下人一听,也是脸上噪红,看了看围观的老农,眼中也是带着厉色,却不敢大声叫唤出来怕影响自家公子抚琴。
“走吧走吧,这是有钱人家的事,我们贫苦百姓可享受不来,闲着没事对马弹琴。”
几个老农也怕惹事,此时边说边朝着城外走去,也不敢再围着,再说了围着也无益于事,这琴声对他们而言还真不
如农家干活时的打豆之声。
王禅并不言语,整个人斜躺在马车的前面,靠着马车,听着这些老农的话,到也是十分有趣,可他却像睡着一样,嘴里慢慢也开始打起鼾声来了。
白灵与山山坐在车内,也是有些茫然,若说韵律,他们两人都不如王禅,毕竟王禅可以说是学富五车,上知天下下懂地理,天南地北无所不知。
现在看来王禅不仅没有心情听此人抚琴,反而像是这几日来一直赶车,身疲体乏,真的是觅得良机睡着了。
白衣公子此时面色也有些尴尬,随着琴声慢慢平静,他终于还是停了下来,可一抬头看见的却是拉车的马也正盯着他,像是马也十分疑惑的样子。
白衣男子却自嘲一笑道:“哎,如此美妙的琴声,却只能对着畜牲在弹,却无一知音人,实在可惜,实在可惜,你们把琴收了吧。”
白衣男子看起来也是善于狡辩之人,自己拦路抚琴,也不管别人爱听,却还说人不如畜牲,如此挖苦人的话,白灵自然听懂了。
此时“噌”的一声就从马车内窜了出来,立于白衣男子面前。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一个大男人,衣着看起来也风度不凡,可说话为何如此难听,你自以为你的琴声抚得好,可本小姐却没让你给本小姐抚琴,你自作多情不说,反而嘴上如此之损,不积德,我看你也是徒有虚表,一肚子坏水,今日本小姐进得此城,你是让也不让。”
白灵话说得噪,可却有理,而且也符合她一向的脾气。
“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本公子自然不会拦你们的路,本公子本是好意来此,知道你们此行有祸,想让你们驱利避祸而已,为何姑娘竟然如此大怒。”
“竟然还说我如此大怒,若是我说你身穿白衣像模像样,畜牲不如,你又当如何,不就是为马弹琴吗,可我的马儿却听得一点意思也没有,你难道没看到我的马儿一直在扭头,就是不想听你的琴声,你的琴声连马儿都不愿意听,想来弹此琴之人,也真的是畜牲不如。
是不是马儿,你也是天地之间的生灵,也吼两声给他听听,让他知道什么是天籁之声,至少比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琴声强。”
拉车的马一听也是听话,直接就仰着脖子仰天长嘶起来,而且也像是刚才白衣男子所弹之琴一样有长有短,有高有低。
白灵此时心里这才舒畅起来,脸上透着坏笑。
白衣男子显然也是吃了白灵的蹩亏,可却无话可说,毕竟在大周天下,纵然也喜好乐律,可抚琴这种高雅之艺非是普通人能听,会听懂的,你若要对马抚琴自然就不能骂马了。
可话却还说得损人,这也怪不得白灵会说得更损一些,一点也不会吃亏。
(非是本人有贬音很,老子有言,大器天成,而非晚成,说得是真正的大器,是由自然之道而成,人工所制无论是乐曲与巧物,都难与与天地所生相比,就好比雪花,世间之人怕人无人能制此如此精巧之物,而天籁之声才是最美的音律,所以许多真正的音乐人所写所谱当是从天地之间,人世之间所觅的音乐,才能让人更加回味无穷。)
“这位公子,不知公子高姓大名,竟然能算出我们此行有祸,难道是认错人了。”
山山还是要比白灵沉稳,他刚才知道此人“恭候多时”必是有备而来,此时又危言耸听,自然非是无的放矢,所以还是问着对方,也给对方一个台阶下,打断白灵的话语,不再理会白灵。
“在下吕子善,只是远游于此之人。”
“哦,远游于此,衣裳整齐,而且刚才这里才下过雨,可你脚下干干净净,衣裳不沾半点泥尘,这似乎不像远游之人,到像是故意在此找茬的。
你说吧,我们有什么祸事,本姑娘给你一个机会,若是说得不清楚,就别怪本姑娘不给你情面了。”
白灵此时到也缓了一下,并不急着走,因为
王禅一直站在她们身后,也是躬腰不出一语,所有的事都要她们两人解决。
“不给情面又怎么样,难道你们还要动手不成吗?”
吕子善身后的侍女见主人家被白灵一直骂得体无完肤,所以此时也是为主人出头。
“哟喝,看起来吕公子身分不低呀,一个下人都敢出头,若是平时遇上普通百姓,那还不是欺凌霸众,看起来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灵一句话就给连打带消的抵了回去,此时吕子善也知白灵嘴巴上的厉害,及时阻止了他的侍女再次说话,若不成真的就变成白灵口中的狗占人势了。
“我观姑娘与这位公子此去晋阳城必然会有难,而且此劫难渡,所以也是好心,姑娘可别不识好人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