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心战
乔费笛和蒋保得原本闹得很凶,像是醉得没了人样,可是见到自己的少老板后一声也不敢吭了,尤其是上了车之后,安安静静地斜躺在后座的背椅上,像是睡觉了一般。
周雅兰和张汉磁积怨太深,又相互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一分情感,二人足足有五分钟没有开口说话。周雅兰自如地掌控着方向盘,心思自然在身边的张汉磁身上,她此时并没有去想他们之间谁亏欠谁更多,而像是从心灵感知着对方的内心世界,她仿佛真的有了心灵感应,脑子里嗡了一声:难道他真的把蓝宝石给丢掉了吗?是怎么丢掉的,具体的详细信息她当然接受不到,因为张汉磁现在专注去想的不是这件事情,她知道他现在想的是如何与她沟通,那个可怕的信息就隐隐留存在他的脑海里,她不能断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真的,因为她从来都不相信这世间存在什么心灵感应,西方人在电视表演的心灵魔术只是一种高明的障眼法而已,可现在怎么会在她和这个男人之间出现呢?如果这个信息是真实的,那么情况就糟糕透顶了,必须马上证实一下了。她双眼依旧盯着路的前方,出言十分淡漠,“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这一句话外延太大,外人是根本听不出她在指什么事情,可是张汉磁却一下子惊讶了,仿佛也感应到了周雅兰脑子里正在思考的问题,他曾经想过,如果有一天自己找一个表演心灵魔术的搭档,这个周雅兰会是最合适的人选,现在果然应验了。但是他要掩饰否认这个事实,便装作没有理解她的话,“你指的是什么?这两个演员什么时候出来喝酒的我一点都不知道,是偶然发现的……”
这个回答显然不是她想听到的,他不想说那就想办法橇开他的嘴吧,“事情会这么巧吗?要么是你一直站在电视台的大楼下,是不是在等我?”
张汉磁这回顺其自然地找到了掩盖内心的幌子,“你猜的不错,我是在等你,是为你父亲的事情,我在王教授家里看见周伯伯醉得一塌糊涂,才知道你和你父亲发生了矛盾,想来劝劝你的……我已经把周伯伯安全送回家里去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啊?”
周雅兰现在想说的不是这件事情,把话题直接刺向问题的中心,“不要转换话题,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吗?”
张汉磁这才确定周雅兰确实是在指那颗蓝宝石失窃的事情,但他还是不想让她知道,因为这件事情追究下去,会关系到她的名誉,“是你过于敏感了,我这边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不要伤害父女感情,你也不是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心痛你的人只有他一个亲人吗?”
周雅回过头来,很短暂的注视了他一眼,眼神还是那样迷人,而且带有强大的杀伤力,“你不要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有时候愚笨的人也有可能成为点化迷津的人……快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吧?”
张汉磁就说起了自己母亲的事情,“哦,是这样,我母亲的身体不是很好,由于这些天训练孩子们,劳累过度突然昏迷,送到医院去了,医生说我母亲心脏功能有一些问题,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恐怕疗养一些时日才能正常工作了,这样一来,开办剧院的事情就要推迟一段时间了,我正愁这件事情,后面这两个应聘的演员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才出来喝闷酒的,他们担心剧团开办不起来……他们的心情我很理解,每一个出来闯荡的人心理都有压力啊。”
周雅兰有些生气了,“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她听说他母亲突然晕倒的事情就更肯定那颗蓝宝石被盗了,问题从感应转到了客观的逻辑推理上,这个力量似乎更加强大,但是她不再强迫他承认什么了,只是用另种方式点化他,“前天我去电影院看过一部美国电影,当然是好莱坞拍摄的,是一个探险夺宝的故事,名字叫什么倒是不记得了,只是剧情很有心理学上的剖析意义……有那么几伙人偶然来到了一个孤岛,去寻找传说中的绿水蟒,无意中发现了洞中的宝藏,这时候人的私欲毫无保留地暴发出来,他们想做的不是公平分享这个意外的财富,而是相互算计、争斗和残杀,最后山洞整体垮塌,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来。”
张汉磁呆住了,这个可怕的女人已经断定那颗蓝宝石已经丢失了,而且在安示他不要慌乱,那些飞贼们很可能会起内讧,或者难以妥协,在短时间内都离不开京城。这个故事倒真是提醒了他,如果这起盗窃杀人案是高灯或是文月轩和当地的黑社会团伙合谋的,那他们一定会为分脏之事勾心斗角,说不定真的会发生黑吃黑的惨剧,这样一来他就有时间找到他们的踪迹了,何况这个案件京城公丨安丨部门的重案组已经接手了。
张汉磁要想继续对周雅兰隐瞒就要接着找掩盖的谎言,可是他没再说什么,这就等于承认那颗蓝宝石真的已经不在自己手中了。周雅兰见他沉默心中不禁打了个冷战:果然是这样,那么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是暗中去帮这个让他恨不得又爱不得的男人,还是要去帮助自己的父亲完成心愿呢?她一时也迷惘了。
小车跑得很快,没过半个钟头就弄到了张汉磁的住所,这也是剧团演员们临时居住的宿舍,都是潇竹儿亲自为他们安排的。周雅兰把车停在了大楼下面,但并没有下车来帮着张汉磁把两个烂醉的演员扶下车,只是看着他们走下车心绪完全陷入了复杂的内心斗争之中。
张汉磁一边夹着一个醉鬼,回过头来对神情恍惚的周雅兰说:“谢谢你送我们回来,你快些回去安慰周伯伯吧……”
周雅兰没说一句话就调转车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