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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不过瘾,周安海找了个玻璃罐头瓶子要罩住麻雷子放。徐元宗看见了不让,说,看崩着眼睛!他也来了兴致,去院子里找了个破铁桶,扣在地上的麻雷子上。

嘭!我听见了,可随即就昏过去了。

我呼地坐起来。大汗淋漓。闹钟在鸣响。我伸手按住闹铃。心里仍然噗通得厉害。弄不清是不是做梦了。梦和现实在我这里有时是混淆的。梦想会照进现实,现实也能融汇于梦想之中。

阳光羞答答地从窗帘的缝隙间溜进来,有点挑逗的意思。

我下了床,走到窗边,哗地拉开窗帘。窗外对着的是小区的院墙,半旧的红砖垒就,一人多高。墙内有几株低矮的冬青。其间的杂草被清理出来,成了菜圃,一个老人拎着水桶在给嫩芽浇水。

客厅已经干净整洁,看着让人瞬间的眼目一新。

我走进卫生间,站在镜子前面,撩开头发。头发缝里隐约看得见那道伤疤,粉红色的。我仔细查看了一会儿。这么多年了,我都快忘了。我吐出一口气,开始洗脸。洗完脸,从厨房的冰箱里拿了包面包当早饭。一般来说,做过梦的早晨都是我情绪最低落的时候。而作为市立医院一个自以为有着远大理想的肾脏科大夫,通常我都不允许自己长久地不痛快。我早早地就出了门。

路上到处是人和车。楼下不远就是站牌,我在站牌等了一会儿,等车的人很多,一拨上了车,一拨又从城市的深处涌过来。

春光明媚,空气清新。我决定步行。

不知是不是睡眠不好的原因,一路总感觉有人跟在后面。我几次三番回头。

一个小区大门外有一排整齐停放的自行车。现在竟然还有这么多人骑自行车。四下无人。我心里有个小狂人催促着我,我抬脚踢过去。自行车咔嚓咔嚓倒成一片。多么混乱而缤纷的景象啊。我略带几分陶醉地想。由此,我的心情开始好转。

不到半小时就到了医院。门前人和车辆还不是很多,有卖早点和早报的摊贩。医院大院里面还相对肃静。几幢乳白色的大楼显得比平日抢眼。花坛、凉亭和各种雕塑也像是经过了一整夜的睡眠,精气神儿十足。

肾脏科在内科住院部二楼,毗邻消化科。我在各个病房门前停了一下。两天前送来的那个重症尿毒症患者躺在床上由家属喂食。那个患糖尿病几近失明的女孩坐在床沿晃荡着两条长腿跟妈妈说笑。那个患急性肾炎将要出院的男孩趴在窗台上安静地摆弄着随身听。一切景象每天都在周而复始。一切景象每天又似是而非。

值夜班的护士拎着血液标本盒从一个病房出来,跟我打招呼,赵大夫搬过去了?你也不说一声,好去帮忙啊。我笑,东西少。

办公室里除了值夜班的赵丽,主任也正坐在那儿慢悠悠地喝茶呢。我们主任一般每周只来科里两三次,而且只是半个工作日。

市立医院历史不长,员工大多是年轻人,像主任这样过了五十奔六十的就显得德高望重了。像大多数这个年龄的男人一样,身体有点儿发福,所以时不时发点儿落日黄花之慨。主任的口碑不错,只一点,惧内。

我拉开椅子,说主任,今天怎么这么早?

主任有那么点洋洋自得,说咳,今天我们那位做饭早。

主任的那位小主任二十岁,是个幼儿教师,多美倒谈不上,但小小巧巧的,秀气。据说主任最提防男同志跟她讲话,有时她不上班,主任都要找借口把她锁在家里。成为笑谈。

我在对面坐下来,开始翻看病历卡上的化验单。主任始终没去他自己的办公室,一直笑呵呵的,似乎心情不错。我好奇地问了一句,主任,什么好事这么高兴?

啊,没什么。主任微微摇摇头,我都这个岁数了,能有什么好事啊!咳,比不得你们年轻人哪!

我笑了笑。主任又要发落日黄花的感慨了。

主任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接着看报纸。他忽然用手指弹着报纸说,你们看看,真是可惜!才一年级的小学生让车撞死了。

我把报纸接过来。是条手指宽的新闻。昨晚一女孩放学横过马路被一辆摩托车撞死。肇事者逃逸。希望市民踊跃提供线索。

那个路口,昨天追扒手就在那儿附近。我把报纸递给旁边的赵丽。赵丽看完,出去了。

我还在看化验单,主任的脸慢慢变得凝重起来,说,小赵,正好你来得早,跟你谈件事……赵一凡的出国日期定了,这两天就动身……

我抬起头看着主任。副主任赵一凡要出国学习了,这两天正在家里做准备。主任曾私下里向我透露,说赵一凡走后由我负责科里的业务。其实谁都明白,这也就是个过渡。我当时谦虚说担子重怕难胜任,但心里却大有舍我其谁之感。

主任接下去说,本来我打算由你负责科里的日常工作,前两天院领导打了招呼,说周明杰比较稳重……实事求是说,你的业务是不错的……

我笑了笑,说,这样最好。本来我就担心自己经验不足。主任欣慰地哈哈一笑,还想说什么,丁强进来了,主任就没再说下去。

接着进来的是程大夫,周明杰,赵丽和两个实习生,人很快到齐了。七点五十照例开早会。主任把副主任赵一凡出国暂由周明杰代理其职的事情说了一遍,并希望其他人配合周明杰的工作。

周明杰三十一岁,某副院的女婿,人事关系很精明,手长,利益方面向来是来者不拒。这在科里人所共闻。他好像对业务的兴趣倒还一般。其实我对行政职务并不热衷,关键是在肾脏科,谁担当这个职务都不能让我心服口服。

主任又开始说下午的人体解剖课。我摆弄着听诊器,眼睛不由自主地向周明杰看去。以前我没怎么留意他,这会儿我发现其实他听主任说话时的那股子认真劲儿,简直可以用得上虔诚这个词。周明杰同志的工作态度还是蛮谦虚的嘛。我在心里用电视剧的语言对周明杰下了一句断语,突然忍不住哈地一声放肆地笑了。

大家都转头看我。主任没有看我,脸色微沉。他定是以为我在闹情绪呢。那就算我闹情绪吧。

例会结束,主任开始领着查房。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例会结束得早,护工们还没有打扫完卫生,走廊上堆着两堆刚换下来的床单被套。几个小护士在病房和走廊间脚步穿梭。年近五十的护士长在抱怨训示。

主任皱着眉头,领先进了一病房,科里的人抱着一摞病例像一串气泡跟随在后。

查了两个病房,我的手机响了。我悄悄查看,是很久没联系的罗文林。

罗文林是我的大学同学,在肿瘤医院。我跟大学同学联系不多,罗文林是比较对撇子的一个。我向主任严厉的后脑勺看了一眼,没敢接,按掉关机了。

从每个病房出来,主任都会在走廊上讲解一番,这样到九点半了还没结束。忽然电视台来了一拨人,要跟主任谈录制肾病防治节目的事,主任这才加快了速度。

查房结束回办公室,一个肾衰病人的家属在等着询问做透析方面的事。病人家属离开,我开始填写病例,给病人下了医嘱。等一切告一段落,我想起来把电话给罗文林打过去。

罗文林情绪不高。我道歉说,刚才我们主任在查房。

罗文林没理会这个茬,径直问我,你有钱吗?五万就行。我有急用。

我说,有几万,不过黄筠俢结婚买房先拿去用了。

罗文林沉默了一会儿,说你不是有个挺有钱的舅舅吗?

我说,他不是我舅舅。

罗文林说,咳,差不多。

我说,差多了!而且这人一向无利不起早。罗文林不说话。我说,那我给你问问吧。回头给你信儿。

中午我值班。

我的工作是这样的,节假日除外,每周一个小夜班,一个大夜班,一个上午坐门诊,还有两天中午值班。中午值班我一般总跟消化科的杨静碰一起。我们习惯结伴去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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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要怎么说出口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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