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想,女孩吸烟能给他人什么好的形象?特别是在一个长期封闭
的没有文化的农村老人眼里?!而四妹并没因此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四妹常常到村小学与当地的老师玩麻将,我则带着侄子,到大山里找兰花。
我把身上所有的400元钱给了四妹,我对她说这是惟一的钱,一定要留好回y县的车费,一定不能把车费给输了。最终,我的提醒是多余的,她输光了所有的钱。
四妹对我说,车费也就60多元,与家里要就行了---我无语!
一个有稳定收入的公职人员,回一次家竟要向父母索要返回的车费---白痴都能想象得到---这人的不正常。
于是,我有了吸丨毒丨以来第一次借钱的经历。我不想迈出这一步,可是我不得不借,开口借钱时我想狠狠的刷自己一个耳光!
我努力让自己平静,我对四妹说:“你的人格、你的修养注定了你只能活在丨毒丨品里,永远也不会翻身。如果没有我的出现,你现在绝对是满身肮脏的,与混混吸丨毒丨鬼一块躺于街角,捡食拉圾。”
呆在家里的感觉是很好的,y县是不想回去的,一点都不想。回y县己经成为了我的压力,那里就象有一条毒蛇存在,让我不敢想起,不敢回去----那条毒蛇是什么?不是丨毒丨品,而是我失落了的事业。y县的一切让我害怕,让我不想面对,特别单位的那道大门!
但是,长时间这么呆着不是办法。村里的乡亲们再笨也知道,作为一个公职人员,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上班。
在万不得己中,我回到了y县。
而2004年的之后日子,每个月吸十天左右的毒后,我就会回家呆几十天脱毒,从这开始,承受毒瘾发作的痛苦成了我家常便饭。
最后,因为频繁的回家,让乡亲们对我心生疑议。他们开始议论我可能被单位开除了。就此,回家脱毒的路断去了。
四、颠沛流离
(五)
四妹告诉我,她总共认识6个星零贩毒者。但她只与其中的3人购买丨毒丨品。一个是小断手,这人没有右手,所以人人都叫他小断手;另一个叫李老头,快70岁了,还固定的养着几个吸丨毒丨的小姐,听四妹说这老头可能是有关部门的内线,以零星贩毒为隐护,引诱或发现较大贩毒者;还有一个叫梅姐,她的老公吸丨毒丨死后,她便在y县买了房子,带着孩子安了家。四妹说,这几个贩毒者都不是y县人,社会关系不复杂。所以,与他们购买丨毒丨品比较安全,而且给的量比较多。
四妹每天10点左右出门买毒,开始时她最多半个小时就会回家,后来慢慢的变成几个小时,甚至十几个小时,有时甚至到夜里两三点钟才回家。
其实按四妹的说法,购毒的地方与我们住的地方离得很近。即使走路,来回也只需20分钟左右。
一般情况下,四妹出门买毒时,我们两人的毒瘾都己经发作。因此,在家里等待四妹去买丨毒丨品,对我来说是一件非常难受的事。加之她去的时间很久,这更这让我焦燥不安。这种焦燥的情绪,甚至超过了毒瘾发作的痛苦。
有时,我还很担心她这样不迟迟不归,会不会是被丨警丨察给带走了。
四妹不但回来得越来越晚,而且带回来的丨毒丨品也越来越少。有时带回来的丨毒丨品数量仅有米粒大小,两人分食显然是不够的。
我问她为什么会出现这些问题。她说,丨毒丨品不是那么容易弄到的,很多时候都要等,或者要四处去找。刚开始时,我也是相信她这种解释。可是后来,她几乎天天都这样,很早出门,很夜深才回家。而且,她回来时毒瘾发作症状己经没有。显然,四妹是在外面吸饱了以后才回家的。有关等人、找人之类的解释显然是在骗我的。
我受够了这种等待,我决定与四妹一块去买丨毒丨品。虽然我不想出门,虽然我怕见人。但是,相比于那种比毒瘾发作还痛苦的等待,我宁愿面对后者。
每次出门,我都会带上一本书。第一次是无意识的,后来则是有意的。呆在街边的角落,我会很刻意的将书拿得明显些。但是后来发现,这并不能掩盖我吸丨毒丨的形象。
有一天下午,我在集市边等四妹买丨毒丨品的时候,旁边有两个吸丨毒丨者摸样的人总在张望我,两人似乎还在私下里嘀咕着什么。我心里知道,他们看出了我是吸丨毒丨的,而且看出了我毒瘾正在发作。不一会儿,他们就大胆的到我跟前,向我兜售丨毒丨品。其中有一人问我:“要药吗?”。我早就估计到他们会这样,于是我故意反问:“什么药,什么意思?”。这两家伙,可能觉得弄错后,啥也没说立马就走了。
跟四妹一起去买丨毒丨品时,我并不直接面对贩毒的人,这是我的底线。通常,我都会离目的地十米左右的地方下车等四妹。这个办法显然很管用,四妹一般进屋几分钟就能出来。
那么,之前四妹为何每买一次丨毒丨品,都需要十多个小时呢?我懒得问起,估计她可能是与吸丨毒丨者玩麻将。从我观察看,很多吸丨毒丨者喜欢群体生活,他们通常几个人在一起,一块找毒资,一块吸丨毒丨。同时,他们也喜欢聚集在以贩养吸的人住处,一起打麻将,四妹应该就是这样。
丨毒丨品有的时候确实很难买到,有一天四妹来来回回坐出租车,花了一百多元车费,跑遍了全城,也没能弄到一粒。类似的情况是经常能遇到的。
对于吸丨毒丨,一千多元的月收入显然是杯水车薪。何况两人分吸,其中之窘是可想而知的。没钱买丨毒丨品的情况,是经常出现的。
就比如那一天。我们一分钱都没有了,只能无奈的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忍受毒瘾发作的痛苦。在丨毒丨品边缘,忍受这样的痛苦是非常艰难的,它不象以前回家脱毒一样,不会想到丨毒丨品。
四妹说:“忍着吧,没钱就不吸,就戒。”
我能忍,可我的心忍不了,它一个劲的没有束缚在想如何找钱如何买毒。
四妹还是象以前脱毒一样,沉静得可怕,象死猪一样一动不动的睡着。
这个吸了近8年毒的人,在丨毒丨品边缘,面对毒瘾发作的出奇表现,想必千人中也没有一个。
太阳开始下山了,我有些气馁,怎么也想不出办法。于是无可奈何的看了一下时间,这一看不打紧,却让我想到了手机!对啊,卖手机啊!
以前两千多元买的手机,最后只卖了一百五十元,但是心里挺高兴的,弄到钱就高兴,我记得我当时连基本的讨价还价都没有。
吸丨毒丨出卖家担的第一步就这么迈出了,想要收住己经很难,想要没有第二步第三步更是难上加难,而且愈演愈烈。
那一天是让我难忘的,让我心痛的。具体的日子己经无从想起,但那时的场景却历历在目。
前一天晚上,我们最后还有一百元钱。经过认真讨论,我们一致同意今晚将一百元钱花完。购买60元的丨毒丨品,剩下的40元购买水果及饼干之类的食品。第二天脱毒!
也许是前晚吸了很多毒的原因,第二天醒来己经是中午了。这时四妹毒瘾己经发作,我还行,只是偶尔打打哈欠。但是,整个人心乱得很、很烦燥。心越乱越是明白并确定自己想干什么。即,买丨毒丨品!
昨晚发狠脱毒的决心,荡然无存……内心里简单的思想斗争都没有-----就是一味的强烈的想着要去购买丨毒丨品!
但是,现在己经家徒四壁,可以变卖的电视、冰箱、音响等等都己经出卖,还有什么办法弄到钱,购买丨毒丨品呢?!
我就象热锅上的蚂蚁,一会儿躺下,一会儿起来,极度紧张的想着弄钱的法子。可想了半天,啥办法也没有,有些泄气的漫无目的打开窗子……我看到一个收废品的人,悠哉悠哉的蹬着三轮车,从我楼下的马路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