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紧靠城市核心区,看上去比较穷,房子还住着四五十年代建下的,不过占地面积非常大。四妹的父母非常欢迎我,她父亲现在不喝酒了,开一辆无证无牌的破拖机苦点自己的烟钱。她的母亲看上去比较衰老,牙好象掉了几根,估计是生孩子过多的原因吧。
他的父亲与我说,四妹现在不吸丨毒丨了他非常高兴。他说,当年他是用手拷强制拷住四妹戒毒的。显然,四妹告诉他们她己经戒毒了。同时,她父亲还问我什么时候与四妹结婚。对此,我很突然,但我还是说没房子结不了。从这一点上看,四妹己经很详细的将我介绍给过他们,并且她内心里非常想嫁给我,并向她的父母表达过。
在四妹家里的头几天,我们一直与同围邻居玩麻将,玩得很小,就是三元四元五无的,俗称“3、4、5”。我不怎么会玩,上花也不知道,掷出shai子也不知从那儿拿牌,平时玩都需要牌友拿给我。这并非是我笨,主要是我不想学。所以,我天天输钱,不过也就输几十块或百块。
回家后的第四天,我们吸完了身上带的丨毒丨品,当然这本身就是有准备的,准备偿试短暂脱毒。
第五天早晨起来,我开始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毒瘾发作。
四、颠沛流离
(一)
早上8点左右自然醒来,以前每天这个时候我们都要吸食丨毒丨品,但今天丨毒丨品己没有了。情绪非常低落,侧身看看躺在身边的四妹:面无表情的睁着双眼,盯着天花板,不停的打着哈欠。
我对她说:“难受就抽支烟吧”。她说:“毒瘾发作时不想抽烟。”边说边起来上厕所。我觉得有些累,睡意显然没有了,可有什么办法呢?于是,将被子捂住头,侧背倦身努力的让自己睡去。
11时左右,四妹叫醒我。她说,她的母亲来喊我们起床吃饭了。我看四妹除了有点懒洋洋的感觉外,没有其它显著的反应,吹欠也不打了。我问她,不难受么?她说,难受又能怎么办啊,不要胡思乱想就行了。
饭桌上四妹的母亲总是给我夹菜,边夹边说:“你太瘦,多吃点。”我说:“我的胃不好,吸收不良,吃山珍海味也不会胖。”
说到这,确实让人沮丧。如今想回去,从开始到结束,我留给包括四妹在内所有四妹家人都只有一个映象,那就是——病秧子。
四妹刚搬到我家时,看到我没吸丨毒丨时的照片,满脸的不可思异,如今我依然记得。在她认为,照片上的我及现在的我,连一根头丝都不象了,两个人一个是天上,一个是地下。听了她这话后,我还难过了很长时间。事实也确实这样,自己长得不算帅,但初到y县小城时,我那清秀、冷傲的独特气质确实引来过无数大街上男女的眼光。吸丨毒丨给于我的伤害是可想而知的。
饭后,四妹的母亲一直想与我说话,可我没有任何说话的心情。哈欠不自然的打起来,想拉肚子……情绪开始由低落转变为燥动。
为了不让四妹的父母发现我的不正常,我离开了院子回到离主院近50米远的简易房子,这个房子是四妹及其妹妹回家时住的。房子有三隔,其中两隔装杂物,一隔人住。前几晚上,四妹与我就在这住。
回到屋子后,我有些不知所为,坐在床边呆呆的看着床头柜,希望能在其上找到点什么。这时,四妹也进来了。
四妹说,剥纸管吃吧。于是,她将柜上丢着的吸丨毒丨纸管剥开,将最内层纸撕了下来。我惊奇的发现,纸上沉积着一层厚厚的黑油油的略带黄色的物质。四妹很熟练的将这片纸分裁成十多张小纸片。然后挑起一张置于锡纸上,如吸海洛烟一样的吸起来……
我也跟着吸……
结果大大出乎我的意料,这纸片竟然比真正海洛烟的力道还强。后来,才听四妹说起,纸上积淀物其实就是丨毒丨品,是海洛烟挥发出的青烟积留下的产物,纸管使用的时间越长,积淀物越多。但吸丨毒丨者一般都很少有长时间使用的纸管,很多吸食者其实吸用一次就剥纸吸了……
注:这一段我本来是想略去不写的,但觉不妥,所以我得将它写出来。望读贴的朋友正面的去理解它,主要想表达的是,吸丨毒丨者无所不用其极的思想行为,请大家看到笔者好的本意。
纸管里的东西必竟有限,但缓解了症状,情绪开始平稳。
我对四妹说,你给你妈妈打个电话,告诉她晚饭不吃了,不要来叫。我说,咱们睡觉吧,免得醒着的时候毒瘾发作难受,趁现在有些缓解,能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候……于是,我们关了电话睡了。
毒瘾最终把我激醒,天己经黑了。看看时间却还很早,21点过几分,隐约可听到屋外行人的暄闹和机动车路过的声音。
我感到恐惧!
肚子非常酸痛,短短十来分钟内,我己经跑了三次厕所。全身一点点力气也没有,死去的力气都没有,整个人象被抽干了一般;混乱的大脑、无以言表的情绪(此时的情绪不再是低落或烦燥了……总之,没法用文字表现出来);全身肌肉异常酸痛,各个脚手等多个关节象被什么咬一般。
我看了看身边的四妹,她异常的安静,象死猪一般一动不动的躺着。
我说:“你怎么样啊?不难受吗?”我说:“我很难受,非常难受!”她说:“不要吵,静静的躺着,要忍!”
我想,四妹应该也很痛苦,她吸了么长的毒怎么可能不痛苦呢?!她甚至应该比我难受数倍。可我不明白,她为何能如此出奇的安静!
以后但凡脱毒,她都这样,后来我才明白,一但她想脱毒,有准备的脱毒,她都会这样,她的意志让人可怕。
我很愤怒,我很痛苦……我让四妹尽量往边上躺。然后,内心里自己对自己说:“来吧拉圾丨毒丨品,你在我面前什么也不是。”一丝冷笑后,我仰躺,摊开双脚双手,刻意的放松……这瞬间是轻松的,没有痛苦的,但也就那么一瞬间。一瞬间后,毒瘾便击碎了这种人的意志。
过了一会儿,身体很突然的热起来,只在一瞬间,感觉“哗”的一下,一身的冷汗。很冷的天,掀掉被子,一丝不挂也没感觉到冷;整个人还没从发热的状态下回过神来,紧接着又是突然的冷,全身一下子就冒起了鸡皮疙瘩。一热一冷,一冷一热一个夜都是这么样的。整个人,象一只皮球一样,这儿踢来那儿又踢去。但,球受到的只是力的打击,而我受到的却不是……换句话说,如果以可,我宁愿让锤砸,也不愿受毒瘾的攻击。
思想处于混沌状态,什么也没想,似乎又什么都在想,非常混乱。但可以肯定,不去想象吸丨毒丨,不去想象丨毒丨品,这不是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而是根本想不起。这一现象,在之后脱毒乃至戒毒时,我都是这样的。毒瘾发作时,不会想到丨毒丨品,不会想到吸丨毒丨时的种种……比如,人在肚子饿时,一定会想到米饭、面包、肉什么的,有时还会想象吃这些东西的快感。同理,毒瘾发作时,人也应该是无时无刻的想着丨毒丨品。可我不是这样!遗憾的是,我没有问过四妹,这个现象她有没有。因此,不知我这个现象是不是个案。我想,如果不是我仅有的个案,这个现象应该很重要,因为这至少让人看到了成功戒毒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大概己经是半夜,我没有看时间。现在越来越难受了,皮肤里面的肌肉感觉有点异样,很莫明的感觉,无法说出来,也不是痒,就是非常难受。整个人动不得、静不了,站不行,睡不住,侧睡不行,仰躺不行……老天啊!……就这么混乱着……
我自己问自己,怎么过啊,怎么才能到天亮啊!
就这么一个无意识想到的“怎么到天亮”,特别是“天亮”两个字,脱毒的意志便处于下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