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我？想我为什么不通知我聚会？还需要你一个北京人千里之外跑来告诉我！”我控制不住自己。

“他。。。他们。。。。。。”张落雪无语。

“别告诉我他们忘了，别人都忘不了，单单忘了我？”我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口气缓和下来，“算了，张落雪，既然这样，我想我还是不去了。等你聚会完了，我单独请你吃饭，提前给你过生日。”

她的生日我从来都忘不了。

三、

我在骑士酒吧，跟大头喝酒。我的同学们，不知在哪一个酒店，其乐融融，倾诉衷肠。此刻，快12点了，他们或许在酒店，或许在ktv。总之，他们不会在意是不是缺了一个人。这个人本就是累赘，是可有可无的稀薄的空气。

我的酒量还是很差，喝了没几瓶，也许只有一瓶，我就不省人事了。

早上醒来，我睡在大头的宿舍里，地上一堆酒瓶子。

我起床，出门，正看见大头从我原来蜗居的那个楼梯间里爬出来。他问我，“醒了？”然后伸出两个手指头，“两瓶，两瓶啤酒，你就倒了。来的时候还告诉我，你要喝酒，就这个量，我喝你十个。”

走在大街上，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居然还是那么清醒，还是记得我的同学们昨天聚会了，而我没去。

我给张落雪打电话，想请她吃饭。

她说，不了，学校有紧急事，已经买了下午的车票。

我说，那我去送你吧。

她说，我已经进车站了。

而我预定的蛋糕，还没来得及去取呢。

我赶去蛋糕房，问预定的蛋糕能不能退。服务员说，预定出去就不能退了。我提着一个大蛋糕，上面写着落雪之日。搞笑吧，这是我有生以来买的第一个蛋糕，居然砸在了自己手里。

我提着，去公司，看看有没有周末加班的同事，跟他们一起吃了吧。

到了魔法盒子的十六楼，静静的。周末，加上周一元旦放假，几乎没人来加班。我开门进了办公室，把蛋糕放在茶几上，自己打开电脑，发呆。

此时，已是下午四点。

这么大一个蛋糕，居然要独自享用，而过生日的人，此刻已远在千里外。孤独，这就是孤独。

我拆开蛋糕盒子，取出刀叉，插上蜡烛。

我唱起了生日歌，跑调跑的厉害，还记不住词。但是没人听，怕什么呢。唱着唱着，就突然很想张落雪。

唱完歌，替自己许了个愿，吹了蜡烛。

我把蛋糕切的一小块，一小块的，开始吃。

我不知道唐木什么时候站在了办公室门口，她“吭”了一声，“想必一个人过生日的心情很独特吧？”

我惊异的转身，唐木已经站在了那里，倚在门口看着我。我慌乱的站起身，说，“你也加班啊？”

唐木说，“什么叫我也加班啊？偷吃蛋糕，不厚道啊！你过生日怎么也不跟别人打个招呼呢？来，我陪你一起吃！”唐木在旁边坐下来，问我什么馅儿的。

我说，“不是，不是。”我本想说不是我生日，可是我能告诉她我给张落雪买了蛋糕，人家却坐车走了吗？将错就错吧。

唐木说，“你还真是一个怪人！干嘛自己躲在办公室过生日呢？去饭店叫几个朋友一起吃一顿不好吗？有这等好事从来不记得我！”

我憨憨的笑了，说不出话，只能问她，“今天忙什么呢？”

唐木不再纠缠蛋糕这个话题，她说，“你不知道，今年公司的新年晚会，让每个部门都出一个节目，我正头疼呢。今天来办公室想节目。往年，公司的节目不是歌啊，就是舞的，特没劲。我要想一个绝妙的节目，震大家一下。”

她总是满脑子的奇怪想法。

她说的没错，她喜欢探求未知。

四、

元旦假过了，离春节就不远了。

临近春节，公司忙着盘点一年的业务。陈总在周会上先给大家透露了消息，今年公司业绩不错，公司预定了香格里拉的宴会厅，要在那里举办新年晚会。

人事部杨经理给每个部门下发了通知，要求每个部门至少要出一个节目。

策划一部七个人，马经理让每个人先报节目，然后筛选一个到两个，争取把节目一等奖拿下来。他说，作为策划部门，理应有优秀的节目，这次一定要把节目这个事当成一个客户的策划，趁年底业务不忙，好好在公司露一下脸。

作为公司的保留节目，曹哥的无声剧据说年年都拿奖。他模仿人，模仿动物，都惟妙惟肖，还有故事情节。更妙的是整个节目，不发出一个声音。想想吧，偌大的会场，观众鸦雀无声，全都注视着台上的曹哥，这是多么奇特的一幕。

曹哥这次摆摆手，说，“老马，别每年都让我上，今年新来了这么多年轻人，让他们也露露脸，他们还指着这次上节目找对象呢！”

马经理说，你是跑不掉的。

我五音不全，又不会跳舞，什么节目也没报。

陈雷和杨敏，还拉上了李大姐，隔壁二部的两个女孩，弄了个舞蹈，天天中午吃完饭就去会议室排练，据说马经理很重视这个节目。

唐木跑过来，找我。

“你帮帮我，帮帮我，陈总非要让总经办也出节目。办公室除了他，就是我，还有他的司机，我们出的哪门子节目啊？”唐木说。

“我真的不行，五音不全，没有艺术细胞。不骗你，我幼儿园都没上，启蒙教育阶段就落后了。”我推脱。

“你这人，好吧，你欠我的那顿饭我不要了，你给我弄个节目！”唐木她哪里知道，我有什么节目能出给她。

“你来个独唱行了。”

“唱歌我找你干嘛？弄个好玩儿的！”

我想起了大三元旦，我和赵忠娃准备的双簧。虽然没演成，却一直觉得两人弄个双簧，挺搞笑的。

我把那个双簧的本子翻出来，给唐木看了。

唐木居然很感兴趣，说，就是它了。

我说，你跟谁演？陈总还是司机？

唐木说，废话，当然是你了。他们我能叫的动吗？

就这样，总经办报了一个节目，什么节目、演员是谁，唐木一概保密。搞的大家拿到节目单后，对总经办的节目充满了期待。

我开始利用一切时间修改剧本，剧情改成了公司业务员扫楼的情节。我负责蹲在椅子后面念台词，唐木一会扮业务员，一会扮客户，忙的上蹦下跳。

我们的排练一概保密，从不在公司的会议室公开亮相。

有时候，趁陈总出去，唐木把我叫到总经办，秘密排练。

经过两周的训练，节目基本定稿，排练的也像模像样了。很搞笑，唐木经常自己笑场。我没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写出搞笑的本子来。

双簧表演，关键的两个人配合一定要默契，如果口型对不上，就失败了。

腊月十五，离春节还有半个月。

公司在香格里拉包了一个中型宴会厅，公司所有部门加起来大概四十多个人，分了四桌。我们的节目排在第三个出场。

负责报幕的杨经理，直到晚会开始才知道唐木一直遮掩的节目。

下一个节目，双簧《扫楼》，表演者唐木、赵横日，选送部门总经办。

轮到我和唐木上场了，道具很简单，就是一把椅子。我蹲在椅子后面，配音，唐木则在前台表演。

从一开始第一个小包袱台下的爆笑，我就知道，我们俩今晚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