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派出所出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这期间丨警丨察忙着出警、抓人,把醉鬼扔到了医院,把我们扔到了滞留室。里面还有一个很年轻的小伙子,他对我说,他在韩庄子租的房子,和女朋友同丨居丨,晚上女朋友带一个同学回来,他只好自己睡客厅的沙发,可是夜里睡着后突然惊醒,看到一个人正在翻东西,他急忙大喊,那小偷就跳窗户跑了。我问他怎么不抓住小偷,“我敢吗大叔?您看我这身材。”我无声的笑了笑,妈的,都有人叫大叔了。后来呢?我问,后来我们就都起床拉,我女朋友和她同学的手机都没了。我们就报案啊,丨警丨察把我们带到这里,让我朋友她们俩在值班室,把我关这里了,谁知道怎么回事!
快11点的时候,带我们来派出所的丨警丨察开门放我们走,和我们解释:“查清了,我们去了那个饭店,向服务员和老板取证,确实是那人喝醉了闹事。可是你们手也够黑的,把人家鼻梁骨楱折了,人家醒过来要告你们呢!我对他说你要告别人我们就抓你。要不是我在里面做工作,少说也得拘你们一星期。以后少来这里啊,哎哎,好好,再见再见。”
二
我一个经商的朋友在网络上看到湖南长沙新建了一座中南地区最大的汽车城,联系几次后,那边来话邀请他去长沙考察。哥们够意思,知道我挂单,电话征询我的意见要不要去当一次“马仔”?“有湘妹子我就去。”我很色情的答应了他。
大约是10天吧,10天的长沙生涯足以让我凤凰涅磐。说实话,蒸笼多热长沙就多热,很平常的天气也要38、9度,稍不留神就能折腾到41、2度。之所以没有立马回北京,是因为长沙女人真的比北方女人有滋味。我根本就不上街,怕自己晒傻了,不认得回北京的路。也很少跟朋友去谈生意,我听不懂他们“整合”啊、“重新洗牌”啊、“市场份额”什么的鸟语。我在酒店里看电视,看湖南卫视。提起湖南卫视,所有湖南人都骄傲的象**的小弟弟,硬气的很。而我总觉得湖南卫视就象弱智的孩子,傻头傻脑,幼稚的可笑。除了举办“金鹰电视节”是对中国电视的一个贡献外,其他什么牢什子港台歌星见面会,什么女性夜话,什么娱乐花边,都是拣来的台港垃圾;还有一个据说在湖南很有名气的女主持人仇晓,竟然因为自己怀孕开了新闻发布会,湖南经济电视台竟然连续播了几次,天啊,连自己的肚皮都拿出来炒做,过几年人老珠黄还把不准炒什么部位。
10天后我死里逃生回到北京,张力差点没被吓死:“陆哥你可有消息了,人瞧不见,手机也关掉,想自绝于人民自绝于党不是!”
“怎么了,张力?嘴张那么大都看见你小舌头了。”
“我的好哥哥,我想你是不假,还有一个人可是把我给压了赛了。”
“哦?”
“这人啊,是白天想,夜里哭,做梦都要找老陆!”
我在张力肩膀上亲热的拍了拍:“小鬼,有什么委屈就和首长讲嘛!是不是老班长欺负你了,啊?”
张力忍住坏笑,一本正经的告诉我:“陆哥,真的有人比我还想你,我没和你开玩笑。”
“是么?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是女人。”
“嘿嘿,是个女的。陆哥你还记得咱们在胡同口大排挡打架的事吗?对了,就是你护下来的那个女的,那天晚上咱们忙,没来得及看清楚,那妞可标致坏我了我给你说陆哥。”
“张力,我得先喝杯水。跟哥哥说,我走的这10几天是不是和老李满北京遛车抖擞去了?”
“是啊,你别说老李的捷达正经行货一流,我们是三天去两头满世界转悠。”
“那是不是出车祸了呀?”
“没呀陆哥,怎么刚回来就咒我啊?”
“没出车祸你的脑袋怎么让车给挤傻拉?”
“靠,陆哥你快歇歇吧。我倒没让车给挤傻,你在长沙给烤傻了。”
晚上张力我俩又坐到了那家大排挡。快8点的时候,我们已经每人喝了四扎啤酒。我对张力说:“张力,你看出我瘦了没有?没有?我在长沙是天天他妈挨饿。真得承认地域差别啊,这湖南菜吧,说起来多好听多好吃,什么毛家菜、土家菜、湘西菜,全他妈扯淡!不是甜就是辣,要不就是清淡。去长沙的人都说火宫殿的小吃正宗,我吃了几十个小笼儿楞没吃饱。依我说,哪里也不如北京的家常菜,我他妈想死宫暴鸡丁和涮羊肉了!”
张力慢悠悠的说:“那你多吃点陆哥,我还给你要了熘肥肠让你解馋。这湖南吧我还真没去过,那是毛主席的故乡,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我只去过韶山和张家界。”
我给他卖弄:“不光毛主席他老人家,***、杨开慧、***,还有朱熔基都是。我就纳了闷了,出了那么多伟人,就楞没出什么好厨师”
“陆哥,来了。”张力斜眼看着我。
我顺着他的目光瞧过去,还真不假,是那个女人。很高有一米七,很瘦,身条挺靓,短短的头发,有一双这年头罕见的单凤眼,穿的是海蓝色的小束腰,下面是很简单的白色一步裙,旅游鞋里的白色线袜精心的挽出一截儿。
“潘小英——”张力大声的叫着一个很小的女服务员,“你给我哥哥说说,那边的女人就是我们解救过的那个,是不是每天都来打听我哥哥?”潘小英很郑重其事的对我说:“是啊,自从那天你们被丨警丨察带走,她就每天都来问你怎么样了,还和我们老板问你什么来这里吃饭。”我正要说话,张力捅捅我:“陆哥,她过来了,你可千万别激动啊,要不你吞几粒救心丸先?”
我就这样和寇睿认识了。
三
那几天北京没完没了的下雨,大街小巷一片汪洋,电视报纸就象发癔症,幸灾乐祸的报道着。我正看电视里莲花桥下面被泡在积水里的公交车呢,张力电话叫我去打牌:“三缺一啊,就等你了陆哥!”
我对着手机说:“那你能等我一个小时么?”
“吗呀?还要化装怎么的?”
“我现在在亦庄呢。就是兔子也得跑一个钟头吧。”我挂了电话,开始穿衣服。
5分钟后,我用伞顶开了张力家的大门。张力笑眯眯的说:“你不长辛店呢吗?”
我把伞收好,靠在门口,甩甩手上的雨水:“我这人啊妈就是心软,一听说你们冒着大雨等我,感动得不得了。多执着啊!外面是瓢泼大雨,我们的同志不顾自己安危坚持战斗在麻将第一线,感动坏我了!”
大家说笑一阵,马上进入战斗。
“八筒。大饼你铺子里生意怎么样?”我没话找话的说。
“不怎的陆哥,我小姨子从老家来了,——么鸡我碰!放暑假了,她在陕西大学读大二哩。”
“那你从此以后就不用去浴池找鸡了——妈的七万,谁爱胡就胡!”张力把七万啪的一声扔到桌子上。
“你以为你扔的远我就看不见了——又是你点炮,门清!”在我下家的老李把牌推倒还喋喋不休。
我截住老李:“总得按顺序吧!”说完把自己的牌摊开。我这把牌抓了两颗混儿,一水的万字牌,三万到七万全胡。本想自摸的,差点让老李检了便宜。“看清楚没有?清一色的一条龙,炮儿和庄320,大饼160。”
“背死了,一圈我还没开胡呢。”老李把牌洗得哗啦哗啦不是好声音。
张力嬉皮笑脸的说:“签单,什么时候开胡什么时候算帐!”
大饼说:“我不刚交你下月的房租么?”
我说:“张力,什么都可以学,就是不能学耍赖。有一个老李就够咱腻歪了。”
老李义正词严的反驳:“我都是跟你学的,去年你还差我32块钱呢!你再说我我还就扣下来。”
大饼上庄,翻出来的混儿又是三条,我又两张。同时还有一对儿九筒、一对六万,七八九条也成着牌,剩西风发财和二筒四万,我正琢磨是打七对儿还是做平胡,电话在一声惊雷后不甘寂寞的响了。我闪出牌桌,看了号码,按了绿键:“干吗啊,打牌呢。。。。。今天呀,下雨呢。明天我给你电话吧好不好?就这样嗯嗯好好,再见。”
在我回绝寇睿的时候我没有任何想法。几年的漂泊生涯,见惯了都市男女和追名逐利,我清楚自己不能成为任何女人的依靠——虽然她们都需要依靠。张力就曾经郑重其事的告诉我该洒脱就洒脱,他有一阵天天去丰台俱乐部的露天舞场去跳舞,回来对我说:“那个地方其实就是给寂寞男女提供婚外情的场所,跳个屁舞!”
“那你怎么样?有收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