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倒不严重,但主任家里有关系,人家躺在医院里讹钱,说拿不出10万,就走司法程序,让我父亲坐牢。
那年我刚毕业,连工作都没来得及找,当家里亲戚打来电话,说父亲被拘留的时候,我一下子哭成了泪人!
“俊俊,光哭没用,你得赶紧想办法啊!明天再拿不出钱,人家就到法院告了!”电话那头,二叔也是急得直哽咽;他们都是农民,10万块钱,在我们那个穷地方,凑都凑不出来。
“叔,你给求求情,让他们在里面,别难为我爸;钱的事情,我给想办法。”挂掉电话后,我猛地扑在了宿舍床上。
记得当时,我行李都打包好,准备离校找工作了,却不曾想,家里一下子出了那样的事。
后来我急得没办法,就去找了平时对我不错的李老师,也是她带着我,去见的我命里的贵人,那个让我一生都无法释怀的女人,蒋玲。
那次见面,是在学校门口的餐馆里,当时老师一直安慰我,说她朋友是做贷款的,10万块也不是什么大事,等我参加了工作,两三年就能还上。
可我只知道哭,一想到父亲在拘留所里,想到这些年,他一个人把我拉扯大,供我上学读书,眼泪就止不住地流。
“对不起啊,路上有点堵,你们等急了吧?”快天黑的时候,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从我背后传了过来。
“没事,我们也刚到!”老师起身迎了她一下,我想站没站起来,当时哭得浑身发麻,整个人都脱力了,只得把头埋在桌子上,不停地抹泪。
她走过来坐下的时候,带着一股很好闻的香水味,只是性格懦弱的我,没敢抬头;透过桌底,我看到了两条白皙的长腿,还有一双很精致的高跟鞋。
“怎么了这是?”她很小声地问了一句,似乎是在看我。
李老师叹了口气说,这孩子蛮可怜的,家里穷,上学的时候特别能吃苦,人也善良;好不容易熬到大学毕业,快有好日子过了,家里又摊上了那种事;要我说啊,这都是命!
听到这话,我没憋住,一下子哭出了声;我王俊虽然懦弱,但我从来都不信命,所以我才那么努力,哪怕吃糠咽菜、衣衫褴褛,也要通过大学这条路,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是生活啊,你为什么要这么艰难?磨难总是一遭接一遭,似乎永远都望不到尽头……
她们小声聊了一会儿,李老师突然站起来,忙不迭地说:哎呀!都7点多了,我得去接孩子了!玲玲,你帮帮这孩子吧,他品性好,不是那种借债不还的人;你们点菜吃,回头算我账上。
“李老师,您慢点走,路上注意安全!”她声音清脆地说了这话,我也扶着桌子站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道别,老师就走远了。
转过身,我再次低头的时候,她用冰凉的指尖,轻轻碰了下我说:哎,先吃饭吧,想吃什么我给点。
我赶忙抬头,先是看到了她的胸,特别大、白皙;羞涩内向的我,赶紧转移目光,慌张地看向了她的脸。
可那一刻,她愣了,我也愣了!
接着她抿嘴一笑,理了下耳边的发丝说:你长得真好看!
我顿时脸红的低下头,因为她更好看,漂亮的让人不敢看的那种。
“哎!鳕鱼爱吃吗?还有宫保鸡丁、麻婆豆腐。”她用脚踢了我一下,声音里带着很好听的笑。
“都行。”我抿着嘴,心脏砰砰乱跳。
点完菜之后,她又伸手拽了拽我衣服,说:你老这么趴着,不打算跟我谈谈借钱的事了?
一听谈正事儿,我赶紧坐起来,只是不敢跟她对视,就把眼睛转到窗外说:被打的那人要10万,明天给不上钱,人家就到法院里告;二叔说…说……
讲到这里,我没绷住,猛地又哭了出来:“说我爸故意伤人,要被判刑!”
她赶紧给我递了张纸巾,又微微叹了口气说:“你一下子贷10万,又没什么抵押资质,不好办的。”
听到这话,我吓得赶紧去看她,那也是我第一次,认真看她的脸;当时她烫着微卷的长发,双眼皮,浑身有种说不出的气质,尤其眼睛很美,乌黑透亮的那种。
可能我的事情,真的很难办吧!她坐在那里想了很久,漂亮的眉毛,总是微微皱起,嘴角还带着两颗浅浅的酒窝。
“实在不行的话……”她抿了抿红润的嘴唇,很认真地看向我说,“你来我们公司上班吧,内部员工可以贷款,我给你当担保人就行了;不然的话,以你现在的情况,公司肯定不给贷的。”
那一刻,我呆呆地看着她,我没想到一个萍水相逢的女人,能如此地为我考虑;她是个善良的女人,从我第一次见她,就认定了这件事。
她见我不说话,立刻自嘲地笑了一下:“呵,我知道,你们东大的学生,都是天之骄子,来我们一个放贷公司上班,心理上肯定接受不……”
还不等她说完,我猛地就跪在了过道儿里;虽然当时,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依旧泪流满面地磕着头说:“姐,谢谢你!你是我恩人,将来我有了出息,一定报答你!”
她吓得赶紧站起来,用力拉着我胳膊说:“你这是干嘛啊?我的天呢,周围都是人看着呢,赶紧起来!”
她拉我的时候,我胳膊肘刚好碰到了她的胸,软软的、肉乎乎的;只是当时我没想那么多,嘴里不停地哭着,一个劲儿感谢她!
后来她把我按到椅子上,又气又笑地白了我一眼说:“你真是个小祖宗,哪有突然给人家磕头的?都什么年代了?我的天呢,吓了我一大跳!”
我被她训得不敢说话,后来上菜了,她才长舒一口气,给我夹了块鳕鱼说:“多吃点,你长得挺俊的,就是太瘦了,没有安全感,这样可不讨女孩子喜欢的。”
我抿着嘴,小口吃着碗里的米饭,很腼腆地说:“家里条件不好,能吃饱就行。”
听我这样说,她顿时就不说话了,只是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接着把脸转向了窗外。
快吃完饭的时候,我兜里的电话响了,是宿管大爷打来的;他上来就是一顿数落,说宿舍马上大清扫,让我赶紧把行李搬走。
挂掉电话后,她问我怎么了?我低头说:“宿舍撵人了,今天是毕业生,留宿的最后一天。”
“那你住哪儿?”她立刻问我。
“不…不知道……”
她抿嘴一笑,又摸了摸我脑袋说:“实在不行的话,就住我那儿吧,正好姐姐家里,缺个男人。”
当时我以为听错了,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她又是一笑,捏了下我的脸说:怎么?怕姐姐把你吃了啊?!
我赶紧摇头,特扭捏地低头说:“不是,就是我一个大男人,跟你住一起,怕你不方便。”
“哟!还大男人,哪里男人啊?让姐姐看看?!哭哭啼啼的小屁孩!”她噘着嘴,白了我一眼,又笑说,“男女合租很正常的,又不是睡一个床上。”
我抿着嘴,其实心里挺愿意的,她那么漂亮,看两眼都觉得奢侈,更何况同丨居丨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