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跟你说过了,对这事的具体情况,我们下面的人也不清楚,也不是我这个级别能知道的。不过,我有一次听上面的人在交谈的时候,无意中听到他们随口说过,好像是共产国际在东京的间谍组织被破获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我就不清楚了。”
“啊,共产国际?还有这事?你来这里是专门为了共产国际的事啊!”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干我这行,什么人,什么地方都有,只要不暴露就没事,一旦暴露就是一个大事。”
“嗯,你说的有道理。照这样说,那是不是在上海和南京的特高课也有问题啊?或者怀疑他们中间有国产国际的人?”
“这就不清楚了,也许可能有吧,不然把我们调派过来干什么。”
“这些天你干什么去了?不会整天都去盯人了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无聊死了。”孙艳芳皱着眉头,可看到他兴致挺高的,瘪了下嘴,“监视汪精卫身边的人去了。”
“啥?汪精卫身边的人!你没哄我吧!”陈伯康大惊,两眼眨也不眨的看着她,“不会是陈公博,周福海吧?”
“不是,哎呀别问了,再问下去我会害怕的。”
“怕什么?”
“怕你说漏了嘴,被抓进去。求你了,别问了。”
见他点头同意后,笑着翻了个身,坐起来从放在油布上的拿起一块肉铺,又倒了一杯酒,走到他身边坐下,放下酒杯,用手撕下一块喂到他嘴里。
“如果你走了,我想你可怎么办啊。”他嚼着肉铺,含混不清的说着。
“那就不走了呗。”
他又马上接着说道,“你自己都不能确定不下来,还说什么不走的话。”
“你真的会想我?”
“当然!”
“没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相信你!如果你有什么难办的事,告诉我,让我来帮你想办法,说不定比你自己去做要顺利得多喔!”
“那我可不相信,要不试试?”
“你说?”
“帮我收拾卢英!”一说出口,马上就发现她的脸色变得严肃而沉重,于是自我嘲笑地说,“算了,不为难你了。让你难做的事,千万别当真了。我也知道你的能力有限,这种见不的人的事,还是让我自己来吧?”
“你想坐上他的位置?”
“不想!”
“那为什么要收拾他?”
“因为他经常给我找麻烦,穿小鞋。以前还让着他,前段时间还蹬鼻子上脸了,有几次被我发现,他还让人跟踪我,监视我。所以想要报复他一下,让他也知道一点厉害,别给我甩脸子,不把我当回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挺好办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们的人出面找他说几句话不就行了,没有你想的这么麻烦的。”
“你懂啥!你不知道,他这种人都是记打不记吃的货,好言相告是不会有用的,只有让他们知道疼了,才会知道收敛一点。”
“他的身份挺高的,想要动他还得动点脑筋才行。”
“那你就慢慢想吧。我想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刚才运动的太猛了,有点累了。”
“你个混蛋,不准一个人睡,快点抱着我睡一会!”
陈伯康有些担忧,实在是没想到,这个跟自己亲近的日本女特务会这么敏感,看来自己的小心一点,不能让她察觉自己,更不能让他怀疑。好在这女人的天性蒙蔽了她,把她自己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让自己有了提防。否则,自己怎么露的馅都不知道。
看来最亲近的人才是自己最大的威胁啊!
忽然,猛地想到,这个小特务能够察觉出来,那虞晚晴这么一个经验丰富的共党间谍怎么会察觉不出来!这不是不可能的,猛地又想到了隐藏的电台。
一想到电台,陈伯康就紧张得很。直到现在,跟虞晚晴的关系密切到这种地步,自己都还在考虑,寻找一个适当的时机在告诉她。自己是这样想的,可这并不等于她不会不知道,说不定在前段时间,她自己早都已经查清楚电台的事了。
只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在家里,又来了一个黄毛丫头,万一告诉了她,或者被她知道了,肯定会报告给她的上级,而不像虞晚晴会那么稳重,考虑清楚之后在作出决定。也许,虞晚晴会主动跟自己说,试探自己的意愿。
如果是后一种情况,自己还能跟虞晚晴说清楚,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她也应该能理解自己,毕竟这是工作,有必要的保密性;但如果事后一种,那就是麻烦事了,小丫头的嘴巴看起来并没有那么严实,特别是面对他们的上级,或者是领导,一定是竹筒倒豆子,一五一十的全都说出来。
这样一来,自己可就是像个赤着身,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可掩饰的暴露在他们面前。
“天啊!自己在她面前可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了!”
事情办完了,陈伯康心情很轻松,在丨警丨察署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就回家了。他已经偷偷的养成了习惯,在跟孙艳芳偷情之后,一定要把自身清洗干净,避免被虞晚晴发现。
娟儿没出来迎接他,想来应该是被虞晚晴暂时安排出去了。这样也好,免得自己听她说些不着调的话,心情也舒坦一些。
“今天,我让五丰斋送了几个菜过来,还买了瓶绍兴花雕。”
“嗬,这么丰盛!心情很好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你这话说的,一定得要有好事才能喝酒啊?”
“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自从赤木回日本后,我已经有多长时间没出去喝酒了,也不知道那些人在背后会怎么说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