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队长伸手拿过鹿鸣手的针筒,脸色黑得仿佛都能滴下水了。方主任也走了过来,看了看吴队长拿的针筒,沉声说道:“先保护总理离开,把这女孩一起带走。”吴队长点点头,把针筒交给方主任,方主任小心翼翼地把针筒放进随身的皮包。两人护着陆凯之了车,车前陆凯之还弯腰捡了一张传单。
鹿鸣跟着吴队长了第一辆车,其他几个队员铐那女孩,把她抬了第二辆车。车大家都没有说话,陆凯之拿着那张传单看着,方主任阴沉着脸,低头沉思,但不时地抬头看陆凯之一眼。吴队长的脸色还是那么黑,其他安保队员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陆凯之看完了传单,把传单递给了方主任,方主任接过后仔细的看了起来。陆凯之脸色严肃,看向窗外。过了一会儿,吴队长鼓起勇气小声说道:“总理,对不起,我们没保护好您。”
陆凯之摇了摇头,问方主任:“你怎么看。”
方主任扫视了一眼车里的安保人员,小心地说:“这个女孩像大学生,这么年轻训练有素,要好好查一查。嗯,那个针筒我一会儿下车安排检查。”
陆凯之笑了起来,指着传单说:“我是问你这个。”
方主任尴尬地笑了,但在鹿鸣看来,这尴尬绝对是装出来的。方主任又组织语言回答陆凯之:“这个模式是好的,既满足了城市最后一公里的刚需,又能提高社会资源的利用率,相信很快能在大城市大行其道。”
陆凯之又问道:“他们的盈利模式和盈利能力呢?”
方主任说道:“想要赢得用户群不能高价,而且很可能像两年前的约车一样烧钱补贴,我想他们很可能最看重押金带来的资金沉淀。”
陆凯之点头道:“是啊,这种模式值得支持,但又必须要管理。我担心几家竞争起来,投入的资源过剩,不仅浪费还影响城市环境。”
方主任点头道:“总理您想得周到,我交代相关部门跟进。”
陆凯之对吴队长说:“你们不要过于自责,我也有责任。”
吴队长脸色由黑转红,想说些什么,又讷讷说不出话。方主任说:“先集精力完成此次的行程,其他回去再说。”
两辆车很快开回了省政府招待所,停在大堂门前。吴队长和鹿鸣先下了车,陆凯之、方主任和其他人陆续下来,第二辆车却只下来了三人,其一人把方主任手的皮包拿走,又返回车,接着车辆再次启动,开出来招待所大门。
陆凯之一边往前走,一边问方主任:“萧市长几点过来?”方主任答道:“萧市长六点半到,我会领他到您房间,七点一刻会在小餐厅晚餐,除了萧市长还有东方石油集团的周总和金融管理局的蒋局长。您先回房间休息吧,萧市长到了我通知您。”
一行人了电梯,抵达了陆凯之入住的楼层,吴队长和两名安保队员先进到陆凯之的房间内检查,过了一会儿,三人退出来,吴队长冲方主任点点头,方主任陪陆凯之进了房间。鹿鸣等人守在走廊,吴队长站在鹿鸣身边,小声对鹿鸣说:“鹿鸣,今天多亏你了。”
鹿鸣没有说话,报以微笑。吴队长还想说什么,房门开了,方主任走了出来,对鹿鸣说:“鹿鸣,你进去,总理想见你。”鹿鸣吃了一惊,但没有迟疑,冲方主任点头后走进陆凯之的房间。
陆凯之的房间是一个套间,里间是卧室,外间是办公室兼会客室。陆凯之坐在办公桌前,看见鹿鸣进来,微笑着说:“小鹿,过来坐吧。”鹿鸣微笑,回答道:“是,总理。”说着走到办公桌前,坐在桌前的椅子,双手扶膝,坐相端正。
陆凯之见状一乐,说道:“听说你以前是朱雀的队员?很有军人风范。”
鹿鸣答道:“是,我从军校毕业进了朱雀,一直在朱雀待了五年。”
陆凯之说:“哦,那你今年多大?”
鹿鸣说:“27岁。”
陆凯之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面相更小一些。这么说你是刚刚到特勤局的喽?”
鹿鸣答道:“是,来了三个多月了。”
陆凯之见鹿鸣几个问题都答的简短,哈哈一笑说道:“你不要拘谨,我是找你聊聊天。”
鹿鸣微笑着说:“好的。”背脊却又挺直了一些。
陆凯之又开口说道:“到底是朱雀的精英。我的队员都没发现那女孩的异常,你却能发现,了不得。”
鹿鸣保持着脸微笑,说道:“我刚刚参加完特勤局的训练营,在里面学到的知识还新鲜呢。”
陆凯之又笑,说道:“你倒是谦虚,也很风趣嘛。沪江的治安环境一向很好,没想到我刚来沪江能撞到一起治安案件,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鹿鸣听陆凯之把此事定义为“治安案件”,便顺着他的意思说:“是啊,这个女孩估计是竞争对手派来卧底的,靠这种手段抹黑品牌。”
陆凯之笑出声来了:“你这个想法不错。”
鹿鸣故作认真地又说:“也可能是这个品牌自导自演一起治安事件,恶意炒作。”陆凯之大笑,刚要再说什么,敲门声响起。
陆凯之收起笑容,说了声:“请进。”门开了,方主任走进房间,叫了声“总理”,走到陆凯之身边,却微笑不语。
鹿鸣见状,对陆凯之说道:“总理,我先出去了。”
陆凯之说:“别急着走,我们还没聊完嘛。你帮我把床头柜那本《大国金融战》拿过来吧。”鹿鸣点头起身,走进里间。
床头柜放着几本书,整齐的摞成一叠。鹿鸣找到那本《大国金融战》,却没有着急出去,拿着书静静站在床头。然而鹿鸣的耳力太好了,方主任和陆凯之在外间低声交谈的内容全数传入他的耳朵,没有一丝遗漏。
外间方主任低声对陆凯之说:“总理,针筒内的液体鉴定出来了,是印南树眼镜蛇蛇毒。”
陆凯之平静地说道:“蛇毒是印南的,人未必是。”
方主任说道:“那女孩还没开口,但初步确定是来自西欧秘密杀手组织。”
陆凯之说:“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方主任说:“好,等萧市长到了我领他来。”说完离开了房间。
陆凯之提高声音说:“小鹿,你还没找到吗?在床头柜,三本书间。”
鹿鸣答道:“总理,我找到了。”说着拿着那本书重新来到外间,把书轻轻放在办公桌,回到椅子坐好。
陆凯之看了看表,说:“我难得和人聊天,今天索性多聊一会儿。”
鹿鸣说道:“怕打扰您休息。”
陆凯之摆摆手,以聊家常的口吻问:“你父亲母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鹿鸣苦笑道:“我不知道父母是谁。”
陆凯之稍显惊讶,问道:“怎么回事?”
鹿鸣说:“我从小被父母遗弃,一名道士把我养大,据他说他早晨听见林有鹿不停在叫,于是出来查看,捡到了我,所以给我取名叫鹿鸣。”
陆凯之叹息道:“父母弃亲子,痛过剜心头肉,你的父母一定有不得已的难处。如果他们看到你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欣慰。”
鹿鸣说:“我没有怪过他们,老道对我很好,我也视他为亲爷爷一样。”
陆凯之笑道:“世终究好人多,这位道长身体可好?”
鹿鸣脸色一黯,说道:“我军校时他去世了,我知道消息太晚了,竟没有见他最后一面。当时正值盛夏,我赶回去时当地政府已经火化了遗体,代为安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