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上的空气腥味十足,我皱着眉头,和表姐顺利游到了对岸,上岸之后,我重新背起表姐,上了河堤,踏上了玄武区的地界。
刚穿过河滨花园带,就见一辆吉普车从东边极速驶来!
反应这么快,看迷彩颜色,应该是军方的车,近了,果然是,NT开头的白色军牌,应该是南岭军区情报部门的车!
吉普车在路边戛然停下,从后座里跳出三名全副武装、带着黑色面罩的迷彩军人,二话不说,手里拿着一根注射器样的东西,就朝我们冲过来!
“住手!”我赶紧喝止,军方的情报部门,那注射器里的东西,不会是失忆针吧!要失忆了,那我和表姐可就白出来一趟了!
当然兵哥哥们压根不听我的话,依旧围拢过来,准备擒拿!
“这是京城周老司令的孙女!谁敢乱来!”我灵机一动,指了指表姐。
果然,兵们停下了脚步,相互对望了一眼,然后齐刷刷看向了吉普车。
吉普车副驾驶车窗摇下,一张刚毅的墨镜脸看向这边,旋即,墨镜男下车,大踏步向我们这边走来,在表姐面前站定,上下打量着她:“你叫什么名字?”墨镜男不紧不慢地开口,压根儿看不出他情绪上的任何变化。
“周美琪。”表姐倒也机灵,谎报了姐妹花中的妹妹的名字。
我看了一眼墨镜男的肩章,是个上尉,级别不算高,应该不至于能一下子识破我们的诡异吧,他这个级别,应该不认识姐妹花的。
墨镜男点了点头,返身回到车边,拽出车里的对讲机,讲了些什么,然后等在那里。少顷,那边似乎回话了,墨镜男听到那边的声音,马上立正,恭敬地听完之后,挂了对讲机,小跑过来,啪地一个军礼:“周二小姐,刚才多有冒犯,见谅!”
墨镜上尉做了一个请上车的手势,我赶紧搀扶着表姐一瘸一拐地向吉普车走去。
“你!站住!”忽听得身后上尉说,似乎是在对我讲话?我回头一看,上尉正背着手,冷冷看着我,“我接到的命令,是把周二小姐安全带回指挥部,请和我的士兵去幸存者安置点!”上尉说完,立即有两个士兵冲过来,准备将我拖开。
“住手!”这次轮到表姐救驾了,“这我男朋友!”表姐的东北方言竟一下子变成了京片子!真你丫机智的表姐啊!
上尉马上挥手制止围上来的两名士兵。
我甩了甩被河水弄湿的头发,潇洒地搀扶着表姐上了吉普车的后座。
“能连线我爷爷吗?我想跟她通话!我姐还被困在里面呢!”表姐一上车就对坐在前排的墨镜上尉说。
我明白表姐的意思,她是想趁没有被识破之前,先跟周老将军接上头,免得“阴谋”败露之后,没机会说话!
墨镜上尉点了点头,拿起对讲机。
讲的是南方的方言,我听不懂,对讲机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吱的一声,墨镜上尉赶紧把话筒递了过来。
表姐接过话筒,等那边先说话。
“琪琪?是你吗?”一个苍老但听起来铿锵有力的声音!
“周老将军!我是陈天华的女儿,陈露!”表姐自报家门,等待着老爷子的回应。
墨镜上尉一看情况有变,马上掏枪指向了表姐,我的弹簧枪也指向了他的墨镜!
“说下去!”对讲机那头的周将军一下子变了声调,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透过话筒传递了过来!
墨镜上尉见首长有令,这才缓缓放下手枪。
“知道您不喜欢拐弯抹角,两件事,一是您的两个孙女现在都活着!正在南大宿舍里!等着您派兵去救她们!二是南大里尚有数万幸存的学生,不管军方基于什么方面的考虑,我恳请您务必将他们全部救出!我讲完了!”
“瑶瑶和琪琪真的都还活着?”周老将军听到孙女的消息,似乎一下子沉不住气了!
“都活着!但我希望您考虑我刚才的话!”表姐说完,将对讲机递还给墨镜上尉。
我悄悄向表姐伸出了大拇指,她要说的,便是我想表达的,只不过表姐向周老爷子表达的更为简明扼要!
对讲机挂掉了。
“陈天华?”墨镜男放回对讲机,摘下墨镜转过头来。我擦,这兵哥哥真尼玛帅!帅得我都有些怦然心动了!
“你爸爸是陈天华?东北军区的陈副参谋长?”上尉疑惑地问表姐。
“如假包换!你要不要给东北军区打个电话求证一下?!”表姐一下子又换回标准的东北话,扬了扬下巴。
既然上尉认识舅舅,表姐当然可以飞扬跋扈了!
我之所以一开始没有报表姐的真实身份,而是借用了姐妹花的名号,就是怕这个低级别的上尉,不认识身为东北军区副参谋长的舅舅,毕竟舅舅还年轻,只是少将军衔,知名度自然没有周老爷子高!
“失敬失敬!”我看到墨镜上尉的额头上冒出了汗。
“嘿,帅哥,你叫什么名字?”表姐似乎对上尉很感兴趣,语气中颇有些挑逗的意思,让我心中好一阵别扭!
“我叫张乐!”上尉用充满磁性的嗓音说,似乎有回应表姐的勾搭的意思。
“咳!”我轻咳一声,表姐闭嘴了。
吉普车穿过无人区,来到了暂时搭建在一所中学中的一排排的迷彩帐篷中间,这应该就是这次事件的临时指挥部了。
刚一下车,我就看见一架架武装直升机飞过上空,朝岭北区飞去。
“露露!真的是你啊!”我还没来得及搀扶表姐下车,忽听得身后一个曼妙的女音,声音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回头一看,哇靠!好大一朵鲜嫩的木耳!这不是郑佩佩么!
郑佩佩是我和表姐儿时的玩伴,比我们俩大四岁,我记得好像是。她爸爸和表姐爸爸是同事,所以都住“军韵家园”小区。我和表姐很小的时候,都是佩佩姐带着我们玩,后来她上学了,跟我们玩的时间越来越少,我和表姐上初中之后,佩佩姐女承父业,参了军,我们就只能过年才能见一面,不过关系一直不错的说!
她尼玛还骗去过我的初吻呢!
不对啊,她不是在东北军区服役么,怎么跑来南岭了?
“小朗,你也来了啊!”佩佩姐看到我,更高兴了,冲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差点给我撞倒!
“佩佩姐,你怎么来这儿了?”我扫了一眼她的肩章,哇靠,两杠一星,少校了啊!她才二十六啊!
“这事儿说来话长,咋地,听说你们是从死人堆里逃出来的?”佩佩姐帮我把表姐搀扶出吉普车,领着我们走向一座带红十字的帐篷,同时召唤一位白大褂军医官来给表姐看脚伤。
“‘里面’还有上万同学活着呢!”我在布帘后,脱掉了腥臭的运动服和牛仔裤,换上了佩佩姐给找来的迷彩军服,摇身一变,成了一名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