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
中秋节过后没多久,在双惠苑小区的剑波的卧室里。晚上,他们一起躺下后,剑波便把要辞职专司文学创作的事给宣儿说了。宣儿听后很支持他的做法,“想辞职就辞职吧,你没钱了,我可以从家里多拿点钱给你用”。听到宣儿很体己的话,一向很坚强的剑波心里稍微感动了一下。
剑波转过身来抓住宣儿的双手,柔情似水地说:“宣儿,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一定要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不一定让你大富大贵,但一定要让你幸福。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剑波与宣儿在双惠苑小区里居住过,度过了一段并不算短的时间。他们像一对在法律上登记造册过的夫妻一样,早晨的时候,他们一起出门,该上班的去上班,该上学的去上学,中午在外面吃饭,晚上一起下班,在附近的菜市场里和小商小贩狠狠地砍价,回到家两人一起做晚饭。
一般都是剑波洗菜和切菜,剩下的工作就有宣儿接力完成,把生的变成熟的。不需要做成熟菜的,就用油盐酱醋等作料简单凉拌一下。
走进厨房,米饭在电饭煲里静静地焖,平底锅里炒着鸡蛋,旁边的青菜在篮子里湿答答地滴水,像委屈含泪的孩童。
等葱花被油炸黄时,宣儿把水淋淋的青菜倒在锅里,一股油烟伴随着滋啦啦的响声升腾而起。宣儿便把厨房的门关紧,有油烟钻入气管引起轻微的咳嗽。宣儿咳嗽声一度给剑波带来错觉,童年时代,母亲做饭也是这样的咳嗽。
雪白的米饭,嫩绿的青菜,蛋黄的鸡蛋,褐色的猪肉,色彩斑斓的美味,对馒头,剑波是甘之如饴的,常让剑波和宣儿胃口大开,吃得汗流浃背。
这些生活的琐事,以前在剑波眼里都是苦力,因为宣儿参与进来了,现在做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快乐和带劲,或是爱情给予他无穷的力量吧。有了爱人相伴,做什么事情都会显得动力十足。那段时间,剑波的心情格外好,体重一下子增重了五公斤,幸福的一塌糊涂。
同样,宣儿也是徜徉在幸福大道上漫步的小女人,浑身沐浴在暖色的爱情中,她的眼睛里总是流溢出温馨柔和的目光,她面容光洁,微微上翘的嘴角总是泛着惬意的笑意。你只要在双惠苑小区看到这对青年男女像二战期间并驾齐驱的美英两国的战斗机一样并驾齐驱,你就知道他们正沉浸在一种无法言喻的幸福之中。
宣儿因为要陪伴剑波的缘故,回家的次数就很少了,在家里疏于做家务的她,现在勤劳的像一个贤惠的女人。平日里要为两个人的生活打算,周末就在家里打扫卫生洗衣拖地板等做一些家务。因为家庭环境使然,她也喜欢阳光明亮的居所。房间里的玻璃隔几天都要擦拭一下,用剑波的话说“我们不能拒绝阳光”。当中午阳光充足的时候,从窗户里投射进来的光亮,看得到呈放射状的束束光线,纤尘毕现。
剑波也同样喜欢阳光,他说在阳光写出来的文字,就能嗅到阳光的味道。
一天天紧张而充实地度过每一个日子,两人的感情也在这种近距离的接触下越来越密切。他俩关系好的,就成一个人似的。
这是一段无忧无虑的、缠绵幸福的二人生活。幸福如同薄纱一样缓缓降落,轻轻地裹住了剑波和宣儿。这种幸福来得相当轻薄,简简单单的一层却叫人心花怒放。
这天,宣儿跟随学校组织的社会实践团去郊外进行社会实践去了,回来的很晚,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半,宣儿才从八通地铁线的管庄地铁站随着稀稀拉拉的几个行人钻出来,当她看到在地铁站口等待自己的剑波时,两人拥在一起,幸福地开怀大笑了。
两人并肩走在杨闸公路上,时序已进入深秋,寒意袭人了。虽说秋意凉了,但在东郊一隅杨闸这个地方的夜景却是繁华依旧。商店门口招牌上的霓虹灯变幻多端的,一些衣着暴露的站街女郎,在料峭的秋风中依然坚守在工作岗位上,期望能招揽着最后一桩生意,这种敬业精神还是让人深感敬佩的。京通高速旁边的马路上穿梭来往的汽车顶着一柱白光呼啸而去。从342、731、666、619、813等公交车上,不时有晚归的夜行人在匆忙赶路。
那么晚了,他们也懒得再回去侍弄锅灶了,在外面随便吃点就算了。他们走进在河南烩面王,一人要了一碗烩面,再加两碟凉拌菜,权当今天的晚饭了。坐在猩红色的饭桌前等面端上来的时候,剑波选了一双一次性筷子,交叉细细打磨一番,才递给宣儿。对于自己的细心,剑波感觉有点奇怪。似乎应该对剑波的关心和细心做出一些礼节性的回应,但不精于表现的宣儿最终只是浅笑了一下,算是对剑波一个谢意。
河南烩面王的老板做的饭菜,用大的器皿盛装不说,在量上也实在,烩面给的量太足了,用海碗盛装的,烩面中加上海带、香菜的细末,每碗窝两个鹌鹑蛋,红红的辣椒粉和漂浮在汤面上的油脂,亮闪闪的一粒粒小珠,使一碗普通的烩面显得五彩纷呈,使人想起艳丽的牡丹和娇嫩的萌芽相互映衬着,带着自然的韵律。那么大的一份烩面,剑波看着都发愁,一个大肚汉都吃不完啊,何况饭量很小的宣儿呢。
两人吃着热气腾腾的烩面,听着街面上音响店里的扩音器播放着那首《康定情歌》,多少有些浪漫,还有一种诗的韵味,想起来好像那虚幻的情爱平生生出来几分真切来。每每抬头看到对方会心一笑,心里显得格外温暖,秋夜袭来的寒意也就不足挂齿了。回去的时候,剑波勉强把海碗里的面给吃了,宣儿尽其所能也就吃了一小半。浪费就浪费点吧,不能因为这点面,把人给撑坏啊。
回到双惠苑小区时,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宣儿动作娴熟地挽着剑波的胳膊,亲密恩爱的就像结婚好几年的夫妻。走着走着,剑波神秘地低声对宣儿说:“给你一个惊喜吧。”
正望着夜间八通地铁末班车进站的宣儿,微微一愣,诧异问:“什么惊喜啊?”
剑波沉思良久,才慢声细语地说道:“我给你的惊喜肯定很浪漫,很刺激哦。等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