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沐瞳,姓沐叫瞳。
十四岁,准初三生,我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当然,是老师眼中的。
同学总是说我很假,在老师面前装的什么乖巧懂事,背地里什么好学生不该做的事都做过。
在老师眼中,我文静到不像话。
除了上课适当发言,其余时间,我的嘴巴几乎是没有张开过。
下课的时候,别的女生在讨论最近哪个明星比较火,隔壁班级哪对情侣又被教导主任抓到了,谁谁谁又买了lv的包......
我总是坐在座位上,死板的盯着课本,从不会多说一句话。
我不是不知道他们在背后叫我什么,“自闭症儿童”,“**的好学生”,更难听的也出来过。
每到这时候,我都会嘲讽的扬起嘴角。他们没有经历过我的事,不会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才叫撕心裂肺。
真正的自己,比起他们,更加的不良。
我其实十二岁的时候就初一了,那时候不会想很多,还是整天疯疯癫癫的玩,用小学混日子的方法上课,结果,小学还算不错的成绩,到了中学,彻底掉了下去。
为此,老师和父母不知道找我谈了多少此话,到最后,所有人都对我丧失了希望。
特别是我父母,那时的我真的让他们伤透了心。
我有一个哥哥,大了我三岁,他就是那种混混级的人物。
成天抽烟喝酒打架,爸妈几乎每周都要去**局接他,他们就是因为哥哥的放纵,才极力要求我成为他们想要的那个样子。
小学时候的我生活三点一线。
回家,读书,弹琴。
可能我真的不是读书的料,即使我再努力,我的成绩也只能保持在中上,一个不小心,就会掉了下来。
哥哥其实很疼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每次挑夜灯写作业的时候,他都会走进我的房间,递给我一只已经点燃的香烟。
刚开始的时候,我会拒绝,因为我不太喜欢烟的味道。
可是不管我同不同意,他都会硬塞在我嘴里,好几次呛得我差点咳出血来。
当我一边咳一边瞪着他的时候,他还会一边点着烟一边乐呵呵的对我说,“抽烟提神。”
到了后来,我也不再排斥烟的味道,偶尔陪哥哥抽一两根,并不痴迷。
期末考的时候,在意料之中,我考了七科,五科不及格,其他两科也是刚过了及格线。
妈妈接到成绩单的时候,一边哭一边甩了我一耳光。
那时候的我就愣住了。
这是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办公室里的老师冷眼看着,嘴巴里虽然说着不要打孩子,但却没有一个人上来阻拦。
走廊上的学生多数也都挤在办公室门口看热闹,幸灾乐祸之意明显。
我当时立刻就哭了,眼泪哗哗的掉了下来,那时的我真想立刻蹲在地上大哭一场,但是自尊心让我没有这样做。
已经丢脸了,没有必要再丢脸一点。
妈妈甩着手中的成绩单,声泪俱下的责骂我,老师唯恐天下大事不乱的在旁边数落着我这一学期来的哪里不对。
“煽风点火。”我忍不住启唇反击,声音不大,却充满了讽刺。
妈妈又一个耳光打在我脸上,这次比刚才的更用力,硬生生的把我的脸打肿了,白皙的肌肤上印着清晰的五个手指印。
“你自己做的不对,还好意思还口,你说我怎么生到的两个孩子都这么没出息。”妈妈骂骂咧咧的,绕到我身后狠狠地摔上了办公室的门。
果然,她还是要面子的。
“我就是没出息,怎么样?干脆你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精力浪费金钱了,退学算了,还有那什么古筝,我早就不想学了。”我长那么大第一次用吼得声音和她说话。
妈妈被我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我的鼻子,却骂不出什么话来。
那个样子,那个时候,那个我,竟觉得那么搞笑。
我就站在那边让她骂,懒得再多说一句话,多说无益。
忽然,“碰”的一声,办公室的门被踢开了,我转头一看,是哥哥。
他可能是刚刚听别人说我被请家长了,还挨了打,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头发还有着几分乱,眼睛也还没有完全睁开,可能是刚刚被叫醒吧。
那时候的我,第一次觉得他这个哥哥还是有几分用处的。
他嘴里嘀咕了几句听不清楚的粗话,鸟都没有鸟妈妈和老师,直接抓起我的手就往外面拉。
身后的妈妈要追上来,可哪里追的上?
哥哥和我虽然学习都实在是没有天分,但体育小学到初中还没有不及格过,况且妈妈是第一次来学校,以前都是爸爸来得,她根本不熟悉我们会往哪里跑。
没过多久,我们便跑到了校门口。
我望着已经轻松翻过校门的哥哥,有些紧张的开口:“哥,我不会啊。”
他送给我两个卫生眼,然后硬是把我从里面抱了出来。
这是我第一次逃课,多少有些紧张。
跟着哥哥走进了一件ktv的包厢,大老远我就听到里面的舞曲震耳欲聋,里面却只有四五个人,不多,几个男的抢着麦撕心裂肺唱着《死了都要爱》,几个又坐在沙发上喝着啤酒摇色子,见到哥哥进去了,便吆喝着他一起去喝酒。
哥哥就坐了进去人堆里,旁边的一个穿着十八中校服的女生,笑得妩媚,递给哥哥一支烟,还很“体贴”的帮忙点上。
我站在原地,有些尴尬,我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这是第一次。
哥哥招呼我过去,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坐在他的旁边,他抽着烟,对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一个专心研究手机的女生道:“霖锁,药借一下。”
那个叫做霖锁的女生听到他的声音后便抬起了头,关掉手机看着我,随之绽开一抹笑,大大咧咧的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冲身旁的哥哥扬了扬眉,“怎么?混蛋小子,又勾搭到新女朋友啦,来,让霖姐审核审核。”
哥哥没给她面子,丢给了她两个卫生眼,“滚,还霖姐?这我妹,刚被我妈打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旁边摇起了色子。
“哦~~”她笑了笑,坐到我的身边,看着我脸上还没有恢复得红肿,骂道:“真TMD狠,这么漂亮的小脸就这样被打肿了。”
我苦笑了一下,这次真的,和妈妈翻脸了。
霖锁说着,翻着自己随身的小包包,然后翻出一罐类似药膏之类的东西,轻轻地抹在我脸红肿的位置。
“疼~”我不禁抽痛出声,妈妈打得真的不是一般的狠,原来以为只有老爸打得才痛。
哥哥注意到我的声音,立刻就转过头来瞪了一眼霖锁,“死霖锁,叫你轻一点,我妹妹可不是你的那些姐妹,可别擦坏了。”
霖锁瞪了回去,“知道了,混蛋小子,我知道你宝贝你妹妹。”
手里的力度又放轻了一点。
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这个叫霖锁女孩,看着哥哥的时候,虽然大大咧咧的,却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没有往下多想,因为脸真的很痛。
包厢的门忽然被推开了,走进了零零散散的几个人。
由于包厢里的灯光实在是算不上亮,我看不清楚为首少年的脸,但是我清楚,他的个子很高,起码高了我一个头,可能长得也算不错。
他向哥哥走了过去,勾了勾哥哥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样子。
两个人坐下来就开始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