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找到了!终于找到了!“老师冲在最前面,眼泪差点滚下来。“孩子们,老师为你们操碎了心,老师为你们操碎了心啊!”
事情的原委令人啼笑皆非。小乐乐听说老爸又要买新车了,就此确定他家非常有钱,心中暗暗欢喜,向伙伴炫耀,并答应请大家吃麻辣串。另两家也是做生意出身,为了俩小钱根本管不上了孩子,当然就他们低劣的个人素质,即使不做买卖,对孩子的成长也未必有益。既然有幸成了有钱家庭的孩子,心理上自我骄纵就顺理成章,这年月有钱家庭出来的孩子有几个爱学习的?他们的心灵早被铜臭腐蚀,迷失了踏实上进的本意,私下以为吊儿郎当才是通行的规矩!小乐乐与另外两个浪荡子一拍即合,跑出去先玩了半天游戏,才胡乱吃了点东西,去大堤下的同学家里玩个痛快。
老师虽然年轻,却很细心,他怕家长们冲孩子们发脾气,造成更恶劣的后果,与家长们约定,谁也不准为难孩子。三个儿子失而复得,已经让大家感受到劫后重逢的惊喜,家长们虽说心里生过气,发过狠,却被孩子回归的高兴代替,也就懒得计较了。
几个家长,都是做生意的,没有在职职工怕开除后吃不上饭的压力,不乏违背政策超生者,但跟建国初期的放开量生产相比,有不小差距,他们基本都是两个孩子。孩子既多,管理上肯定不如独生子女的家庭上心。在我们伟大的祖国,娇生惯养孩子,是素质低下的家庭一贯的作风,高素质的家庭好得多。无奈在孩子稀少的现实情况下,不得不当成心肝宝贝,谁家都输不起。所以做生意的家长心态复杂,碍于老师的情面和本就缺乏原则,再不追究。犯错误只当增加了阅历,没几个家长认真的。
朋友们知道,海北老板正在温柔乡里陶醉,不意被打扰,又加上王宏新的晦气,心里不痛快;他是几个家长中的意外,一向看重孩子的学习,对乐乐早已不满,又嫌费了多少精神,跑了冤枉路,自见了乐乐黑脸就没好看过。老师怕他忍不住,特意嘱咐他。海北嘴上答应,却没有消气。一路上不说一句话,孩子也牛气,坐在车后头也没一言半语。
为了儿子的事折腾了半天,海北怕丢人,又担心添乱,直接去了楼上姥姥家。陈亚茹和抱着孩子的柴小红各自出去找了半天,先后回来了;小儿子受不了颠簸,在妈妈怀里睡着了。两个人暗自焦急,在屋里坐卧不安,探头探脑的望着黑黢黢的外面,搜寻着微弱亮光的大街,等着海北回来拿主意,正要给海北打电话,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海北父子刚走到门口,防盗门立刻打开了,陈亚茹冲出来,一把搂住孩子,心肝肉的叫着,老泪横流。海北厌烦地哼两声,老太太马上把孩子拉进门去。乐乐觉得很奇怪,不明白姥姥哭什么。不过,这时候他很精神了,再也没有跟老子单独在一起的孤单。
“姥姥,我饿了!”他嚷着。
“孩子,你吓死娘了!”柴小红围上来,“一整天,你都往哪里去了?”
乐乐看看姥姥,又望望娘,不解地道:“我跟同学玩了!你们这是怎么了?”
“小兔羔子,你不上课,跟坏孩子搅在一起,让家长到处找你,有功吗?”海北忍不住,气势汹汹地质问儿子。
“土老帽!他俩是我哥们,根本不坏!”乐乐梗着脑袋,似乎很不服气,他觉得跟同学在一起玩耍再正常不过,用得着大呼小叫吗?简直粗俗的可以,让人不可理喻!被娇惯的孩子任性又跋扈,多不知深浅,尽可以凭着少年气盛,做出给自己带来灾难的事情,还为不明智的逞强自鸣得意。海北气坏了,虽然老师嘱咐过,他还是难以忍受。看他歪了脑袋的不知死活的样儿,海北的大巴掌就要抡过去。他的儿子,跟无赖差不多了,纯是被姥姥惯坏了,如今当了姥姥和娘的面,越发长脸,敢顶撞老子了,何况他还有错在先!
海北圆眼睛瞪起来,头不晃,羊链子也不动,这回可不是装样子;嘴里骂着混账王八羔子,就要动手,可是姥姥早护住孩子。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拉着他去了厨房,“姥姥给你做好吃的!”
海北直喘粗气,大肚子快速的起伏着,眼珠子快瞪出来了。可是当了老婆的面,跟岳母依旧拘着情面,况且刚得了岳母的好处,用人家房产证抵押贷了钱……他忍住了。却打定主意一定要好好教训儿子。
“爸爸管儿子对啊!”柴小红说,“妈妈太过分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老太太还在念叨。
从老婆的说话里,海北断定:老婆已经完全倒向他。她不仅完全赞同丈夫的做法,还跟妈妈有了嫌隙,她亲眼目睹了妈妈娇惯乐乐,根本就是毫无原则。柴小红气鼓鼓的:如此下去,乐乐不完了吗?两个人不想在这里待下去,海北为了兑现关爱老婆,用新车把她送回家。回来的路上,接到派出所长的电话,王宏新被缉拿归案,投进了看守所。等他走进饭店里,派出所长已先到了。
“咱们出去吃饭,我得好好请请领导!”海北点头耸腰,满脸堆笑,说话嗓门虽然没降低,却透着巴结。
“咱们就在你店里吃!”派出所长笑眯眯的,向正在吧台里忙活的孙玉霞瞥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饭店里正好还有一个单间,海老板把派出所长让进去。派出所长的意思他清楚,可是他很不情愿,孙妹妹是他的最爱,刚热乎了没两回,很不想奉献出去。
“领导坐上位!”海老板满湖热情的替他的朋友安排好座位,又满面春风的请示:“把洪依依叫来吧,可以让霞霞过来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