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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何秀兰迟迟疑疑地把她娘的意思说了,不过没把她娘说出来。李金旺说,有啥检查的啊,不都好好的吗?何秀兰说,好好的会这样吗?李金旺就没话说了,停了停,忽然直直地看着何秀兰,看得何秀兰心里直发毛,咋了?李金旺不说话,蓦地把何秀兰按倒了,扒了她的裤子就扔到了床上,不等何秀兰反应过来就扑了上去。何秀兰就格格格地笑了。
到底还是去检查了,尽管两人都怕,可心里又都渴望着。等到下午,结果出来了,问题出在何秀兰身上。何秀兰当时就像遭了雷劈一样两眼发黑,好半天才被李金旺摇醒了。何秀兰看看李金旺眼泪哗哗地就流出来了,一遍遍说着,咋会哩,咋会哩?可是白纸黑字写着呢,再说人家没必要冤枉谁啊。当然,要是李金旺有问题她一样不好过,但至少不会觉得对不起李家。现在自己有问题,她就觉得对李家有亏欠,心里就慌慌的。何秀兰晕晕乎乎地被李金旺带回家话也懒得说了,只是闷着头干活。婆婆安慰说,知道毛病就好了。何秀兰不好意思了,就把带回来的药片吃了,又把婆婆熬好的药喝了。自此,何秀兰每天早晚都要喝一次药,喝到后来闻到药气儿就干哕,可不喝又不中,眼泪流了一次又一次。
李金旺打听好了地方,要走,他娘把他叫住了,说,现在你能走吗?
李金旺说,再不走,人家都走完了。
他娘说,挣不完的钱。
李金旺在外的时候老是想家,不知道发过多少次恨了,好好干,明年说啥也不出来了。要说也是,在家多好啊!不用起早贪黑的,也不用挨骂受气。可是呆了几天李金旺就呆不下去了,村里出门打工的人一拨一拨的往外走,村里的年轻人渐渐就像舀干了水的池塘,没了诱人的地方,即使赶集街上来来回回走着的也大多是老人妇女,再不然就是还带着的孩子。李金旺就闷闷的,不知道怎么才好。
他娘说,金旺,别走了,跟他嫂子好好喂着老母猪也不少挣钱啊。再说,他嫂子还吃着药哩,你走了,那药不是白吃了?
李金旺留了下来,在村里成了除村长黄长庚外第一个有家口的男人。两口子出双入对,活计干得好也干得快,惹得一村的女人没有不眼馋的。她们唯一的安慰就是自己儿女成行,李金旺两口子天天忙也忙不出孩子的影子来。金旺娘也没闲着,四处偷偷打听着秘方、验方、偏方,只要打听到,立刻就要李金旺两口子按照方子做。自然,何秀兰的娘也不会袖手旁观的,第一次跟亲家母想到了一处。过了一阵子田明知道了,也替何秀兰留意了。有这么多人上心,秘方、验方、偏方很快就陆陆续续的找来了。当然,每一个方子跟着的都有一个故事,不外乎哪哪村的谁谁谁结婚多少多少年没怀孕,用了这个方子闺女小子嘟嘟噜噜的都来了。何家和李家都听得热血沸腾的,把给方子的人感激得什么似的,接着就为方子急急忙忙了。
一天,何秀兰娘打听到了一个方子,简单,也好使,药就臭辣子、花椒两样,一样半斤,捣碎,用蜜搓成丸,大小跟手指头样,用布包好,叫女方放进去,一天换一丸。等药换完就差不多了。讨来的方子多了,按说没啥好稀奇的了,可这个方子不一样,邪性,越邪性越有效!何秀兰娘忙不迭地把药方跟何秀兰说了。何秀兰听着红了脸。她娘却不以为意,说,赶紧吧!
李金旺听了,骑了车子就去了,很快就到了什集,花椒很好买,随便一个杂货铺都有,可到臭辣子就难了,把个什集药店问遍就没有卖的。李金旺不死心,一拔头去了直河集,再问了还是没有卖臭辣子的。那就只好上县城看看了。
第二天一早李金旺就匆匆忙忙地赶到县城去了,可是一如在什集和直河集一样,问遍了一街两行都不知道是啥东西。李金旺很沮丧,在街上走得懒懒散散的。在他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一辆救护车呼啸着开了过来,把他吓了一跳,望着远去的救护车忽然眼前一亮,顿然精神起来,大踏步地朝救护车远去的方向走了过去。不一会儿,人民医院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