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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着是天快明的时候了,田明蹬了蹬睡在脚头的闺女叫,金花,起来上学了,又晃了晃身边的儿子,银生,起来上学了。然后点了灯,屋子里顿时亮起来。金花还睡着,一动不动的没一点动静。田明就又蹬了蹬她,再晃了晃银生,快点起来了,还有好远的路要走哩。这倒是,从家里到刘家屯的学校要走七八里路哩,晚了就迟到了。金花、银生还是推推弄弄哼拉不叽的不想起来。田明就说,起来吧,等星期天了再好好的睡,想睡到啥时候就睡到啥时候。金花和银生无奈,只好抠抠唆唆地起来了。
金花和银生一走,村里差不多上学的孩子也都该走了,不是金花和银生多有号召力,而是他们都在同一所学校上学的,时辰都一样,一个起来就会叫上别的孩子的,大家一起走路上好有个照应。这在全村是人人皆知的。那么,黄长庚也是知道的。
田明想黄长庚就该来了。
然而,黄长庚还是没来。
过了几天,田明沉不住了,赶在快吃午饭的时候去了黄长庚家。刘雪正在灶屋里撅着屁股擀面条,看见田明例行公事地招呼道,婶子。
看起来她已经习惯了村人的你来我往。
田明说,哦,我来看看有俺家的信没有。
送信员不会把每一家的信都送到门的,就都送到村长家,剩下的就是村长送或者村人自己上门拿了,多少年来都是这样,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
刘雪就说,哦,他呆堂屋哩,叫他给你看看有你家的信没有。
田明说,好。刘雪就冲堂屋招呼,咱婶子来了。转过头对田明说,婶子,你去吧。我做饭了。
田明说,你忙吧。就往堂屋去了。
黄长庚正坐在堂屋的椅子上吸烟,看见她来,笑笑。
田明走过去照准黄长庚的身上拧了一下,拧得黄长庚直吸溜嘴。田明却没事一般,村长,有俺家的信没有?
黄长庚抬手想揪她硕大的奶子,被田明躲过了,就瞪了她一眼,揉着身子说,我看看。
田明冲他笑着,小声说,歇晌我等你。
黄长庚拿过条几上的一摞子信装模作样地挨个儿看了,说,没有。再等等吧。
田明说,哦,那就再等等吧。又瞥了瞥黄长庚。
黄长庚想刮一下她的鼻子,这当儿又有人来了,才算了。田明跟刘雪打了招呼,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
歇晌,田明就在家等了。等了一阵不见黄长庚来,再等一阵还不见黄长庚来,田明就有些急了。她晌午只去山里薅了点草,羊在圈里已经饿得咩咩地叫了。田明无奈就把过冬事预备的干草往羊圈里撒了些。羊有滋没味地吃着,不时地抬头看看,很是奇怪。
田明没事可干,闲得无聊,不由走到门口朝黄长庚家的方向望。姚桃花走过来看见了,招呼道,望啥唻?
田明冷不丁地吓了一跳,赶紧说,没望啥。你弄啥去啊?
姚桃花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跟您借点东西。
田明就说,捡有的说。
姚桃花说,您应该有。
田明说,啥?
姚桃花说,落子。
田明说,还真有。你织布啊?说着就往院里走。
姚桃花跟进来,说,是啊。趁着春上没啥事,织好就能用了。
田明说,是哩,是哩。进屋给她找了落子。
姚桃花拿了落子却不走,说,晌午我看你上长庚家去了,是不是金花家爸给你寄钱了?
田明说,哪有啊,他才出去几天啊?我就是去看看有信没有。
姚桃花说,哦。田明看姚桃花还没有走的意思,问,你还有事吗?这话就有催人的意思了。
姚桃花说,没有了。说完,却还是不走。
田明就急得鸡毛狗不是的。
姚桃花说,你有事吗?
田明想说没事,又怕她拉自己帮忙,平时帮谁个忙没什么,也不是一回两回的帮谁的忙了,可现在不行!田明就说,我得放羊哩。
姚桃花说,哦,那我帮你赶出来吧,正好顺路。
田明就有点不耐烦,说,不用了,不用了,你先走吧。
姚桃花却说,没事的。那架势非要替她赶羊不可。
田明急了,说,我还有点事哩,晚一会儿才去。
姚桃花听了,这才说,哦,那我就先走了。
田明说,赶紧忙你的去吧。
看着终于把姚桃花打发走了,田明这才吁了一口气,接着盼起黄长庚来。
黄长庚到底还是来了,是半歇晌来的。
田明看见黄长庚冲他笑了一下,就往院里走,走到堂屋门口回头却没见黄长庚跟进来,想了一下,又走出来,看黄长庚已经走过去了,那就是根本没有进来的意思!田明气坏了,又一想也许是逗她呢,看看没人,就喊,村长!
喊了两声,黄长庚扭过头来,把嘴上的烟拿下来,有事吗?
田明说,你来看看俺家的羊,咋的了。
黄长庚走回来。走到门口,田明悄声骂,你个丈儿,说好的我等你,你咋忘了?
黄长庚说,今儿不中啊。
田明说,咋了?
黄长庚说,多会儿都给刘雪交了公粮了,现在没有了。
田明就恨得牙痒,跺了一下脚。
黄长庚说,那天你不干……
田明不理他,一把把他拉进了屋,说,我看看!
黄长庚说,看啥?田明一伸手就往黄长庚裆里摸。
黄长庚说,想吸烟啊?
田明说,烟哩?
黄长庚晃晃手里的烟说,嗯。
田明还没松手,半天说,就烟把子,吸球啊吸?
黄长庚刮了一下田明的奶子。
田明忽然揽住黄长庚的头猛地往胸脯上摁。
黄长庚呜咽了一声,还是把田明的衣裳扒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