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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陈文和丘虹就回了X城。回去之前陈文和我,悟空说:过完年,再回来。也是那以后,陈文的性格变了很多,或者可以说冷酷了很多罢了。
事后鱼哥和卫红一直很内疚,我们都看得出来,他俩一直想和陈文说些什么,可又始终没说。送陈文,丘虹走的时候,鱼哥抓着陈文的手说:在家里有啥需要的时候,给哥打电话。
陈文“嗯”了一声,扭头走了。
于是那晚晚饭时候,我们坐楼下聊上了分家的事。
悟空先开口的,悟空说:大家也还是散了吧,说实话,住一起,确实不好。
丘霞的死,也没让我们悲伤很久,又赶着搬家。再说,有些东西,大家也很主动的刻意的遗忘。接下来的平安夜,圣诞,以及千禧夜,本也让人有足够的理由在快乐中去遗忘一些东西。
平安夜,女人们去上班了,我们男人们便又鬼叫鬼叫着聚到了一起,跑去桑拿。这里要说明的,我们是去净桑。所谓的净桑,就只是单纯的去泡热水,蒸桑拿,搓搓背之类的。现在满大街的桑拿,很多都变味了,这是后话,之后会细细的说桑拿这个行当。
我们鱼贯而入,站那一个个脱光了,六个裸男,都挂着黄的或白的链子,身上花花绿绿的纹身,腊肠扭动着肥大的屁股,一扭一扭的,走在最前面,大家像下饺子一样,躺进了那一锅热水。
说完手忙脚乱但不失灵活的爬起来,呵呵笑着要搓澡工给他也放薄膜。一边还呸呸的骂娘,说:奶奶的,不知道多少个烂**在这床上趴过,害我趴了这么久。
搓啊搓的,我们第一次发现,我们的这上半生,原来过得如此肮脏,一搓起来,泥一把一把的。说实话,还真舒服,尤其搓大腿小腿时候。
搓完澡,我对悟空感怀道:这真觉得轻了几斤。
悟空说:那可不,估计有些污垢在老子身上住了二十几年,还不搓走,都要成精了
日子又一天天过着,国家富强了,我们能实现我们那些孩提时候的小小的渴望了,可世界又变了,父母下岗了,贫富差距也开始有了。于是,我们又在很多现实的尴尬面前,无助的睁大着我们懵懂的双眼。时代赋予我们的是自强的呼声,我们那代孩子,都没有任何信仰,只信仰自己,相信凭自己,不靠任何人的,能够飞翔在天空。事实证明了:我们也飞了,飞得磕磕碰碰的,飞得没有了自我,没有的最初罢了。
新的世纪又将是啥样呢?
排骨发狂一般的在年底前办好了停薪留职的手续,在十二月二十九,安全的抵达上海。据说那段日子,小仙回老家休息一段时间,等过年再出来。我和悟空去接了排骨,一路上有说丘霞的事,排骨也说了在家只见了陈文一次,好像老了很多。
大家便沉默,然后转开话题,继续着我们胡侃的快乐。
正说着,鱼哥的电话就想起来了,居然还真是和尚。和尚说:鱼哥,你们千禧夜什么安排啊。
鱼哥便把我们的计划告诉和尚,还很虚伪的说:正准备给你们打电话,到时候一起过千禧夜的,谁知道你就打过来了。
和尚还真相信了,说:谢谢兄弟们还记得我们,那千禧就集体活动吧,我们做东吃饭,你们安排蹦迪。然后去金贵,开两个包厢,好好的玩一晚。
鱼哥快乐的点头。
于是,本来能快乐的千禧夜,又因为和尚他们几个弄得又火药起来。
也就是说:平头男捅了个马蜂窝。
呼呼的,十几个一看就知道不是啥好人的,都鼓着眼睛围上了平头男他们两男两女。和尚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按屁股,一边说:你小伙子没长眼睛吧。然后一把抓着平头男的衣领,一个耳光给抽了上去。
平头男旁边的也是个短发男,一见这架势,忙露出笑脸,对着和尚说:大哥,大哥,不好意思,我兄弟喝了点酒,真不好意思!
平头男见这真交火,不知道自己会变熊猫呢,还是猫熊?便也忙露出恬笑,对和尚说:大哥,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
见他们都还识相,加上我们那晚出发点也只是出来好好玩下。和尚便松了手,说:就是啊,这么好的日子,你个小孩学人出来耍啥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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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一个小时候,十一点不到吧。我和排骨下楼买烟,正对着老板说:给来两条烟。(咱人多,一人一包就快两条了)老板便给我们扭头在架上拿烟。马路对面就听见“一二一”的口号声。
我们便看过去,只见二三十个兵哥哥(不知道是消防还是**)排着队,整齐的跑步到了的士高门前。只见我们开始时候打了的平头男站队伍前面,声音洪亮的发号施令:立正!稍息!一班给我守门口,二班跟我上去抓人,看见光头就给我按下来。
队伍很整齐的分成两队,门口守门的保安犹豫了一下,一见兵哥哥们怒气冲冲的样子,便不敢吱声了,让开路。平头男对着自己要带上去的队伍唧唧歪歪的说上了话,看样子马上要上去抓和尚了。
的士高里灯光暗,所以平头男也没注意到旁边看的有我们俩这和尚的同伙。于是,我忙给和尚打电话。和尚接了喂喂了几下,然后便没那么吵了,估计是走边上或者厕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