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这个回答表示了满意，把高压锅放在地上，继续指着戴琳的鼻子，说：以后还敢不敢？

戴琳说：我以后再也不敢了。说完又继续抽泣。

老鬼见我也打得差不多了，走了上来拉着我手说：行了行了，乳猪，自己老婆值得下这么重手打吗？她知道自己错了不就行了。

我半推半就着顺着老鬼的奉劝，停了手，点上一支烟，坐那看着跪在地上的戴琳，戴琳低着头还是在那抽泣，我没说要她起来，她真不敢起来了。半响，我发话了：好了，起来吧，上去洗个脸化下妆，不要让唐月她们等你上班。

唐月站旁边轻声说：乳猪，今天你就让戴琳休息吧，都打成这个样子了。

戴琳被卫红扶得站了起来，说：没事没事，我一会就下来。便让卫红扶着上去了。唐月讨了个没趣，白了我们整个一群男人一眼，跟着卫红，戴琳也上去了。

那一会，我余光看到坐在悟空旁边的盛佳，一双腿抖得很厉害，小脸雪白，抓着悟空的手。这孩子，估计一身都软了。

那就是我第一次打戴琳，也是打得最厉害的一次。其实后来戴琳还是和我说过确实是不记得那牛仔裤里有那一千块钱了，我始终没有相信过。也是因为有了第一次打她，便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到几年后，对于我的铁青着脸，对于我的动手打她，她也终于麻木了，没有了任何的震慑力了。于是，到今时今日的回忆中，我每每想起这些，感觉最多的还是愧疚，良心的谴责。可是当时呢！觉得这样做是对的，觉得捍卫自己，捍卫我乳猪的利益，捍卫我应该拿走的她赚的每一分钱，这样做都是对的，都是应该的。并且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这就是自己慢慢成熟的表现，是自己终于冷血的表现。所以说：我们那个年代的人，在极端的改革开放自私的风气下，成长得那么的畸形，成长得那么的极端。用当时我们相互间最喜欢打的一个比方来说，就是：谁动老子的饭碗，就和谁拼命，就算是饭碗你自己。

70

小楼里失去了以往的欢乐，气氛越来越压抑起来。女人们都好像犯错的孩子，不敢大声说话。只有唐月还好点，毕竟排骨没有在身边。唐月始终觉得自己比较起其他女人来，有一种优越感。她总觉得，排骨是大学生，大学毕业就带她出来闯社会，是共过患难的，现在，排骨又有了正式工作，在医院上班，是个好青年，而自己在上海卖笑，只是为了以后能和排骨早点买房子买车，早点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活罢了。再者，唐月还觉得，小仙才是排骨用来赚钱的工具，而自己，完全是自愿的，为了能和排骨早点摆脱这生活。

于是，唐月依然每个月按时按刻的给排骨的卡上打着钱，自己过得很省。然后排骨会告诉她，为了能在医院里混得好，在领导，同事这些关系处理方面，本来就要投资很多钱来开路，唐月觉得排骨说的都是对的。唐月觉得：排骨就算把自己打过去的钱，每个月花得一分不剩，也是为了和自己的将来在打着基础。为了能每个月多打点钱过去，唐月基本上不出去逛街买衣服，化妆品都舍不得用好的。诸不知我们的排骨，用同样的口吻，同样的理论，也按时按刻的收着小仙的每个月的收入。排骨在X城过得胡天胡地，买了两台摩托车—：一台女式的豪迈，一台跑车，逍遥快活得像神仙一样。

也是在一个晚饭时分，陈文也起哄一般，把丘霞打到了地上。同样的打得很狠，同样的打到丘霞哭着喊：再也不敢了。不过陈文打丘霞的理由更加直白：不是因为发现私房钱，不是因为丘霞顶嘴。就只是因为丘霞身体不舒服，连续两天没去上班，陈文便胡找个理由对丘霞动起手来。边打边骂道：你反正不想去上班啊！我就打得你半个月不能去上班，让你好好休息一下。

最后是，挨了打的丘霞肿着眼睛，上楼化妆，一瘸一拐的跟着姐妹们上班去了。这几次打女人事件，到陈文这就完全赤裸裸了起来。不再是单纯的女人背叛与反抗的问题了，完全发展到了要控制对方的人身自由了。

终于的发现，我们这一群一起嬉戏着的兄弟们，那一张张都帅气，都可爱的脸，慢慢的狰狞了起来。故事这样发展着……发展着，已经不是单纯的一男一女为了以后而只能如此堕落的问题了，开始往有目的，有手段的方向发展了起来。

事后女人们走后，鱼哥叫上我们坐在一楼开了个小会。鱼哥说：都闹腾到这个样子就够了，不要搞得鸡犬不宁，再这样下去，女人们是真活不下去了，都只是要吓唬吓唬，不要真搞到这么紧张的气氛了。

大家都没吭声，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的傻眼。鱼哥又继续说了：自家兄弟，都叫我一声哥，就都听我一句劝，这个周末我们大家一起出去好好玩玩，趁机会都对自己女人好一点点，不要搞得都水火不容。该打的打过了，该要黑脸的黑过了，也是要哄哄了。

于是决定，那个周末集体出去玩玩。

当晚，我们几个男人也都搂着女人，细声细气的说了一些诸如“我这脾气你也知道，一发火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屁话，对女人们服了个软。戴琳听着，搂着我呜呜的哭了起来，说：就是啊，乳猪你一发起火来，吓死我了。

我便又搂着她说：你以后听话点，我就不会再那么犯浑咯！

然后说了周末出去好好玩玩，戴琳表示了同意。

（故事中乳猪的原型还好好解释了这一套完整的手段的形成：发现女人不对——找借口打了——自我检讨当时太气愤控制不住——又和好——女人又听话一段时间。最后他还说：要不不打，打就要往死里打。说这话的时候，觉得面前这斯斯文文的人儿，还真陌生起来。）

71

***悟空，第二天买了张大白纸和毛笔，在上面写了几个大字，挂在一楼吃饭的厅里，我们一下楼看到后集体笑了。

只见挂着的几个大字：严厉打击吃饭打老婆！再打的是孙子！

气氛才渐渐好了起来，不过威慑也已经形成。

大家商量了一下，决定周末出去玩——去蹦极。

是去哪里蹦的我还真不记得了，好像是上海郊区的锦江乐园吧？又或者是苏州？杭州的某个地方？反正包了个小客车，坐了两三个小时的车。

路上八九个纯爷们都很强悍的说了，这蹦极，多大一回事吗？看电视里那些鸟人，站那哭哭滴滴，都不敢跳，不就牙一咬，唰的一跳就可以了，反正安全措施那么好。我们一个个表态，都要跳，大安和悟空还表示要跳第一波，抛洒点男性气概给上海的爷们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