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是一通讨论,最后的决定是每户每个月交一百块钱给老鬼,老鬼负责买米买油。然后大家轮流值日做饭,轮到谁家做了谁家就要负责午饭,晚饭两顿。一共七户人家(过了几天鱼哥和卫红就过来了,九户住满了),一户一周。虽然工作量不小,但一想想,两个月才轮到做一周,大家也都觉得无所谓,做就做吧。并且提出了个基本原则:尽量每顿都是在家做饭,不要出去打包(意思就是可以不做,但必须还是要管全部人的饭)。
我们这群人的厨艺也是在那段时间锻炼出来的。一家一本菜谱,都不想被别人笑话这么懒。大安本来还要计划出去买个天平和秒表,因为他认为菜谱上的青椒100克太估不准,小火30秒之类的,真是难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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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融入了上海的生活。女人们轻车熟路的由虾子唐月带着去那家合资的酒店里上班,效益很明显,每天只要上到班,就是400以上的收入,有时候还有美金和日元。美金比较可爱,一百一张,小小的,给小费的人每次可能也觉得这钱太小小张了,不好意思,所以经常一次性发两张。当时的兑率好像是100换人民币850吧,大楷是这个左右,不会记错太远。日元就比较恶心,擦屁股的草纸一样,很大一张,一万丹,折合人民币是760左右,这兑率也是依稀记得是这个左右。可是都不喜欢看到日元,始终觉得钞票上的同样黄皮肤的小日本长得比较讨打,欠揍的模样。由此可见:我们依然是很爱国的一群热血青年。
并且在上海,我们的这些女人出去上班也放心,这种外国人场子,不用喝啥酒,老外素质也都不差,有对小姐的一定的尊重。女人们在那场子里上班,场子还把她们当场子里的员工,发工衣工牌,帮办暂住证什么的,一切都还很正规的样子。
于是,很快我们都喜欢上了上海,喜欢上了外滩,七浦路,东方路,喜欢上了东方明珠电视塔,喜欢上了还没竣工的金茂……虽然,上海可能并不喜欢我们这群人,因为我们是隐藏在这美丽城市的阴影下的一个群体,无论我们走在南京路上多么的潇洒,衣着多么的光鲜,但骨子里,我们依然是个自卑与畸形的一群人——我们是这美丽城市里的寄生虫罢了。
鱼哥和卫红很快就过来了,发现我们安排的这个小“别墅”后,鱼哥明显的很开心,那两天,鱼哥找到附近的几个旧货店,在里面精挑细选了两套沙发,茶几,还有跑去搬了台29的彩电,一套不知道是什么破烂的音响,并买了一台当时还价格不菲的VCD机,把他的一楼客厅好好的布置了一下,然后把我们全部**过去,每人收了我们三百块钱(没收老鬼的),说是一楼会议室的投资费用。看着鱼哥把个一楼布置得挺舒服的,大家也都很乐意的出了钱,我们想当然的认为:以后每天,女人们出去,我们济济一堂的坐着看电视,聊天,吃几粒花生米,来两瓶啤酒,是多么赏心悦目的事情。(后来事实证明了,我们依然没事就集体出动出去瞎逛了,没有真的哪天在那看一晚上电视。)
陈文因为学抽大烟学得不久,他始终是属于叫吸花烟的那种,就是有粉就洗,没有也没太大事的那种。而鱼哥和卫红就不一样了,都是好几年的老烟枪。所以说我对于他们表兄弟姐妹三个:鱼哥,卫红,甚至包括排骨都还是很佩服的。到了上海,鱼哥只是烟量比之前大了点,一点毒瘾都看不出来,卫红也就买了点安定片,在房间里睡了两天,然后起床出门,也没事人一样。我们本来还以为鱼哥是带了粉在身上,还能应付个几天,谁知道一问,鱼哥说戒这个也没啥啊,就像你们想戒烟一样,如果压根你买不到烟,那还需要戒吗?想抽你也没。再说,像鱼哥,卫红他们这种每两三天吸点粉的,戒起来也不是很难。在之后我在这社会上越来越深入进去后才知道:真正要人命的是打针,一个人到需要打针了,这个人基本上就完了,而始终只是吸吸粉的,一般都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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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很快的进入了一个固定的格式,大家都很快乐的住在我们的“别墅”里,白天大家一起疯啊,闹啊,或三五成群的去浦西买买衣服。晚上一起看看电视,打打扑克,出去瞎逛逛。日子过得挺逍遥的,便进入了九八年的一月。
鸭子这种男人,决定了做个什么事情,不会去计较别人怎么说。就是鲁迅笔下“走自己的路,随别人去说吧”的这种人。某个明媚的下午,鸭子瞒着我们所有人,跑去浦南医院,居然真做了个包皮手术,然后被的士拉回来,要我们把他抬上了二楼,扔床上趴着。
当晚,女人们出去上班后,大家都很兴奋,在一楼放了个黄片,声音开个很大,大家挤在鸭子的床边,聊各种亲身经历的性行为,聊得很开心,鸭子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挨个给我们求饶,鬼叫鬼叫的说:不能说了,不能说了,各位哥哥叔叔爷爷,硬了……痛死我了。
那过程很是让我们兴奋了一晚。到半夜都上床前,又都搂着各自的女人,在鸭子面前说:今晚要如何如何,春光无限。
鸭子,作为我们的好兄弟,牺牲小我割了包皮,成就了大我,让我们这帮兄弟度过了一个本是无聊无所事事,但最后变得开开心心的夜晚。
到第二天第三天便也把戏久玩,没了太多意思。第四天晚上,女人们出去,我们便吆三喝四的出去玩去了,鸭子因为行动还不是很方便,一个人坐在一楼,守起了传达。
那晚就发生了与四川人的冲突。起因是这样的:那一会,鸭子坐在一楼看电视,听见外面有人吵闹,便端着杯水走出来看什么情况。
外面是三个四川人用四川话在吵架,估计是人民内部矛盾,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其中两个指着对方鼻子在骂骂咧咧,另外一个就在做和事佬。鸭子饶有兴趣的站那看他们吵架,虽然听不懂在吵些什么,可鸭子哥哥觉得看热闹终究比看电视好玩。
四川人也只是吵得凶,没有人动手,然后吵啊吵得,发现旁边这院子的铁门里,一个高大的胖子,穿个蜡笔小新的大号T恤,正美滋滋的看着自己这三个人,其中一个四川人就冲鸭子吼上了:看什么看?
鸭子憨厚的说:看你们吵架啊。
四川人就恼了,估计正一肚子火找不到地方发,对着鸭子说:死胖子,信不信我们打死你。
鸭子说:要打死我你们也进不来。
四川人便都跑到铁门前对着铁门踹上了,说:死胖子,你有种开开门,看咱今天敢不敢打死你。
鸭子扭动着硕大的屁股,说:要打架明天来,我们家家长今天不在家。
四川人说:行!胖子,我们明天来,有种明天晚上开开门等着。
鸭子便也瞪眼了,说:明晚八点,不来的是狗niangyang的。
四川人也吼:行!不来的是狗niangyang的。说完气呼呼的,三个人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