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琳便不敢上去扯架，挤眉弄眼的要我上去拖排骨。我装个没看见，站门口站了会，看唐月只剩“呜呜”哭，排骨也边打边骂得没那么有劲了，才上去拖排骨，冲排骨说：好了好了，大过年的打什么架，明天还要开开心心坐火车回家。

排骨便松手了，对唐月说：明天中午前我的衣服没洗好甩干的话，我要你半条命再去赶火车。

唐月估计是被刚才那一出给吓晕了，被卫红扶进房间，戴琳便也跟着进去了。我把排骨拖到小院子里，排骨个不要脸的货见没人瞅见了，扬着脸冲我笑起来。我便说他：打老婆也不用下这么狠手吧。

排骨点烟，说女人不就这样，三天不打，一身皮痒。

我没有认同他的谬论，继续抽烟不和他搭腔。排骨便来劲了，搬出一通大道理来和我说：要镇住女人，让她安心赚钱，就需要恩威并重。对女人太好了，她就会撩蹄子。然后排骨拍着胸口说：等着看吧，明天早上一起床，唐月便会服服帖帖的。

令我大为意外的是，第二天早上唐月还真对排骨服服帖帖的，好像昨晚的事压根就没发生过。中午送排骨走后，我和戴琳的地铺就被唐月给整到她的房间里了。唐月去院子里洗衣服，戴琳便过去帮忙，过了一会，戴琳顶着个好事婆的眉飞色舞，进来给我汇报了昨晚的实况消息：排骨和唐月回房间后，排骨开始落实了恩威并重的“恩”。对唐月嘘寒问暖，感怀自己一时火大，不受心魔控制把亲爱的人打成熊猫，实在非常自责与痛苦。还说了某些“打在你身，痛在我心”的肉麻的假话。不过估计表情很凝重，装得很二，还真就把个唐月给感动了。唐月还对戴琳说：我自己也是，排骨回家是去做正经事，我一个女人还唧唧歪歪，确实是不对，再说钱的问题，更加不用计较啊，过几天不就缓过来了。

于是说来说去，还是唐月的不对，让排骨内心受伤，虽然皮肉之苦是唐月承受，但内心的煎熬都给排骨一个人扛了。总结性的结论是：完全是她唐月自己讨打罢了。

给我汇报完这些，戴琳叉着腰对我说：乳猪，如果你哪天敢动手打我的话，我摸黑一剪刀处理掉你。

我笑，说：你舍得吗？

戴琳便也笑,说：三腿的蛤蟆不好找，两腿的男人满街跑，剪了你我再找个更帅的去咯。

正说着这些胡扯，鱼哥就过来了。鱼哥住得不远，没事就过来找他表妹卫红，在房间里一呆就一二十分钟。这天也一样，冲我和戴琳打个招呼，冲唐月点个头，便又进去了。正好我那一会找不着打火机，便跟着进去借火，瞅见鱼哥拿出个小塑料袋，里面居然是些白色的粉末。鱼哥冲我笑笑，给我点个火，问我：要不要来一口。我忙摆手说：这个我不行。

鱼哥和卫红便笑得贼贼的起来。

23

排骨年初十回去，才过了两天，我和戴琳就决定搬家。

如果排骨没回，应该不会出现这么回事的。

下午都在家里待着，唐月不知道哪里不对，一直阴着脸。我和戴琳看她心情不好，便说我们出去转转，你安安静静睡会吧。到我们买了菜回家，大门没关，推门进去，就听见唐月在房间里大声的和卫红说话：就是不见了三百块钱，我放桌子上好好的。

卫红便在说她：你还是好好找找吧，几百块钱谁会拿啊。

唐月气呼呼的：那可不知道，乳猪这人和排骨很多年兄弟，应该可以放心，可是他带的戴琳，你又了解人家多少？她和乳猪在一起才多久？

戴琳听到着，脸色就变了，推门就对唐月吼上了：唐月，我戴琳如果拿了你放桌上的钱出门就给车撞死。

唐月忙不吭声了，卫红就来圆场，说：唐月也没说是你拿的，妹妹，来，不说了不说了。

唐月白了戴琳一眼，站起来出门，说那就不说了，不就几百块钱吗？我吃饭去。

戴琳眼睛就红红的，转过头来问我：乳猪，今天我不想去上班，我们去找个房子好吗？

卫红说别傻了，人家就只是说说。

我也觉得心里很不爽的，又不好发火，便对卫红说：反正要搬的，不可能在这里一直住下去啊。

卫红说那倒也是，你们身上没几个钱，要不我还拿两千给你们吧。

我说不用了，要的时候再和你说。

第二天我们就搬了。上了那几天班，就赚了千多块钱，只能找个便宜的。结果找的是人家的小楼房后面搭出来的个平房，隔卫红，鱼哥这些人都不远。然后买了个便宜的床，就将就下来。

这是个连厕所都没的小房间，里面就糊了整墙的报纸。门一打开，脚要跨过一条小水沟出门。当天晚上俩人就被蚊子给扫荡了。

然后唐月也觉得自己那天有点过了，便和卫红过来说看看你们的房子，还主动对戴琳道了个歉。然后看了这房子，忙说赶紧退了赶紧退了，搬回我们那再住着先，反正排骨没回。

我说算了，暂时住住，过两天找到好点的房子再搬吧。

我们就姑且算在海口安定下来了。

戴琳她们上班的地方离我们住的地方不是很远，每天她们几个一起去，晚上也一般都是一起回来。场子还算比较上档次，来的客人素质相对来说也不差，所以没有什么麻烦事情，只要自己灵活点，一天三五百还是问题不大。当然，当时出去胡混的男人的钱算比较好骗的，可同样的小姐们也还是没现在的脑子灵活，每天能拿个三五百，有时候上千的小费，也都没太多想法。

到后来我们去到上海后，对于凯子这个词才开始关注起来，这都是后话，以后还慢慢要说到的。

总之，当时我和戴琳，很快的融入了海口这个群体，融入了这个生活。唐月因为觉得错怪过戴琳，所以那之后对戴琳特别好。包括几年后她和排骨分了后，两个人都还经常联系。

每天，上午睡觉，中午起来胡吃点啥，然后到处瞎转转，或者去唐月那看会录像带（看录像带当时很高科技了），聊会天。晚上女人们都出去了，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就转到一起了，跑游戏机室拍拍麻将机，苹果机，打打扑克（过年诈完那次金花后大家决定以后都不玩太纯粹的赌博项目了，谁输多了都不好），也是那段时间和鱼哥，陈文，鸭子他们好起来的。当然，还有我们的老鬼哥。

说起老鬼哥，有个段子要跟大家聊下：那是后来在上海，我们八九个爷们晚上跑去桑拿。老鬼哥本来说不去，后来听说有人请，便也屁颠屁颠去了。然后我们这群纹身男往热水池里一泡，别人也都刻意走开了。然后老鬼在热水池里游来游起，快乐得像条鱼一样，狠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