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探过头去看了一下,原来是个填空题,“热的传播分为热传递和热对流。”我不假思索地说道。“谢谢。”小姑娘茅塞顿开,“你给我讲讲噻,给我强化强化。”然后我放下手头的工作给她认真的讲解起来,“热的传递,是按直线的方式传播,大多数金属都是按这种方式传播热的。”“而在空气和水中就不是这样了。热先把下方的水加热,下方的水变热后,质量变轻,就会流到水的上方,上方的冷水就会流向下方,水就这样反复的流来流去叫做对流,在空气中也是如此,”为了怕她还不明白,为了让她永远明白,我还做了个实验,点燃一根蜡烛,然后把一个很薄的塑料袋罩在上面,当塑料袋的空气被加热变轻以后,一松手它就在我屋飞了起来,看的宁宁开心的又蹦又跳,看到她放光的眼睛,我知道她明白了,可是。。。。“哥啊。”写了一会儿作业的宁宁突然又抬起头来问我,“我想问你海里的海豚在海水里一上一下的蹦跳,是不是对流啊。”天那,我快疯了,我强忍着怒火,平静地说:“那个海豚在海里一上一下的蹦跳,不是热传递,也不是热对流,而是那只海豚疯了。”
“不,不是那只海豚疯了,而是我快要疯了。”我想站起来大喊两声,可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打开手机盖子我发现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我对着话筒喂喂了好几声,奇怪电话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啊,当我想把手机关掉的时候,话筒里传来轻轻地一声喂的一声,就那轻轻地一声喂声过去的一切像闪电一般在我大脑里复活,不争气的泪水夺眶而出,我记得大学里的最后一年我为了忘记那个声音,我付出了很多努力,每天晚上九点上床吃安眠药睡觉,每天早晨天不亮就起床,在学校里那个四百米塑胶跑道上一圈一圈地跑啊跑啊,我用我坚强的意志压抑着对她相思之苦,我以为我已经成功的把她忘了,其实我一直把她珍藏在我遥远的内心深处,只不过是落了一点灰尘,把灰尘弹去,她依然还是那样清晰。。。
“何不染是吧?”我泣不成声地说道。“想不道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你还没有把我忘记啊,你真是个痴情的汉子啊。”奇怪话筒那边竟然没有一丝感动,“明天吧,对就明天我去看看你啊。好吗?”“好啊,好啊。”我连声答道。我恢复了理智,泪水也止住了,我不想宁宁面前失态,转过头去赶紧把眼泪擦干。“哥啊,谁的电话?”宁宁好奇地问。“一个我等待很久的电话。”我激动地说。“我问是谁打给你的啊?”宁宁怕我不明白,提高了音调。“我的初恋情人啊。”我开心地说,“她能打电话给我,说明她当初的选择是错的。”“初恋情人!”她很惊讶,“跟我讲讲啊?”我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眼中的不快:“那是大一下学期,期末考试前,从来不到图书馆学习的我我竟然夹了两本书去了,我在一张桌子旁坐定,准备认认真真地学习,一个女生一个小巧可爱的女生,来到我的身旁坐下,我看看她,她看看她,她竟然跟我微微一笑,我也一笑,然后转过头来继续看我的书,看着看着,我感觉有个人在我的旁边盯着我瞧,转过头发现是她正在看我看的书,
“让我看看。”她竟然很没有礼貌的把我的书拿过去翻了起来,“顾劲松好老土的名字啊。”她边看边说,“社会心理学,你心理学系的。”“不,我中文系的啊。”“对中文系也学心理学啊。”“那小姐你。。。”“你自己看吧。”她打断我的话,把她的书扔给了我。
>“高等数学,计算机系,何不染。”我看着封面默默地念道,“好名字,荷花,出淤泥而不染。”“高等数学?”我疑惑地看着她,“我感觉好像是上学期的课程。” “补考呗。”“补考。”我对眼前的女生再一次的刮目相看,在我的感觉中补考应该是男生的专利,女生都是热爱学习的楷模啊。“别拿这种杀人的眼光看我好不好啊。”她着急地说了,然后又振振有词地讲,“这也不能怪我啊,因为高等数学太高了,高到天上成了天书就看不懂了啊,所以我就补考了。”“哈哈。”我不顾及场合开心地笑了起来。“我跟你做个游戏怎样啊?”“我们来打赌我们看下一个进阅览室的是男生还是女生,谁输了谁请谁吃宵夜。你先说吧。”“男生。”“女生。”最后她赢了,然后我就请她吃宵夜。”我感觉我已是兴奋说的太多了,赶紧闭嘴,宁宁摇着我的胳膊说:“哥继续啊,哥继续啊。”“你要讲什么啊,太多了啊。不讲了啊,不讲了啊。”“你就讲讲你们在一起干什么的来着好不好?”她可怜巴巴地看着我。
“我发现她是爱赌博的女孩子,她经常每天晚自习结束,把我拉到学校操场上看男生宿舍,跟我赌哪个宿舍的男生正在用望远镜**女生楼啊,每次都是她赢,我输着急了,有一次我问她你怎么会知道的,她说,傻瓜,学校10点半熄灯,而之前熄灯的肯定在宿舍里干坏事啊。”“她还跟我赌哪个宿舍的女生10点半以后还没有回宿舍,还是她赢的多啊,我输急了,又向她讨教,这一次她没有告诉我。”。。。。。。我又一次沉默了,继续看我的电脑。“哥讲啊,讲太多了啊,求你了我不想说了啊。”“再跟我讲讲你们是怎么确立关系,最后一次好不好啊。”“好吧,好吧,上大学那年,高校第一次扩招,学生太多了,我们宿舍里住了九个男生,都抽烟,有一次其中一个男生用烟头在自己手上狠狠的烫了一个疤,然后剩下的人除了我也用烟头在手上烫了个疤。他们很不服气,叫我烫,我说不行,我怕疼,可是有一天我睡的正香,忽然感觉手臂一阵剧痛,我想把手臂移开,可怎么也移不开,睁开眼一看,我的八个如狼似虎的室友,按手的按手,按脚的按脚,在没有得到我允许的情况下在我手上狠狠地烫了一个疤,他们还想烫一个,我大声说,你们再烫,我就死给你们看,你们烫完了我就从这个楼上跳下去,后来他们就没敢烫,他们不是胆小,而是那个时候,大学生自杀率比较高,曾经跟几个室友在宿舍里打牌,其中有个室友指着前面的新起的宿舍楼说,这栋楼还不曾有人跳楼自杀过啊,他刚说完,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一个年轻的生命从楼上跳下来,驾鹤西游了。”我感觉讲离题了,又一次把嘴闭上了。
“后来呢,快点啊。”宁宁催促道。“我那个疼啊,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去找何不染,何不染好奇地看看我又好奇的看看我手上的深红色的疤,然后说道,拿来,什么香烟啊,我给她递了一只,她把烟放到嘴上,给我点着,我给她点着了香烟,她猛抽了两口忽然说,我也给你烫几个疤好吗?不行啊,你让我烫一下,我以后做你的女朋友我全心全意的对你的。现在两个选择,要么做我男朋友,要么让我也烫几个疤?我屈服了,然后我咬着牙,她在我手上狠狠的烫了八个疤烫完了她说连同刚才的一个疤,一个九个代表天长地久,知道吗?我那个时候我那个疼啊疼的我浑身每个毛都竖起来了啊。她忽然抱着我,跟我狠狠地吻了起来,我在剧烈的疼痛中跟一个女孩完成了我甜蜜的初吻。”我没有继续讲下去,但宁宁也没有继续问,而是愣愣的看着我,好像已经把我看着我,好像把书房那道墙壁看穿,目光延伸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她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把我的手臂举起,捋起我的袖子,看着我手上那一个一个狰狞的伤疤,心疼地说:“好可怜的哥哥啊。”她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突然一把把我的手臂甩开,拿脚狠狠地踢起我来:“我恨死你了,我恨死你了。”
“怎么了?怎么了?”我急切地问。
“你为什么要恋爱?
你为什么要恋爱?”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
“我恋爱有什么不对的吗?我已经是**了啊。”我哑然失笑。
“反正我很生气,我很生气。你向我道歉。”她哭的更厉害了。以前她也经常哭,可从不向今天闹腾地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