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原来是不是叫东郭金山!”武师们都逼问万胖子,“快出声!”
万胖子犹豫半天,坚决不出声,不过,最终他点头承认了。
“怪了,难道这胖子把欧阳青杀了,就是为了要回自己老婆?”魔笛大叔问。
王寒路连摇头:“错了,如果他爱自己的老婆,就不会把她卖到春秋楼。更不会赚了这么多银子后,还一直不想去赎回自己的老婆。他完全就是个猪狗不如的丈夫。花夫人以前不知受了多少委屈。”
王寒路喝了一口茶,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事实上,花夫人被人拐卖给这个东郭金山当童养媳后,就没过上一天好日子,整天被打骂;而这个浪荡子弟完全就会败家,把家产败完后,就卖自己的老婆。后来他吃错东西,生了一场大病,病好后,身体和面貌就渐渐全变了。所以花夫人一直不知道这个同车的万老爷,其实就是自己以前的混蛋丈夫东郭金山。”
“那他究竟为什么要害死欧阳青?”赵大哥替大家追问。
“这些年来,这可怜的大胖子,其实过得很痛苦。大家想想,欧阳青每次都可以在春秋楼诗情画意风花雪月,而他却啥都没法干。他得的这个病其实根本没法治好,每天必须喝大量茶来控制。所以后来他干脆就做起茶生意来。这样喝茶费用可以省很多。他一直纳闷自己为什么忽然会得这种怪病,直到他发现这茶壶上被人刻了这么一行字:谁卖老婆谁吃虫。”
王寒路说着把这茶壶上的字给大家看,果然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孔雀姐和芷燕姐都不禁暗暗赞叹:看来这王寒路观察很仔细啊。王寒路不小心从她们眼神里看到了赞美,于是自信心倍增。
“这虫字在器皿上,则是蛊。这东郭金山看到这行字后,总算恍然大悟,自己是被人整蛊啊。而这个让他变得肥胖不堪的人,一定跟自己的老婆有一腿。所以当自己把老婆卖到春秋楼的时候,他采取了报复行动。”
“错了,你猜错了。”地上的东郭胖子受不了这个娃对自己说三道四,反驳说:“这行字是欧阳青指出来给我看的。当我大病初愈的时候,欧阳青来看我。我给他倒茶喝的时候,他指出来告诉我的。”
王寒路说:“哦,因此,你就认为不可能是欧阳青在整蛊你?”
东郭胖子点点头:“我当时是这么认为的。他不可能给我下了毒,还明目张胆地告诉我他刻下这么一行字。”
穆老叔说:“我估计这是叫胖蚕蛊。怪不得这胖子后来会去那死去的乌龟里翻找什么,原来是想找解胖蚕蛊的龟珠啊。”
东郭胖子对穆老叔的猜测没反驳,那就是承认了。
王寒路继续说:“东郭金山从一开始就没有猜疑自己的好友欧阳青。但他心中的仇恨一直在燃烧,因此他还时常去春秋楼喝茶,为的是看看究竟谁跟自己的老婆常来往。然而十年过去了,跟花夫人来往的人,都不像是凶手。然而,十年后,东郭金山忽然要杀欧阳青,是因为在码头看到欧阳青要娶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己以前的老婆。这让他想起了往事,误以为当年欧阳青就和自己的老婆有染,而自己却把老婆卖到了春秋楼,欧阳青因此心怀怨恨,在他茶壶里放了一条让他痛苦不堪性趣了然的虫。所以在码头的时候,他当机立断让魔笛大叔去车里拿了御女茶,送给了自己合作多年的铁搭档。这是一种争锋相对的报复,虽然足足晚了十年。然而,胖子啊,你杀错人了。”
一边的东郭胖子听了王寒路的话,眼光发亮:“难道不是欧阳青?”
“你——我那时根本就不认识什么欧阳青,怎么可能?而你竟然把他害死了。”花夫人说着又开始掉眼泪了。她的泪腺真发达,应该叫泪夫人才对。
“花夫人,别这样难过!欧阳青真不值得你掉任何一滴眼泪。你那时的确不认识欧阳青。因为他只是万胖子在春秋楼的嫖友,也许到过你家,但你不会注意。因为你一直在憎恨你的丈夫,对他的狐朋狗友,你不会感兴趣。不过,那时虽然你不认识欧阳青,但他可是对你了如指掌,而且他是宿京里唯一知道你身世的人。因为,三十多年前,正是他把你卖给了东郭金山。花夫人,花开不败,这只是你在春秋楼的一名号。你其实应该姓柴,因为你就是柴州最有钱的老爷——柴雄关的女儿!”
“什么!”大家完全震惊了,连万胖子也挣扎想爬起来。
“我们这么大胆想象一下,大概三十年前左右,柴州还只是一个荒凉落后的小镇,欧阳家跟柴家是隔了条街的邻居。认识或者不认识,相熟或者不相熟,不要紧。问题在于,十多岁的浪荡少年欧阳青准备离家出走时,在街上遇到了柴雄关年幼的女儿,然后用花言巧语,将她带到宿京去玩。花夫人不知道能否记得当年的事情?”
花夫人总算停止流眼泪,轻颦低头,想了很久。
王寒路说:“花夫人你慢慢想,这不重要。关键在宿京那个花花世界,十多岁的欧阳青很缺钱,而柴雄关的女儿又很饿,所以他把柴雄关的女儿卖给了东郭家,当然他并没说出这就是柴雄关的女儿。因为那时候,谁也不认识柴雄关。柴雄关那时候还是个穷光蛋。”
“光阴似箭,欧阳青在宿京混成了对王,并且一直在春秋楼呼风唤雨,春风得意,跟嫖友东郭金山都是对春秋楼贡献良多的好顾客,所以,欧阳青不可能不知道已经在春秋楼呆了十年的花夫人,而花夫人也许早就偷偷欣赏欧阳青,只是风流成性的欧阳青根本没想到会娶她。直到去年,他带孔雀回柴州时,发现柴老爷正在花一半家产悬赏找自己的女儿。这让他想起了,正是他当年偷偷拐卖了柴老爷的女儿。于是,欧阳青果断地聚集了所有钱,把花夫人赎出来。”
十二岁的小娃王寒路就这么向长辈们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一旁的秋芷燕瞪着一双大眼钦佩地看着王寒路。很明显,王寒路已经在她心目中彻底树立起了智勇双全的英雄形象。
而孔雀姐曾在王寒路扶老太太之后,断言他就是一个纯傻帽。如今这娃振振有词神气活现的德行,让她受不了!于是,她提出了一个重大疑问:“小寒酸,这都是你猜的。柴老爷的女儿胳膊上有特别的胎记,可我们花夫人胳膊上没有。”
王寒路说:“没错,花夫人胳膊,只纹有一朵二十四花瓣的绣球台阁型牡丹花。”
“你是怎么知道的?”芷燕姐都很惊讶。现在是深秋季节,花夫人一直都是有袖子的衣服。
孔雀说:“难道是花夫人在河边洗澡的时候,被你这娃偷看了。”
王寒路发现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辩解:“不不不,不是那次!”真是越辩越明。
“啊?是哪次?今天?”孔雀姐和芷燕姐都要去拧小坏蛋王寒路。“你这小色X!”
横江霸王牛在漂亮姑娘们心中苦心树立起来的英雄形象,不到片刻,就立刻土崩瓦解了。他忍着痛,继续狡辩:“我这是找真相的需要,又不是故意的!另外我也只是随便看看的,只看了胳膊那里,没看其他地方。”
“随便看看?哼,你都知道有多少片花瓣了!而且你还能只看那里吗?”芷燕说。
飞李大叔嫌丫鬟们叉开了话题,说:“哎呀,看一下,有什么关系?你们这些女人还会被看坏?你看看花夫人作为受害者,一点都没有羞恼。你们着急啥?皇帝不急太监急。”
魔笛大叔也说:“对对对,大家还是听这娃说正事吧。既然花夫人胳膊上没有胎记了,怎么确认她就是柴老爷的女儿?”
王寒路说:“欧阳青在赎出花夫人之前,肯定已经发现了这个胎记已经变成了牡丹。但是他一点都不迟疑,仍然毅然地赎出花夫人。因为他有十足的把握让柴老爷相信花夫人就是他女儿。其实认自己的女儿,有时候根本不用啥胎记。”
“你是说?”赵六弟好像也知道了柴老爷辨认自己女儿的另外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