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大伙刚出门没多久,一个拄着拐棍的老太太忽然摔到在王寒路身边。这一跤摔到不轻,因为摔得很响。王寒路连忙把她扶起来。这下麻烦了。那老太太拉住王寒路说:“你这娃,怎么把我撞到了?把我这老骨头摔得都碎了!”这时,路边一个壮汉窜了出来,抓住王寒路的衣领:“你小子,谁家的糟娃,敢撞伤我老娘?”
可怜的王寒路一下蒙了。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他握紧了拳头想把这壮汉抡翻在地再说。那壮汉还瞪眼道:“咋了,还想跟我打架?”
这时路边已经围过来好多人,纷纷对王寒路指指点点。有几个脸上涂脂抹粉的姑娘,更是在那里煽情地说:“我亲眼看见那小孩把老人撞翻,他还不认错呢。看样子还想打架呢。”这些女人真是活腻了!
王寒路以前在横江都是人人敬仰说一不二的霸王牛,从来没人敢欺负他;要是遇到这种嚣张恶棍,早把他打成肉泥了。但今天他感觉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镇压住了,无法发作。尽管他百般想挣脱,但精神却不济,他用委屈的目光向万老爷和花夫人求援。真无奈!他听穆老叔说过,别看万老爷胖,但也是有尾指修为的人。相信他能轻松搞定壮汉。
谁知万老爷却四处张望了一下,然后责怪孔雀和芷燕没看好王寒路。
那壮汉朝万老爷大喊:“是你的娃吧?他惹那么大祸,差点把我娘撞死。你怎么也得给个交待!”
万老爷气愤地说:“不是我的娃,你随便处置!”然后想一甩衣袖走人。还是花夫人善良,拉住万老爷:“我出二两银子,先看看能不能打发他们。”
花夫人过来,跟那壮汉赔礼说:“我家小伙计实在是不小心,念他年纪小,请高抬贵手。我这有点银子,给老人家看看医生吧。”然后花夫人要王寒路赔礼道歉。孔雀和芷燕各在一边使劲拧着王寒路的耳朵,要让他低头认错。
王寒路心里的火气,立刻像浇了油一样直窜起来!他非常非常想一伸腿把那壮汉撂倒在地,摔得仰天八叉。老虎他都没怕过,一个莽汉算啥?但他感觉自己身不由己。
接下来,王寒路生平认了第一次错!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认错了!而且这次是绝对的巨大的黑锅!耻辱啊!王寒路抬头把这壮汉的相貌牢牢记在心中。
那壮汉拿了银子,看王寒路也真只是个小伙计而已,要诈更多钱,可能他主人真要扔下不管了,于是说:“你这娃,以后走路小心点,要不大爷我废了你!”说完就背起他娘走了。路人也就散了。这一切结束的如此迅速。
等那些人走远后,王寒路才感觉恢复正常,但已经找不到人打架了!憋的一肚子气没处发泄。
王寒路忽然觉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真没这么窝囊过。孔雀,秋芷燕还都怒气冲冲的瞪着王寒路,怪他这乡巴佬一进城就惹祸!
花夫人也很失望看了一眼王寒路。王寒路今天的表现,让她彻底不再对他能救自己抱有期望。花夫人这失望的眼神,真叫人心酸啊。
万老爷更是生气得冒烟,想教训王寒路,但半天没挤出一个字,只领着大伙怒气冲冲地赶路。
“为什么还要我道歉?明知道我是被他们诬陷,你们为什么不帮我说话?”王寒路忿忿地说。
“你还不知道错?”孔雀又拧他的耳朵说,“你个傻丫惹了祸,还不知道傻在哪里?”
到了人少的地方,孔雀教训他说:“那帮人明摆是这里地痞混混,能在这条街搞事情的,全都有无比强大的后台,谁惹了谁麻烦。他们肯定是看到咱老爷刚做成生意,想要抽点水。幸亏人家要得不多。他们已经很给夫人面子了。”
“这么大的城市,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王寒路又问出一句傻话。
“王法?这世道,钱就是王法!你这样争闹下去,就算最后被你争赢了,但你可能损失无数银子,耗费无数光阴。你是想天天在公堂跟人嚼舌,还是抓紧时间上路赚钱啊?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不开窍的!芷燕还说你机灵鬼,我看你就是一纯傻帽。一个光有蛮力的土鳖。”
王寒路无语。但他暗下决心,哼,等我当了皇帝,一定把这些恶棍统统灭了,让孔雀等宵小之辈再次认识到什么是王法。那些坏人都是因为好人不想惹事给惯坏了。
万老爷到一茶商老板那里,又是不厌其烦地讨价还价,进了一大车的麓山茶。王寒路搬这茶叶上车的时候,不明白这茶为啥就要贵很多,闻起来都差不多啊,而且最终还是要参杂很多臭屁的。
武师们逛街回来,听了孔雀和芷燕绘声绘色地讲诉后,竟然没有一个替王寒路忿忿不平,反而都一致埋怨王寒路傻,竟然连那种小把戏都没看出来。
以前,横江霸王牛一直被当作足智多谋的,今天的表现实在让人看不过眼。落差太大了。好在王寒路不是真的傻帽,他没有一味坚持顽固,开始反思自己到了新环境究竟哪里适应不上?
而让武师们郁闷的是,万老爷还发话了,这次意外损失了银子,要等到了宿京出了货,再给他们发放工钱。尤其失望的是飞李大叔,穆老叔等有家眷的武师,原来都看好了要买哪些东西给家里人的。飞李大叔早就想买一个银钗给他的小女儿,就是不够钱。
对于万老爷找的这个可笑借口,武师们竟然接受了,而把怨气都撒向了可怜的王寒路。王寒路的胸怀进一步被委屈撑大了,这是他以往没有机会锻炼的一种感情。他暗暗发誓,一定不再让人看扁了。
在王寒路反复强调自己绝不再犯傻之后,秋芷燕也帮忙辩解了几句,大伙才渐渐不再数落他了。
货一上车,万老爷就下令启程出发去宿京了。
好不容易来这城市,王寒路本来想能多逛几天,最好能歇歇这里的店。但现在啥心情都没有了。
不过还好,在花夫人的争取下,大家在路边吃了一顿饺子。这顿饺子,让王寒路记忆深刻啊。虽然很好吃,但心情很糟糕。多年以后,王寒路一直没有机会找到这么糟糕的心情,吃这么好吃的饺子。
王寒路晚上睡觉的时候,眼前总浮现今天那屈辱的一幕。自己当时为什么就动弹不得呢?难道自己是中了魔力?赵大哥说了,指骨中有圈型是增强魔力。唉,要是我能早日睁开天目,苦练我的修为,就不至于今天如此可悲的下场了。
横江霸王牛辗转反侧,整个晚上没睡好。两个丫鬟的呼吸声显得特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