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寒路没兴趣听这两个女人争风吃醋，瞅瞅车外，马车正行走在山间小道上，两边林木茂密，树影婆娑。

“奇怪，怎么咱们不走官道？”

“还不是那个万胖子想省两个过路费。”孔雀答。

“这山道虽然偏僻，不过兵匪却更少。”芷燕说。

“那是，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猛兽多，路人少，那些山贼半天截不到一桩生意。自然都到大路去了。” 孔雀说。

深秋的晚风从帘子外吹进来，衣着单薄的王寒路感觉冷。芷燕娶了自己的花衣服给他穿。王寒路拒绝。芷燕说：“怕啥，没人看见。”王寒路只好穿上。

孔雀掩嘴偷笑。王寒路忍着。

那孔雀暗想：可别说，这娃越看越好看。只是怎么才十二岁啊？这辈子恐怕不会有缘了，等他大了，我也老了，老娘青春也不在了。

王寒路脑子一阵轰鸣，这孔雀思想真变态啊，连娃娃都不想放过。

又聊了一阵后，王寒路打个大呵欠，问：“都已经半夜了，怎么也不见歇店？”

“这哪有什么店，我们都好几天没歇店了。”芷燕说。

“有店也不会歇，万胖子的钱没那么容易出来。”

“那你们不用睡觉吗？”王寒路很纳闷。

“咱这些苦命的，只好这他妈的挤在这些茶叶袋上睡觉啰！”孔雀恨恨地说，心里头却美滋滋：其实挺舒服的，尤其跟秋芷燕这个乖乖女一起挤，而且今晚还多一个。

接上面

又赶了一阵路，四辆马车在一空地上并排歇下来。马儿可累坏了，车夫把它们栓到树边吃草。那些武师和车夫们在附近空地燃起一堆篝火，围坐着煮茶聊天。

现在芷燕值班，她得伺候老爷夫人吃夜宵。

王寒路早把两个包子消化完，肚子饿得咕咕叫。但只有老爷夫人才有夜宵。他们吃完夜宵就歇了，可不管其余人的肚子。

孔雀和芷燕搬下来几袋茶叶，腾出一些空间，离上面的车穹顶有个两尺多高。接着，她们翻出两件羊皮，铺在上面，拿衣服包袱当枕头，这就是“床”了。两个女人脱了外衣，然后扭动腰肢吃力地爬了上去。王寒路咽了一大口口水。注意：是因为饿。而且车帘子遮住了大部分月光，车里面看得也不太清楚。而且王寒路也没敢正眼扫描。总之，王寒路咽口水，仅仅是因为饿。

孔雀说：“虽然这空间小，不比棺材大，坐不起身来，不过起码能躺直了，脚也不用露在车外面吹风。”

芷燕说：“嗯，还挺软挺暖和的。小路，你怎么不上来睡啊？”

王寒路说：“我喜欢这么坐着睡。”

孔雀说：“哼，憋屈死你这娃，还怕我们吃了你啊？”

“也不是我怕，只是我这么好人品的纯真少年，遇到这种情况，会感到难为情。”

秋芷燕似乎理解了王寒路的心思，说：“没事的，你还小，我们不怕。”

孔雀说：“对，小寒酸，你就睡芷燕姐旁，她不怕被玷污。”

芷燕说：“真是的，姐姐竟然说这话。罚你睡中间！”

“谁还玷污你们啊？我是怕你们不小心玷污纯洁善良的我。”王寒路对这两丫鬟自作多情，嗤之以鼻。

两丫鬟又气又好笑，孔雀说：“不管怎样，你不能一个人坐下面！你得上来！我还得把你的手脚绑起来。”

“为啥？”霸王牛王寒路心里不禁紧张起来。这是什么规矩？必须跟她们睡觉，还得被她们绑起来？

“你人小鬼大，要是偷溜走了，我们拿谁向老爷交待啊？”

“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逃？而且我来投奔你们，是因为家穷没饭吃。我怎么舍得逃走？”

“少啰嗦。不想逃的话，那你快上来！”孔雀不耐烦了。

“唉，别猴急，你们耐心等等。我十二岁的幼小心灵还没做好准备。”王寒路虽然号称有过七个老婆，不过可真没跟她们在一张床上睡过。

“睡觉，你还准备啥啊？”芷燕说。

“害臊呗！”孔雀说。

“我睡觉前有个好习惯，必须要锻炼一下身体。另外，对于我的第一次，我希望能有多点准备时间来好好体会。”王寒路说着做起仰卧起坐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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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线索：听说花夫人说，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卖给宿京一大户人家当童养媳。她男人比她大七、八岁，越长大越混蛋，整天打骂她；在外面吃喝嫖赌，花天酒地，败光了所有家产后，就把她卖给春秋楼。可怜花夫人在春秋楼熬了十年，总算有人愿意救她出火坑。

4、暮幽晓寂寂

两个武师和车夫们也陆续回马车睡了，剩下两个武师，还坐在篝火旁小声唠叨。很快，两旁马车里的鼾声开始此起彼伏，跟马的喘息声，咀嚼声交相附和着。那两个姐躺在茶袋上面，还在窃窃私语。山林里更是各种虫尽情地狂叫，夜显得更静了。

王寒路犹豫了好一阵，终于决定爬上“床”，躺在角落边。袋子里散出的茶味熏得不想睡。

“那两个武师不睡觉？”王寒路问。

“这地方豺狼虎豹多，当然要有人守夜，武师们只好轮流睡觉。”芷燕说。

“是啊，这里尤其有很多茂神岭巨虎，吃个小孩，还不够它塞牙缝。”孔雀还想吓唬横江霸王牛王寒路呢。

“这地方还有老虎啊？真可怕！”王寒路心里高兴，好久没打老虎了。

“孔雀姐，你别吓唬这可怜娃了。小路，你别怕，武师和我们都会保护你的。”

“这娃，还可怜？真可怜的是你。”

王寒路倒希望没有这些碍事的武师。有他们，恐怕轮不到自己出手。人世最糟糕的事情，莫过于英雄无用武之地。

那两位姐又聊了一会，也睡了。王寒路耳旁多了两种呼吸声。渐渐的，这十二岁的孩子也在这陌生的野外，陌生的床上，陌生的姑娘旁迷糊入梦了。

忽然远远传来两声雄浑敦厚的虎啸，把王寒路吵醒了。很快，又传来两声更清晰的虎啸，横江霸王牛的寒毛直立起来，老虎在召唤他去大显身手呢。王寒路立刻窜下‘床’，跳下马车。只见四周茂密的山林在恍惚的篝火映衬下，愈加显得斑驳陆离，而那四个武师已经亮出各自的武器，正傻呼呼地茫然四顾。

一处丛林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转眼就跳出两条吊睛白额的巨大老虎。注意是两条！而且跟牛一样大。这大概就是茂神岭巨虎。看来这孔雀姐真不是吹牛。王寒路以前打的老虎，想比之下只能算猫。它们看似好多天没吃东西，垂涎都有三尺了。那些狗屁的武师竟然吓得跑到马车里去了。靠，要王寒路一个小娃同时对付两头巨虎，还真困难——而且他好久没吃顿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