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房的跟班？王寒路心里嘀咕：一个统领百万雄狮的将才，目前只被看出有潜力做帐房的跟班，太小看人了吧！唉，真是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王寒路问：“咱老爷干什么买卖的？这些是茶吧？”
“我们的老爷姓万，叫万宝山。原是宿京的有钱人，听说因为家道中落，万老爷变卖家产，开始起做茶叶生意，到现在已有十年多了。这些大袋子里面全都是宿京附近出产的穹山茶叶。准备运到麓城去卖，然后再从麓城进一些麓山茶到宿京去卖。”
哦，全是茶叶。王寒路震惊地发现，那孔雀姐如今竟然是整个人坐在了那袋茶叶上面。这么糟践茶叶？还能好喝吗？估计屁味十足！
马车队在静夜里前行，王寒路可以听见路边的虫鸣声。他觉得口渴，芷燕就拿她的葫芦给他喝。竟然是茶！
“我们的夫人是哪里人呢？怎么我看不太像是老爷的媳妇。” 王寒路想打听打听绸袍贵妇的情况，才好想法帮她。
“唉，说来花夫人也命苦。” 芷燕叹口气说，“她原本是春秋楼的七档玉裙钗。”
“春秋楼？”王寒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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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线索：我们的老爷姓万，叫万宝山。原是宿京的有钱人，听说因为家道中落，万老爷变卖家产，开始起做茶叶生意，到现在已有十年多了。
3、第一次，要仔细体会
“嗯，就是宿京里赫赫有名的春秋楼。”芷燕说。
“岂止在宿京，整个天下都闻名。当然农村乡巴佬是不可能也不需要知道。”孔雀的话很不像话，公然鄙视横江霸王牛。王寒路忍着。
“那啥是七档玉裙钗？” 王寒路必须承认自己的确知道的少。
芷燕说：“春秋楼的姑娘都叫玉裙钗，全部玉裙钗被分为十一档，我们花夫人在里面呆了整整十年，还是第七档，非常不容易。人称‘花开不败’。我们就都叫她花夫人。”
王寒路好奇：“哦？竟然有那么多档。那是根据什么分档？”
“哎呀，你小娃娃不用知道那么多细节。”秋芷燕觉得自己说多了，真要解释清楚，恐怕这小孩也就长大成人了。
孔雀却哼了一声，毫无顾忌地勇敢地说：“玉裙钗就是艺妓。知道吗？专门伺候和取悦那些臭男人的。刚出道没破身的，一般在八档以上。年纪大了，档次就往下降，一般像夫人这年纪的女人，即使美若天仙，也应该在五档以下。”
芷燕却嫌孔雀多嘴：“哎呀，姐姐少说两句，寒路还小，你跟他说这些不怕羞？题外话不说。跟万老爷合伙做茶生意的欧阳青老爷，对花夫人很痴情。”
“哼，不准我说艺妓，只准你讲痴情。你现在得给这娃解释啥是痴情吧？”孔雀鄙夷道。
王寒路说：“甭费劲，俺都懂，俺也是有老婆的人了。”
“啊，你娶媳妇了？”两个丫鬟瞪圆眼睛，异口同声。
“唉，也还不算媳妇，我五个月的时候，我爹给我订的娃娃亲。” 王寒路心想，要告诉她们自己有七个老婆，岂不晕菜。
“吓我一跳！原来是娃娃亲。”芷燕继续说，“一个月前，欧阳老爷为了帮花夫人赎身，跟万老爷拆伙，用光了所有钱也在所不惜。”
“哦，那是花了多少钱啊？”
孔雀说：“七档玉裙钗要赎出来，可得花二万两。”
“我就是欧阳老爷买来专门伺候花夫人的。欧阳老爷赎出花夫人后，就带着我们乘船回柴州老家结婚过日子。谁知上路没几天，欧阳老爷就病倒了，等到了柴州，欧阳老爷竟然就去了。万老爷得知消息后，从宿京赶到柴州吊唁。”
“吊唁？讨债吧，我的欧阳老爷为了赎花夫人还欠他近千两银子。”
“欧阳老爷的父母本来就不赞成儿子娶了个青楼女子，如今还怪花夫人把丈夫给克死了。花夫人无法呆在欧阳家，又无亲无故，我们只好跟这万老爷。万老爷虽然老，但待我们还好。只是夫人思念欧阳老爷而常流泪，惹得万老爷不高兴。”
孔雀说：“谁他妈愿意跟一个不中用的老胖子待一起啊？哎，才情并茂风流倜傥的欧阳老爷和花夫人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可惜命途多舛啊。如今，好端端的鲜花插在老牛粪身上了。”
“花夫人怎么一个亲人也没有啊？”王寒路问。
“听说花夫人说，她很小的时候，就被卖给宿京一大户人家当童养媳。她男人比她大七、八岁，越长大越混蛋，整天打骂她；在外面吃喝嫖赌，花天酒地，败光了所有家产后，就把她卖给春秋楼。可怜花夫人在春秋楼熬了十年，总算有人愿意救她出火坑。本以为可以过上好日子，谁知……”
芷燕粗枝大叶讲的故事，让王寒路心生了很多疑惑：“花夫人的命运果然坎坷。这欧阳老爷死得真不是时候啊。他平时就很多病吗？”
孔雀说：“我跟了欧阳老爷快一年了，可没见他有什么病。倒是万老爷做茶生意前得过一场大病，差点死掉，后来就越来越胖，连床上那事也干不了。”
芷燕满头大汗，不知孔雀该如何解释床上那事。王寒路倒是很蛋定，没问这个尴尬问题。
“大病的人没病死，没命的人却病死了……这马车队有多少人啊？刚才那个带剑的大哥是谁？”
“我算算，现在我们这马车队有四个武师，四个车夫，加我们共有十三人。如今这世道乱，到处有兵匪。第一辆和第四辆马车里，各有两个武师。刚才那个大哥叫赵六弟，原是宿京一个将军家里的家丁，武艺可高呢，也是武师里最年轻的。”
“也是最帅的，也是芷燕的梦中人。”孔雀调侃道。
“姐姐尽瞎说。” 一句话就把芷燕着急得脸红。
“叫赵六弟啊？”王寒路想不到这位大哥的名字也这么俗气。不过没钱人的孩子，名字都很随便。
“赵大哥是哪里人啊？”
“他是宿京人，爹妈死得早，也挺可怜。”芷燕说。
“他是将军家的家丁，为什么到这里当武师了？”
“他说当家丁没意思，老在一个地方，不能到处逛，就辞了不干。我们是在回柴州的船上认识的。他听说我们欧阳老爷宿京最有名的对王（对联高手），硬要比试比试，没几场下来就输了好多钱，输得心服口服，成了欧阳老爷的朋友。后来欧阳老爷去世时，还是他帮忙张罗料理了很多事情。”
孔雀奸笑道：“一个十足的傻货，我看是迷上芷燕了。” 王寒路这时瞟了一眼孔雀，从她脑中捕捉到让他大吃一惊的心声：哼，小白脸还想跟我抢女人。
“我求你不要再乱说了。”芷燕总红着脸。这样让人尴尬。
“要不是，怎么后来他又乐意给万老爷当武师呢？还不是为了粘着你。”
“谁说的？人家是想到处走走看看，顺便赚点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