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那么多废话，你就说出来不出来吧。”

“好，好。说吧，去哪里？”

“森林酒吧。你跟你老婆汇报一下，我可不想破坏你们家庭和谐。”

“她回她妈家了，你也赶得巧，我今天正好自由身。等着，一会就到。”

周冲进了酒吧，大熊还没到。找个角落坐下，要了杯啤酒，一口气喝完。夜色很好，谈恋爱的时候，有很多个这样的夜晚，他都和苏亚游迹在城市的街头，无人的黑暗里，还会见缝插针玩回刺激。时间很短，高丨潮丨却迭起。偷情的滋味，果真会带来难以言说的快感。这是躺在一张床上做足**听着音乐所无法体会到的。

大熊看到他，坐了过来：“怎么回事？几个世纪之后终于想起了哥们我？和苏领导吵架了？”

“你更年期吗？这么唠叨！喝什么？我请客。”

“那敢情好。四瓶科罗娜。”他朝服务生挥挥手。啤酒送到，大熊喝了几口，脑袋凑到周冲面前：“说吧，出什么事了？你这种重色轻友的人，没事早把我忘到美利坚了。”

周冲转着啤酒瓶：“是有点事。”他心里盘算着措辞，怎样说才不会被大熊开涮。这么没面子的事情，一张口就容易落下终身被耻笑的话柄。他抬头：“你先发誓，不许告诉任何人，不许讽刺我挖苦我。”

大熊惊诧：“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快点，发誓。"

“好吧。”大熊举起两根手指向天：“我大熊发誓，今天听到的，一出这个门，就全部忘掉，若以后再次提起，或是传播给别人，我就每天被老婆罚跪键盘，吃饭被米粒噎，泡妞被妞甩，私房钱被老婆全部没收。这么说，可以吗?”

"好了好了。"周冲一把拽下大熊高扬在半空的胳膊，闪烁其词对其说了个大概。大熊果然相当震惊：“什么？不会吧？”拍拍他的肚子：“周冲，你可是拥有八块腹肌的人，怎么也会……”

周冲被大熊的高分贝震慑，急忙四下窥探，看是否有人听到。幸运的是，酒客们各有各的心事，并无人注意到他们的交谈。周冲回头对大熊做了个保持安静的手势，大熊意会，压低了声音：“你有没有去看医生？”

“没有，这么丢人的事情我才不想去做。”

“那苏亚是怎么说的？”

“她倒什么都没说。”

“这个问题，你得早点解决，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苏亚快三十了吧，你可要当心后院起火。”周冲对着瓶子说：“是啊，这就是我担心的问题。”大熊关切的问：“你是只对着苏亚那什么，还是对所有的女人都没兴趣？”周冲推他一把：“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试过别的女人。”

大熊努嘴：“看那边，那个，有反应没？”周冲转过半个身子，顺着大熊的眼神望去，吧台边坐着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穿着低胸的连衣裙，大半个胸裸露在外。那女人见有人注视，愈发媚性，腰肢扭动的好像水蛇。周冲瞥大熊一下：“没有，你有？”大熊不信，在他裆下抓了一把：“咦？还真没有。”

“你当我是你呀？见谁都有反应。”

“没办法，家里吃不饱，总想打点野食。”

“野食？你小子，结婚才几天，就准备红杏出墙了？”

“唉，我老婆整个就一刘胡兰，别的女人在床上是享受，她则是受刑。紧闭双眼，咬紧牙关，一声不响。一副强忍着悲痛供我发泄的样子，还要不停的问‘完事没有？完事没有？’对着这么一号女人，满腔的欲望无处为家。”

周冲“扑哧”一笑：“没想到，你这也是一部血泪史。”

“现在没准备，不过以后可难说。”大熊的眼神，在那女人身上流连忘返。周冲问：“你结婚前没发现？”

“我靠，我结婚前就他妈什么都没干。我老婆是基督教徒，禁止婚前性行为，我们直到结婚那天才有了第一次。”大熊一肚子委屈，“那时候还想，冰清玉洁的女孩子，如今是比华南虎都稀罕了，心里还偷着乐。没想到，居然他妈的遇上个性冷淡，炒股炒成股东，泡妞泡成老公，炒房炒成房东，我就是三大惨之一。我现在就告诫我哥们，结婚前一定要先验货，原装不原装的不重要，质量才是重中之重。妈的，又不是工艺品，只需要具备观赏价值。咱娶得是老婆，最重要的就是实用性。”

大熊述说着自己的不如意，突然话锋一转，问了句：“要不，你换个女人试试？”

“你思维也太跳跃了，不是说你自己，怎么忽然又跳到我？”

“今天是你的诉苦大会，你是主角。我不能喧宾夺主，先说你。天下牡丹那么多，何必单恋一枝花？苏亚是不错，漂亮，性感。可是，顿顿大鱼大肉，也想吃点青菜萝卜，是不是？人的口味没有那么单一，尝遍天下美食，阅遍天下女人，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你可别跟我装纯，哥们才不信你是情圣。”

周冲不接话，继续灌着酒精。

苏亚和陈瑾等铮铮睡着，坐在餐桌前吃夜宵。苏亚问：“张阳在外边过夜吗？”陈瑾吃一枚红枣：“有时候.。”.

“不回家的次数多吗？”

“不多，他没有固定的情人，只有炮友。”

“炮友？这词语从你嘴里出来真是惊悚。你说，两个法官谈论这种问题，还有一个说到炮友，算不算也是一桩新闻？”

“新闻？要是这都算新闻，那些记者们腿要跑断腰要累成折叠图形了，这世上，只有你没听说过没见过的，就没有不存在的。那些隐藏在浮华背后，纸醉金迷里的丑恶，你只是看不到，要是见了，根本就不用吃减肥药，可以彻底得厌食症了。”

“唉，也是，就像这豪宅，我要不是认识你，怎么有机会参观呢，只能在网上找几张图片流流口水罢了。”

“豪宅有什么用？没钱的时候，人都以为有了钱就会万事如意，等到有了钱，才发现有钱并不能一定导致烦恼的减少。钱这东西，不能少，也不能太多，有钱男人的生活，注定不可能波澜不惊，总有那么一些原子分子，会跳出来打破平静。”

苏亚咬着勺子笑：“生活真是能把人变成哲学家，你看你，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

“我这叫苦中作乐，了以平衡，不然怎么办？是当怨妇，还是直接抹脖子了断？”

苏亚托着腮：“我都羡慕死你了，你看我，二人世界总共才过了几个月。公婆就屁颠屁颠过来了，我婆婆每天端着主人翁的架子，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听从她摆布，想换个窗帘她都不同意。我想买个木质沙发，可她说坐着腰疼，非要买皮的。我什么话都插不上，什么主都做不了，她还张口闭口的说，她们有多么伟大，给我们买了那么大的房子。可是那叫我的房子吗？产证上没我的名字，又行使不了一丁点的权利。真是的，好处一点没捞着，倒像是欠他们天大的人情。我婆婆的口头禅就是－－你要知足……现在我都有化学反应了，只要她说这四个字，下文绝对是说房子，我立刻就有呕吐的欲望。”

“她是不是对你还没生孩子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