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耒边打球边仔细观察红衣少女，大眼睛，双眼皮，瓜子脸，脸庞清秀红润，脑后秀个马尾巴，高有一米六左右，身材匀称结实，浑身散发出一种活泼青春的气息。红衣少女那露出在外小腿和胳膊，洁白如玉，前后左右晃动，王耒不住赞叹，好个美少女，一定打听一下是学生还是工厂哪个车间或科室的。这场球，足足打了二个小时，红衣少女才在胖女孩的催促下，恋恋不舍地收球不打了，临走时对王耒说，和你打球真过瘾，以后多来打球哦。

一身汗的王耒回宿舍冲完凉，旭东过来了，于是两个人来工厂一道门桥上聊天。

旭东说他五一订亲了，国庆要结婚，并问王耒与杨珍咋样。王耒如实的把他和杨珍的通信关系告诉了旭东，并说虽然从正月十五后没有见过面，但从信中来看，两人的感情已不一般了。旭东对王耒说，你和我不一样，我只是个临时工，当然在乡下娶老婆，你不一样啊，是正式工，又有文凭，前程好得很，工厂大把的漂亮洋小姐，象刚刚和你打球的那位，不差吧，象这样的厂里大把，你不要玩火呀！王耒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说：

“这些我明白呀，不过我现在心里只有杨珍，我就喜欢她的言行神态，举手投足，一笑一怜，感情真是个奇怪的东西，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啊，对方还可能见我是个有工作的城里人才抛绣球呢！”

“你明白就好呀，作为朋友和兄弟，我奉劝你几句，在你没决定之前，我要反对杨珍，毕竟城乡结合会让厂里人小看的，再说你以后也会受苦的，但你决定之后，不管是怎样选择，我会支持你。”

这就是男人的友情，真是挺动人的。王耒1994年在福建与旭东分开后，音讯皆无，据徐艳华说旭东一直在武汉从事装修行业，已经是个不小的老板了。当然，王耒知道这信息时，时间已到2010年。不过，传闻旭东很是不孝顺，不知是真是假。王耒写到这儿长叹一口气，要说不孝顺，你王耒才是世上最不孝顺的人呀，离开湖口后，王耒在南方讨生活，近二十年了，没有回家看过爸妈，不是王耒没挣到钱----2000年后王耒就开始创业，现在已经是在南方颇有名气的某企业管理公司董事长，而是那年离开湖口6502厂，工作丢了，钱花了，女人飞了，鸡飞蛋打，让家人丢脸，丢到外婆家去了。王耒实在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啊！

1991年六月初，王耒暂调到教育科任机械制图老师，学员是国营6502厂各分厂车间科室的青工，这些青工集中培训的目的是参加第六机械工业部内部成人大学考试，属于定向培训性质，所以这种好事基本上是厂里中上层子弟或与中上层有特殊关系的子弟。这种好事王耒是没份的，不是王耒不上进呀，象这种建于60年代末的军工企业，建厂初期人员来源于第六机械工业部，也就是现在的中国船舶工业总公司。6502厂当初是第六机械工业部的五七干校，所以6502厂在湖口当地俗称五七厂，也称六机部，据说是当年第六机械工业部部长方强将军下放创立的。后来，为了支持三线建设，从第六机械工业部兄弟厂家陆续调来多批人，再后来就是军人转业的知青回城的工农兵学员分配的等等。

王耒分到五七厂时，这些人的第二代已是王耒的同龄人了。所以，经过二十多年的发展，五七厂这样的国营工厂的内部关系已经盘根错节，象王耒这样的学校分配进来的外地人，想要有作为，不，想要有份好差事，那是难于上青天啊！但王耒从来就没有灰心过，最少当时是这样，毕间在那个年代，所谓城里人商品粮，是很难就业的，就是进一家地方国营厂或集体企业，都不是容易的事，是故王耒自分配到五七厂一年多的时间里还是过得挺愉快的，虽然工资只有不到一百块钱，也只够一个人开销的。

这次王耒之所以被暂调到教育科任机械制图老师，是因为在去年全厂不分学历不分年龄不分工种举行了一次机械制图比赛，王耒取得了第三名，而前二名是技术科资深工程师。所以这次教育科的科长让王耒来教青工机械制图课，主要是认为王耒是刚分配过来的，年龄小，易于青工沟通，因为这次培训的性质属于突击性质的。为此，王耒把机械制图这书从尘封的记忆里翻出来，足足看看了一个月，因为早在五一时他就接到了这次暂调的通知。

后来，王耒在广东打工，能成长为一个优秀的产品设计工程师，与这次复习和这次教青工学机械制图有莫大的关系，当然，这是后话，如果读者有兴趣的话，请看拙著《南方驿站》。

这天早上，在军号声中，王耒来到教育科教室上课。教育科教学楼就在厂篮球场旁边，王耒走过篮球场，上楼梯，脚步轻快地来到二楼教室，走上讲台。教室里乱糟糟的，王耒举目一看，好家伙，全是全厂青工，有的还是21车间同事，能叫出名字，基本上眼熟。因为全厂人上班都是要经过厂二道门的，况且，国营厂象个小社会，电影院学校医院澡堂球场菜市场等一应俱全，平常不用出厂就能应付日常所需，抬头不见低头见，总有见到的时候。

“大家好！”王耒清了清嗓子。

“老师好！”青工们大声吼叫，接着就哄笑了，“哈—哈—哈—”

“静下来，静下来，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姓王---”王耒话没说完，只听下面有人叫道：

“王八蛋的王！”

“哈—哈—哈—”教室哄堂大笑。

王耒没有生气，本来大家就是同龄人，在厂里的身份也是一样的。不过王耒没有想到的是，这个起哄的人竟是红衣少女沈月清。自那次打球后，王耒每每都能在篮球场碰到她，于是经常在一起打球。一次，沈月清对王耒说，和别人打球没意思，不是对方球技太好了，就是对方球技太差了。王耒心中暗中好笑，我只不过是舍命陪美人而已。

王耒拿了一个立体教学模型说：

“今天，给大家讲三视图，讲得不好，大家不要笑，我们是相互学习……”

第六章老师，我肚子疼

就这样，王耒开始了一个多月的教师生活。

红衣少女沈月清每每下课后，总是要王耒给她加餐补课，也难怪，沈月清今年高中没毕业就参加了这次内招大学考试，而且是以厂里的青工身份考试的。这点王耒大是不解，因为他知道她爸爸是70年代转业军人，是都昌县人，只不过是22车间的一名普通装配工人。因为沈月清对于机械知识等于是零，王耒也乐意下课后给她加餐，与一个活泼清纯的少女在一起，王耒总有使不完的精神，何况对方是一个美少女呢，何况她脑子转得特快。

一次，课后，王耒给沈月清补课，沈月清胜利得完成了任务，时间还早，下午五点左右。

“老师，接下来我们该干什么？”沈月清做个鬼脸甜甜的说。

“接下来是履行当你老师的职责了！纠正你一些不良习好，比如说爱打闹。”王耒说

沈月清见王耒脸色沉了下来，本是胆大包天的她不自禁小心翼翼的回答。“哪有嘛？”

“女孩子爱玩爱闹我觉得没错，但有时候出口的话要斯文点。”王耒提出了自己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