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巴士书屋说:没有收尾的作品并非都是太监文,也许...就好比你追求一个人,最终她(他)并非属于你。

这间书房有书桌,也有书架。可看上去更像一个佛堂,窗帘没有拉开,光线略显昏暗。靠北边有个黑色大理石供桌,中堂是西方三圣像,像前一香炉。整个房间都是古色古香的民国中式装潢,这让我以为仿佛时光倒流般穿回到了老电影中。

我把他推倒书桌前,正准备找把椅子坐下。

“能帮我上根香吗?”他抬起头只看着三圣像。

既来之则安之,我这么想着。走上前,在供桌上找到火柴点上一根熏香。看着青烟袅袅而上,我才意识到,这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我把熏香插在香炉里,多少有些尴尬,总觉得自己的动作过于木讷,也许有什么程序弄错了。

“我觉得有些奇怪。”我说,“我们家信天主教,这种事没做过。”

“嗯,我知道。”他说。

“是韩琳阿姨告诉你的。”我问。

“我以前就知道。”

他说话照旧一字一顿,这让我有些着急。他说完一句话,总让我犹疑半天,他是否还要说几个字。

满屋子都是檀香味。这气味让面前的这位老人和这间书房显得更加古老,仿佛他们从上个世纪就固守在这儿,从未离开过。

我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外头是另一户人家的花园,一挂紫藤在阳光下像是花儿般绿莹莹盛开着。

老先生闭着眼睛坐在书桌前,他似乎完全不在意我做任何事。

“找我来,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我忍不住问。

“我老家在温州。”他说。

“我知道。”我说。我猜老人家年岁大了,照例会有些健忘症。

“我们家算是个大户,那是在当年。后来全散了。”

“您在解放前去的台湾。”

“对,是在解放前,我当年参加的是国军。”

“可以理解。”我问,“后来找到过家人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过来,坐到我旁边来。”他说。

“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和你讲讲我的过去。”

“不介意。”我说。

我依言坐在他身边。老人家嗫嚅着嘴唇,黯淡的眼珠茫茫然望着前方,他仿佛要努力透过时间的迷雾,看到遥远的过去。

那天下午,毫无思想准备的我坐在这间光线朦胧的书房里,听这个奇怪的老人讲述关于他和他家人的故事。

他的声音颤颤巍巍,几乎一字一顿,也许正因为如此,他说的故事才显得那么真实可信。

“我出生的时候,民国已经成立好几年了。”他说,“我的祖父在清朝做过知府,我们算是望族,我的叔祖有在民国政府里当过官的。我的父亲上了新式学校,后来被祖父送去法国留过学,我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外国学过什么,听人说,他早先是个纨绔子弟,在国外的时候,也没怎么认真念书。他从外国回来后没多久就结了婚,这是祖父的决定。虽然说是包办婚姻,可自始至终他只有我母亲一个妻子,也许结婚后,他就变好了。由于家族渊源,父亲有机会在政府里供职,后来当上了温州中国银行行长。他是个新式人物,我记得他喜欢喝洋酒,听洋唱片,平时也总穿着西装。母亲生我们是才十八岁,对,我还有个同胞弟弟,我们是一胎双生,我只比他了几分钟。我们的名字是祖父起的,我叫三木,他叫三石。”

“三木,三石?”我问。

“对,就叫三木三石。”他并不看我,继续往下讲他的故事,“我们小时候没吃过苦,因为家里条件很好,这些不必细说了。小时候我和弟弟上过两年私塾,很快就进了正规学校。家里还专门请了英文教师。我和我弟弟感情很要好,在学校里读书也都好,家里人也惯着。本来以为日子会这么平平淡淡的过着。可是后来日本人打过来了,原来是在东北打,对我们老家冲击不大。只是后来慢慢我们也大了,懂事了,明白了什么是国仇家恨,而这个时候日本人也打到南方来了。我们的父亲也算是在政府里供职,那时候下班回来就唉声叹气,有时候喝多酒就跟我们讲战争形势。学校里也有学生做演讲,号召捐款,号召参军,去打日本人。”

老人家连说了一大段话,也许太累了,忍不住呼哧喘气。这让我有些紧张。

他咳嗽了两声,吞咽着,像是咀嚼着一剂苦药。

我问他要不要紧。他挥挥手,“没事。”他转头看看我,继续说道,“随着战局扩大,我们的同学,朋友,亲戚中有陆续参军的。慢慢地也听到,某个朋友牺牲的消息。逃难的人也越来越多。父亲也曾打算带上家人去内地。我们兄弟俩商量着要为国出力,去参军打仗。和家人商议。长辈们最后同意兄弟两人只能去一个。本来他们决定让弟弟去。按照老传统,我是长子,要继承家业。可我觉得这事不光荣,好像贪生怕死一般。我再三要求一定要去参军。后来就抓阄,到底轮到我。”

“空军,我本来就想当空军,当时的空军学校正好在杭州笕桥。我去报名,结果真的验上了。我刚参军那会儿,还经常能和家人见面,后来战区转移,见面机会也越来越少了。我这双腿也是那时候受的伤,那时候医疗条件不比现在,又是在打仗。手术留了点隐患,年轻的时候,身体好,能硬撑过去。年岁大了,就不中用了。”

“扯远了,我不是想告诉你这些。当时政府迁到重庆,我们也往内地去。可我的家人却没有跟来,当时南京成立了伪政府,我和家人也很少联系了。我也怕拖累了他们,如果让那些人都以为我死了,反而好一些。我因为腿上有伤,不能开飞机了,只能做地勤。那时候我跟着部队去过很多地方,我后来还去过缅甸,我能说英文,所以到那边给美国飞虎队服务。我总归命大,受过几次伤,还是没有死掉。打仗太可怕了,当初的一腔热血,慢慢地磨掉了。打仗就是这样,时间久了,谁也熬不下去。我并不怕死,有时候还盼望能死的爽快些。到后来只不过在熬日子罢了。我日日夜夜都想着家里。我放不下。”

“美国和日本打起来后,战局也起了变化。我终于和家人联系上,他们都以为我死了。我还活着,可家里到底发生了大变,父亲和母亲都去了。我没有给他们送终,这都是我兄弟做的。当我得到消息的时候,真有些后悔。好在我兄弟也争气,把家撑起来。记得我兄弟的名字吗?他叫韩三石。”

“我正式回到家,是在日本人投降之后。我兄弟已经结婚了,我真高兴。”

“然后呢?”我问。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啰嗦,跟你唠叨些老人家的陈年旧事,你厌烦了吧?”

“不,你说下去吧。”我说。

“那时我已经是当上连长了,一个小小军官,谈不上光宗耀祖,家里人总高兴。后来我弟弟接替父亲的职位,总算把家业继承下来。我以为这样很好,我想着不用打仗了。老百姓都该安安稳稳过日子了。谁知道后来又打起仗。我奉命回了部队,不想从此以后,我就和弟弟再没见过面。大陆沦陷前,我从上海去了台湾。我没料到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好些事根本来不及不想,去干。我全没料到。”

“我只是不太明白。”我说。

“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因为我们是同乡的缘故吗?”

“也算是。况且我认识你的祖父。”他双手擎着拐杖,身体前倾,仿佛试图要站起来般。他只是试了试,终究坐回到轮椅上。

“我还是不太明白。”我说。

“你祖父叫赵玉。其实我们很小就认识,韩赵两家算是世交了。”

“你见过他,我是说,你回来以后见过他吗?”

“没有。”他似乎想再说些什么,咂巴着嘴唇却又闭口不言。

“你的家人留在了大陆?后来回来见面呢?”

“没有,差不多都死光了。”他摇摇头,“也许是我的缘故,我一个人逃了出去,后来这边发生很多事,是我牵累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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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姐弟恋:禁区之恋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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