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蛙特意用手比划了一下,两个女生掩着嘴笑,阿蛙继续说道,“好家伙,给我们家挣了不少钱,当然这事都我爸在干,你知道那时候我是个吃粮不管事的主儿,花钱没够,一点活儿也不会干。有天我和几个朋友在院子里聊天,来了一大婶,牵着一母猪,进门就说:给俺们家猪配一下呗。我特有礼貌特为难地回答:今天我爸没在家!”
两个女生趴在玻璃桌面上笑得抽不过气。阿蛙在桌下拍了拍我的手,又弹了弹眉毛。说实话,这个笑话我已经听了差不多一百零八遍,所以我能从容应对。以前有人告诉我,当你反复玩味一个笑话的时候,渐渐的,喜剧越来越像悲剧。
每当阿蛙讲笑话,我便把它当成悲剧,这个时候你就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事外。至少我知道阿蛙是在撒谎,我敢打包票他家没养过猪,种猪更别提了,他可不是来自农村。
我和阿蛙的目标明确,我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筹划了。有时运气好,有时运气差。一般情况下由他结识女生,大部分是在网上聊天室,有时直接在酒吧认识。相约到酒吧去喝酒,讲笑话,主要是黄色小笑话,吹牛,然后带去宾馆开房。
阿蛙很会讲笑话,肚子里总装着大把大把的黄色笑话。当然有时候我得配合配合他,就像表演相声,总要一个捧哏。我们一向配合得很好。和我们聊天的女孩大部分很容易开心,然后不知不觉就喝得酩酊大醉。这个时候邀请她们去宾馆,往往容易得手。阿蛙长的并不很俊,个头也不高,可是还是让女孩子觉得他很有魅力,我想是因为女孩子总喜欢幽默的男生吧。
其实我不喜欢这种事,跟着阿蛙干过两次,感觉无聊,相当无聊。
我只不过想寻找一种方法让自己正常一些。好吧,我不太正常。这只是个说不出口的秘密,希望它永远是个秘密。
这样的事并非常常出现,只是偶尔的心血来潮,再说这种事情也总非一帆风顺,有时候难免出现意外,比如今天晚上。
我们喝干了杯中红酒,两个女生都已经红晕上脸,在灯光下越显得可爱。
王若兰的摸样不错,而且是和赵敏一样的丹凤眼,眉梢也是细细长长的。她个头和赵敏差不多,胸围好像也一般大。只是少了赵敏身上特有的韵味,这种韵味说不出来,只能亲身体会,反正很美。
她看上去比较温柔,不像赵敏那般霸道。赵敏对你说话时,你会觉得她想吃了你。不过赵敏有时很胆小,她竟然怕打雷,非常非常害怕。虽然奇怪,可再强的女人也是有弱点的。
我喜欢打雷天,因为这个时候赵敏就会很害怕。你如果要求她做些什么,她往往答应。
我说,赵敏,帮我敲敲背吧,累了。来,敲两下,要不然我可走了。她虽然会朝你瞪眼,可总老老实实地办事。
我想起她的时候,总会莫名其妙的微笑吧。我总是这样。
这个时候音响里又换了一首歌,听上去熟悉,我们每次来,总能听到这首歌。
我问两个女生,“知道这首法国香颂吗?很性感的一首歌,要不要翻译歌词。”
“看不出来,你还懂法文。”王若兰的眼神在酒精作用下已经有些迷离。这容易让人产生些想法。
这时的王若兰越发像赵敏,赵敏喝多了酒,也是这种眼神。
赵敏喝多了酒会奇怪地看着你,可是不说话,只是看着你。你会觉得心头痒痒的,当然也只是痒痒的。
有时她喝了酒会撒娇,只是她撒娇的方式有些特别。如她的风格,带着霸道,就当这是撒娇吧。她会说,过来,我手痒了,让我扭扭你的耳朵。或者说,你皮痒了吗?让我咬咬你。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喜欢咬人,也许是习惯,她小时候就这样。
004
“你真的懂法文吗?”王若兰问我。
“法文,我不懂。”我说,“我只是恰好看到过,觉得歌词挺美就背下来。如果两位美女不介意,我朗诵给你们听。”
“兄弟,你不会先醉倒吧?”阿蛙用略带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我不理他,我只说我自己的,“这是塞尔日甘斯布写给性感女神BB的一首情歌,名字叫我爱你,我更爱你。歌词大体是这样的:我爱你我爱你, 噢,是的我爱你,我更爱你, 噢我的爱,像进退的浪潮一样,你来来去去,在我的腰间,你来来去去,然后我,撑住在我的腰间,你是浪潮,我是赤裸的岛,你来来去去,在我的腰间,然后我与你交接,肉体的爱没有出路,我来来去去,在你的腰间,我来来去去,然后我,撑住。不,就是现在。来吧!”
显然我说话已经醉态百出,我不想叫他们惊讶,问题是你没法控制自己。
我一喝了酒不仅爱胡思乱想,也总爱说胡话。
“这首歌好像很肤浅有好像很有深度。”阿蛙说道。他怕我把情况搞砸了,举着酒杯,“只不过朗诵的强调有点问题。”他顿了顿,“我们先干了这杯,然后再找个地方聊天吧。”
对面两个女生只是不尴不尬笑着,不置可否。
“你们想带我们去哪?”自称冯横的长发女生斜着脑袋问他。
“一个私密点的地方,没有人打扰,可以打打牌,看看电视,或者洗个澡。”阿蛙回答说。
“明白了。”两个美女同时点头。看不出她们脸上什么表情,不会是要落跑吧。
我正犹豫着要说些什么,突然没这种心情,不如让她们回去得了。
“那边有个女人好像一直盯着你看。”王若兰低声对我说道。
“是吗?”我说,“想不到我已经英俊到如此程度。”王若兰竖起一个指头指着我身后。
问题是我没戴眼镜,我看不清楚那个女人是谁。似乎穿着红色连衣裙,在这种场合很招眼。
“别看了,赶快低下头。”阿蛙一只手捂着嘴含糊不清地说。
“怎么呢?是你仇家吗?”我说,“怕什么,大男人还会怕一个女人吗?看来你小子外面可欠了不少债”
“不是啊,笨蛋。”他神情越发紧张,“是你的问题,赶快趴下装醉,别往那边看了,真要命。”阿蛙直接伸手摁在我脑后,我只好趴在桌上。心中忐忑不安,想不起来以前到底得罪了哪个女人,也许是有,可也没必要这么装熊啊,这个阿蛙向来傻不拉几,难道是他酒喝多了。靠,在漂亮的女生面前竟然这么丢人。我抬眼看了看桌前的两女生,她们俩只呆呆望着右后方。我禁不住问道,“怎么呢?”
“你仇家已经过来了。”王若兰回答说。
好吧,我心想,既来之则安之,索性坦然面对算了。我支起身子,迅速转头瞄了瞄,这下终于看清了。
她穿着红色连衣裙,鲜艳的大红色,波浪卷长发,嘴唇最显眼,竟然也是鲜艳的大红色。紫色的背景灯从她身上闪过,好吧,即便我没有喝醉,我还是承认,她确实是个美女。美女手里拿着一个红色小皮包往这边走来,眉目愈发清晰,这个女人正是赵敏。
真是冤家路窄,你想她的时候,她真的就会出现。
混帐,我这是骂自己,我可没胆子骂她。我趴在桌子上,认认真真地装起醉来。
我的右边耳朵突然感受到决裂般的疼痛,这家伙又来了。“我没醉,没醉,再来,再来。”我故意咕哝着,我实在佩服自己,临危不乱,演技浑然天成。可惜这些表演白费力。
“别装了,你刚看我的时候已经暴露了,”赵敏说道,“这两位美女是谁,你起来来介绍介绍吧。”
“行,当然可以,”我坐直身体说,“可至少在这个大庭广众之下,你总不能揪住我耳朵不放吧,好歹大家都是成年人。”
“哦,那是我不对了,”赵敏终于放手,“要不要我向你赔礼道歉,顺便再请你喝瓶酒。”
“那倒不必,大家都是自己人,太客气就生分了。道歉就不用了。”我说,“你这个态度已经很让人欣喜。”
赵敏不再理我,双手抱在胸前,侧着脸直直看着面前两个女生,“怎么称呼?”她问道。
“我叫王若兰,这是我朋友黄燕。”王若兰回答问题不卑不亢,比我有骨气多了。
“哦,我叫赵敏。我是赵磊的…”她看看我顿了顿说,“赵磊的朋友。明白吧?你们成年了吗?知不知道这人最喜欢打什么鬼主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