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苏小茹只是让他亲了几下。在果长松的嘴凑上来的时候，苏小茹摒住了呼吸．．．．．．睁开眼,苏小茹看到了那摇摆的风铃。苏小茹知道，这个果书记是条大鱼，要好好的钓上来。所以，她哭了起来，“你期负我，你对我真的好？”看到这般模样，果长松倒真有点心疼了，“放心，放心。”苏小茹要让他完全放松，“你真对我好就行，我没什么好求你的。”这话，果长松很喜欢，“我不会骗你的，小美人。”苏小茹说：“下次吧，下次我好好伺候你。”

果长松和牛鹏离开后，苏小茹真的哭了起来。她躺在自己的房间的床上，任眼泪流着。这是成功还是堕落？她也说不清。她想起了安西老家的庄稼地，她想起了庄稼地里的蚂蚱和蟋蟀。没人倾诉，只有抽烟，一支，一支，又一支。在抽完最后一支时，她用烟头在左手臂上烫了三个疤。女人身上的疤痕应该像花一样的，这应该是“三朵花”。后来，“三朵花”这个名字，在古河叫的很响。

牛鹏对自己的安排是很满意的。这一点，果长松感觉到了。当然，脸上是看不出什么的。这是关键一步啊。

早晨，牛鹏要回文殊了。古河的几个常委，都在门口侯着。从南向北，不自觉的站成了一排。牛鹏走了出来，挨次和每个人握着手，依然是僵着脸，很严肃的样子。果长松站在最南面，牛鹏走过来，边握着手，边说了“不错”俩字。然后上车走了。

果长松琢磨着“不错”二字的含义：一层是对工作的肯定，另外一层呢？是对昨晚的安排感觉不错吧？

办公会上，果长松只讲了这第一层的意思，“牛市长对我们的工作是肯定的，可我感觉胆子很重啊，不要以为开了个好头，就放松了工作标准啊，同志们。”

开了个好头，什么好头？原先的工作就不算了？何一鸣只能在心里咕叽罢了。这次他看出了牛鹏对自己的态度，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看来牛鹏是一直对自己有成见的。这倒让果长松钻空子了。

会后，何一鸣看到任宇飞在桌子上记着什么，他便走到报夹边，拿了份报纸看着。等所有人都走完了，只听任宇飞说：“妈的。”何一鸣把报纸放了回去，“老任有什么情绪？”任宇飞说：“我没情绪，我是怕沈三鹏有情绪啊。”何一鸣说：“对了，老任，那次你说沈三鹏死前的眼神很特别？”任宇飞拿出手机，按了几下，递给了何一鸣，“我从监控上翻拍下来的，前面几张，是他来之前的，后面几张是走之后的。”

何一鸣一张张翻看着，到后面几张时，何一鸣只感到沈三鹏的眼光有点呆滞罢了，实在看不出什么的。他把手机交给了任宇飞，“我看不出什么来。”任宇飞说：“你不懂专业，可能看不出什么。最后这几张，沈三鹏的眼睛，其实和死人的眼睛一样的。”

“你的意思，这时候，沈三鹏已经死了？不太可能吧？”何一鸣吃惊不小。

任宇飞指着桌子上的笔记本，“我一直在考虑，沈三鹏为什么会这样，是受什么刺激了？还是怎么回事？妈的，这事又不能立案。”

何一鸣倒是很希望任宇飞可以查出什么来，不过，希望又很渺小，只说：“老任，你这是职业敏感症啊。”

任宇飞说：“一些事，不能在会上说啊。”

“还有什么事？不妨和我说说？”

“有侦查员向我报告，说，昨晚看到果书记和另外一个男人去了美人美容城呢。”

“这件事不能在会上说啊，万一看错人呢？再说，就算去一下，也没什么。”

何一鸣又问起了那双皮鞋的事。任宇飞说：“谁知道，一点线索没有。”何一鸣想了想，还是什么没说。又问：“你们公丨安丨局最近忙什么？”任宇飞说：“有举报，说美人美容城有色情活动，侦查员在查呢。”

又说到了孔四的事。

何一鸣说：“这个孔四，什么来头？”

任宇飞说：“听说是果书记的爱人介绍的，还要准备办什么学校呢。”

这次谈话，让何一鸣和任宇飞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临走时，何一鸣说：“老任，想办什么，跟我说。”任宇飞说：“路不好走啊。”

回到办公室不久，邱大亮就走了进来。何一鸣说：“大亮，我正要找你呢。”邱大亮问什么事。当然是关于果长松家的祖坟一事了。何一鸣想着，如何开口。

自白坚冰出事，果长松上台，就没和邱大亮单独谈过。这次，邱大亮来找自己，也是有什么事的吧。邱大亮说：“我是来汇报的。”何一鸣说：“大亮，跟我说这话干什么。”顿了顿，邱大亮说：“我就不服，计生指标，我们镇都完成的很好，怎么还要罚我们的款。”原来是为这件事。古河的计生工作在市里面是排名第一的。有的区县来学习经验，白坚冰说了句名言：生孩子的事，让女人来管。这句话，是对田祈雨工作的肯定。田祈雨也总结出三个狠：狠抓，狠罚，狠查。在这方面，水谷镇每年都做得不错的。何一鸣说：“这个事，田祈雨还没向我说呢，我给打个电话问问。”说着，就拨通了田祈雨的手机。田祈雨说正在市里面开会呢。何一鸣说了说水谷镇计生罚款的事。田祈雨一听就明白，笑道，这个事，等我回去在想县长汇报吧。何一鸣说，也好。邱大亮坐在一边很认真的听着。见何一鸣讲完了，说：“谢谢，县长为我们做主啊。”何一鸣说：“可能是田祈雨弄错了，回来后再说。”邱大亮又激动起来：“田祈雨这个**，现在又被果长松日上了吧？要不她不会这么做。”都知道怎么回事。也都说说而已。何一鸣叹口气，“大亮，我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啊。”邱大亮说：“现在田祈雨，这件事上，其实也是不给县长面子呢。”何一鸣说：“慢慢来啊，一些事可能是误会。”

邱大亮说：“现在就田祈雨的日子好过。”何一鸣说：“大亮，不要盯着别人，要想办法啊。”邱大亮说：“怎么想？他果长松现在巴不得我下来呢。”何一鸣说：“他请了个风水先生当顾问呢。”“这事我也听说了。”邱大亮说：“他现在每次到外地都要摇一卦呢。”何一鸣说：“迷信不可怕，就怕迷信管用啊。”然后，何一鸣又说了说果长松祖坟的事，“祖坟风水好，当官当到老啊。”邱大亮说：“哼，反正都这样了，我再让他家祖坟冒冒烟。”何一鸣说：“大亮，要想办法啊。”

邱大亮回去了，何一鸣想着接下来的事。按邱大亮的处事效率，和快就可以打听到果长松家的祖坟的，至于邱大亮怎么弄，何一鸣很放心。这个事一闹开，一定很热闹。还有一件事，就是任宇飞说的，果长松去过美人美容城的，具体怎样呢？上次和苏小茹交代了，要想法留下点“纪念品”。到时候再把“纪念品”给捅出来，果长松肯定招架不了。不管怎样，一个县委书记晚上去美容城，一定会让人联想到很多故事。更别说，还有“纪念品”了。

这两个事一结合，果长松不垮台，也要下台吧？

何一鸣又给苏小茹打电话。苏小茹还是不接。一连几次都是这样。何一鸣急了，就拨了单红豆的手机。

单红豆说，你是打听小茹的是吧？何一鸣说，是啊，我打了好几次都不接。单红豆说，她这是吃醋呢。何一鸣说，吃什么醋？单红豆说，女人爱吃什么醋，你还不知道？何一鸣明白了，说，那你怎么不吃？单红豆说，我只吃苹果。何一鸣说，那就是苹果醋了。单红豆说，我不吃，就是不吃。我不想让别人同情，可怜。嘴上这么说着，语气却变调了。何一鸣听出来了，换了个话题，说，对了，我听说你们那地方有涉黄的嫌疑啊，要注意了。单红豆说，谢谢。还有什么事吗？何一鸣说，你告诉小茹，我让她弄“纪念品”的事，让抓紧点。

说完了，都握着手机，不说话。何一鸣说，挂了吧。单红豆说，你先挂。何一鸣说，那我先挂了。单红豆说，你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