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鸣和黄爱娟在一边笑着。黄爱娟说:“这孩子光知道打扮了。”苏小茹说:“女孩子都爱美啊。”何一鸣对苏小茹的表现很满意,只在一边笑着。屋子里的暖气很热,何一鸣把上衣脱了下来,挂到了衣帽钩上。苏小茹看着黄爱娟,她的皮肤看上去很白的,不过太松弛了,这一点是没法和自己比的。这就越发自信起来,“黄姐,你真好看啊。”黄爱娟笑道:“都快四十的老太婆了。”苏小茹说:“不老啊。”黄爱娟说:“一鸣都说我是昨日黄花了。呵呵。”何一鸣说:“咱们开始吧,祝倩倩同学生日快乐。”
“我来晚了。”单红豆站在门口笑道。苏小茹说:“红豆姐来了。”然后就看着何一鸣。何一鸣有点吃惊,单红豆的到来实在是出乎意料的。单红豆说:“听小茹说今天是倩倩的生日,来凑个热闹的。”“欢迎,欢迎啊。”何一鸣说着,又做了下介绍。单红豆很大方地和黄爱娟,何倩倩打着招呼,然后再一张椅子上坐下来。
这么巧啊。何一鸣心里想着,说:“倩倩这个生日,我不想张扬,还好没别人,算是家宴吧。”这确实应该算是家宴吧,只有何一鸣清楚。
何倩倩的左边坐着何一鸣右边坐着黄爱娟。何一鸣的左边是王板,然后是苏小茹,苏小茹的左边是单红豆。就这几个人。
对单红豆的到来,何一鸣当然高兴。苏小茹却不高兴了。从何一鸣说欢迎那句开始,苏小茹就一句话不说了。更让苏小茹生气的是,单红豆一来就有点抢风头了,先拿出了两个红包,说,一个是生日礼物,一个是见面礼。多亏早有准备,苏小茹也拿出了一个红包。王板也是,说:“小意思,小意思。”
单红豆紧靠着黄爱娟的,夸奖着黄爱娟的衣服是如何如何的好。黄爱娟说:“你真有眼力啊,这件衣服是别人从欧洲带来的呢。”俩人越说越亲热,声音又很小,很亲密的样子。
何一鸣不时的和王板说几句话。其实和一名的心思不在这上面,他担心苏小茹和单红豆说漏了嘴,那可就坏了。
看样子,单红豆又占上风了。苏小茹愤愤想着。她眼睛看着何一鸣。可何一鸣却像是故意回避着。自己算什么呢?自己本来不算什么。可单红豆呢?她又算什么?苏小茹听着单红豆和黄爱娟发出的笑声,感到是对自己的嘲笑。她端起一杯酒,一口干了。可谁都没注意到。
“倩倩,姐姐漂亮吗?”苏小茹故意提高了声音,问对面正在玩手机的何倩倩。
“当然漂亮了。”
“那我和红豆姐谁更漂亮呢?”
何倩倩迟疑了一下,说:“女人的漂不漂亮,应该由男人来评价的,要我爸爸来说吧。”
苏小茹一开始的这句话就让何一鸣很紧张,他想不通苏小茹怎么会有这个问题。不过他脑子转得很快,“这个问题,不好说啊,就像是书法,有欧体,柳体,瘦金等,各有千秋啊。”何倩倩对这个回答不满意,说:“那你说,小茹姐,红豆姐,还有我妈妈,谁最好?”何一鸣的心又蹦了起来,像刚跑完一个百米,不过面色平静,笑道:“当然是倩倩最好了。”何一鸣对这个回答很满意,稍稍松了口气。
手机响了起来,是何一鸣的。是放在上衣口袋里的。就挂在倩倩身后的衣帽钩上。倩倩站起来说:“老爸,你太狡猾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在何一鸣的口袋里摸着,一摸却摸到了一把系着红十字结的钥匙。倩倩说:“老爸,这把钥匙上的十字结真漂亮啊。”说完,才把手机递给了何一鸣。电话是任宇飞打来的,他说沈三鹏的死就是奇怪啊,有空看看监控拍下的沈三鹏的录像吧。何一鸣说,好,有空再说吧。何一鸣的眼睛一直看着倩倩拿的那把钥匙,心又悬了起来。他故意提高了声音,他想让任宇飞多讲几句什么,可任宇飞就说了这么一句,就挂了。
除了何一鸣,苏小茹对这把钥匙也很敏感。她当然知道这把钥匙是谁的。在看到倩倩拿出要是的那一刻,她愤怒到了极点:好啊,人家房子的钥匙都带在身上了,还说什么没干?不过,她又兴奋起来,她想看看单红豆什么反应。
见何一鸣打完了电话,倩倩说:“爸,这把钥匙上的十字结很漂亮,送给我吧。”何一鸣说:“这个,是秘书小秦系上去的吧,哦,这是我办公室抽屉上的。”说完后,又感觉有点无银三百两了。他只觉得脸上发烧。
单红豆感到了最近苏小茹的态度,她知道这是为什么,她觉得苏小茹太幼稚了,也懒的说什么。单红豆说:“这种十字结,我的钥匙上也有呢,倩倩要是喜欢,我给买几个。”倩倩说:“不用了,我就要这一个。”
单红豆的语气很轻,很无所谓。苏小茹彻底失望了,她不会说让单红豆把钥匙拿出来看看的,那样一来,何一鸣会恨死了自己。
这顿饭,让何一鸣吃的心惊胆战,不过,结果不错,没出什么漏子。
想起上次倩倩送的那个笔记本,何一鸣说:“倩倩,在学校要好好读书,心思不要乱用啊,一分心就要出问题的。”
倩倩说:“我看会出问题的是你了,当一个男人在其他女人面前不敢夸自己的妻子的时候,说明这个男人心里有鬼。”这话让何一鸣吓了一跳,做无奈状,对黄爱娟说:“你看看,这孩子啊。”黄爱娟说:“倩倩,你爸说得对,与学习无关的,少接触。”
送她们母女走后,何一鸣感到苏小茹生气了,就打电话说说。可打了几次都无人接听。
苏小茹是故意不接的,她躺在床上,有点晕,不是喝多了的缘故。是一种失败的晕眩。
这晚,她抽烟了,抽了一晚上。她知道男人说的爱其实是做爱。她想到了离家时的那份光荣和梦想,说白了就是虚荣。尘世间的人谁不爱虚荣呢?这个没错的。
几天后,果长松又来美容城了。在果长松快要离开的时候,苏小茹叫了声:“果书记......”
果长松是一个人来的,他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想不到这个长相秀丽的女孩,能认出来,一时来了兴致,说:“你认识我?”
苏小茹笑着:“我当然认识了。”
果长松警惕心很高的,他不清楚这个苏小茹的目的,只是那么站着看着。
苏小茹说:“果书记,到楼上我的办公室坐坐吧。”
“也好。”
苏小茹的办公室其实也是卧室。靠门外的地方挂了个风铃,窗户四周挂着自己叠的纸鹤。床上铺着洁白的床单。果长松说:“呵,这办公室有点像闺房啊。”苏小茹说:“果书记说是闺房就是闺房了。不过,我这闺房,一般人是不让进的。
果长松说:“闺房好啊,闺房好。”说着,在靠近门口的沙发上坐了下来。苏小茹说:“原来果书记很幽默的,在电视上的样子总是板着脸,真吓人。”果长松说:“工作中就要严肃点嘛。”苏小茹问:“果书记,你今天到我这闺房来,不怕有人说闲话?”果长松说:“跟群众接近一下,这有什么事?”苏小茹对他的样子还是很讨厌的,一进屋就盯着自己的胸看个不住,这么大岁数了,还美容。不过嘴上却说:“果书记,你真好,这也是对我们工作的支持啊。”果长松呵呵笑道:“应该,应该。”苏小茹倒有后悔让和他单独在一起了,只想着谈话快点结束,说:“谢谢果书记啊,下次来,我亲自给做。”果长松向苏小茹的方向靠了靠,问:“你,手艺不错吧?”苏小茹说:“到时就知道了。”果长松说:“好,好。”
把果长松打法走后,苏小茹松了口气。她拿起手机给何一鸣打了个电话,“你现在能来一下吗?”何一鸣只是以为苏小茹任性,说:“这么晚了,我不去了。”苏小茹问:“那过几天呢?你会不会来?”何一鸣说:“我不是说过吗,那种地方我不会去的,影响不好啊。”苏小茹还想说句什么,何一鸣却说:“太累了,睡吧,就这样。”
苏小茹却睡不着,她握着手机,不觉流泪了。看来自己猜得没错的,他不会在乎自己的,他只在乎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