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茹骑了辆自行车,往水谷镇的方向赶去。她故意骑得很慢,在路两边慢慢看着。心里在想着,我在几天前走过这里吗?
快到水谷镇时,苏小茹下了车。“我真的来过这里吗?”她不知道。这里是城乡交接处,多半是些平房,有那么几座楼,不是太高,斑驳的墙皮都脱落了下来,显得很难看。“就算我来过,那又是怎样来的呢?不会是走着来的吧?”苏小茹停了下来,掉过车头,往回赶着。“肯定是那个女人认错人了的。”苏小茹只能这么想。
巴立奇去调查过了,那个理发店的老板娘关了门,不干了。所以也没调查出什么来。虚惊一场啊。苏小茹从何一鸣口中得知这个结果后,只有这个感觉。
开美容院的事,苏小茹以为单红豆只是随便说说的,想不到她果真行动起来了。房子找好了,也装修好了。单红豆让苏小茹搬到这边来住。单红豆选的房子在古河县比较繁华的地方,是一栋三层的楼房,经过装修,更显得豪华气派。苏小茹问,这房子连租带装得多少钱啊。单红豆说,干就干好一点的,这你就别管了,你当好经理,管好人就行了。苏小茹说,红豆姐,你对我真好。接下来的事就是招聘一些人了。单红豆交代了两点:一是要年轻漂亮的女孩,二是有身份证的。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苏小茹说,红豆姐,咱们这个美容城叫什么啊。单红豆说,别急。
单红豆早就想好了,这个名字得让一个可以帮上忙的人来起。想来想去,觉得巴立奇最合适了。单红豆就让苏小茹给巴立奇打电话,说请他到古河最好的君王酒楼喝几杯。苏小茹不想给巴立奇打,说,红豆姐,我明白你的意思,有事咱可以找何书记帮忙啊,我不想和那个巴立奇来往。单红豆说,你打就是了。你不懂。
巴立奇接到苏小茹的电话很兴奋,说,小茹你让我去,我是一定去啊。当然又问了这么一句:何书记参不参加?苏小茹看了看身边的单红豆,说了句谎:何书记说他有事,就不来了,再说了,场面太大,影响也不好。巴里奇说,那是的,我知道。
单红豆把整个酒楼都包了下来。又雇了一辆大巴,把培训了一段时间的,算是员工吧,都拉到了君王酒楼。单红豆对她们说;“今晚我们请的是公丨安丨局的巴副局长,你们想留来好好干的,就要敬巴副局几杯,至少三杯。”
巴立奇进来时,整个大厅的人都站了起来,说:“欢迎巴副局。”
巴立奇没想到场面这么大,没想到都是些花一样的女子。端起第一杯时,口气还有点结,“想不到。。。。。。很好啊。。。。。。都是佳人,啊,我们都是一家人。”单红豆说:“这次让小茹请巴局长来除了喝酒,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呢。”巴立奇又恢复了原先的口气:“什么事,不是鸟事就行。”单红豆说:“和小茹开了个美容城,名字还没起好,想麻烦一下巴局长。”巴立奇明白单红豆的意思,对苏小茹说:“小茹的学问很高啊,起一个就是了。”单红豆笑着,给巴立奇倒满了酒,接过说:“小茹说过的,巴局长起的名字最镇邪了。”巴立奇笑道:“这么多美女,就叫美女城得了。”单红豆拍着手,说:“美女美容,这个名字好啊,谢谢巴局,我敬你一杯。”巴立奇说:“我随便说说。”
接下来那些女孩子们都过来敬巴立奇的酒。一开始,巴立奇问她们叫什么。有的说叫猫猫,有的说叫小草,花花等等。巴立奇说,只喝一杯。结过肯定不是一杯。最后,巴立奇醉倒了。单红豆让人把巴立奇拉到了美容城休息休息。
回美容城的时候,天已经很晚了。单红豆又给羽玲打了个电话,说,今晚喝多了,忘了给你打电话,也应该请你来喝几杯的。羽玲说,客气了,我现在正好往县城方向走呢。单红豆说,那来喝杯茶吧。羽玲说,好。
茶水早就准备好了。苏小茹困得难受,也不好意思先睡,只好坐在那里陪着。
羽玲来后,先喝了一杯茶,又拿出一盒烟来,自己点燃了,问苏小茹抽不抽。苏小茹摆摆手说,我不抽的,谢谢羽玲姐。羽玲没说什么。把那盒烟“啪”的一声,摔倒了桌子上。
单红豆让羽玲在这里睡一晚上。羽玲说,不了,还有事,得走了。
送羽玲走后,单红豆就睡了。今天太累了,总算没白忙活。自从那个人和自己离婚后,她就一直生活在阴影里。后来她明白了,女人没有钱是很可怕的,尤其是漂亮女人。说什么都是胡扯。有钱就是硬道理啊。现在,抓住了苏小茹这个关系,就不愁生意做不大了。
苏小茹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并没有急着上床睡觉,而是把衣服脱下来,在房间里走着,然后又在床上躺下来,摆着各种姿势。一边站了一个人,在用相机照着。
第二章
“两会”结束了,一切尘埃落定了。何一鸣不再代理书记,仍任原职。古河县的县委书记由副书记果长松担任。这个结果,何一鸣是很害怕的,现在结果出来了,倒感到了一阵轻松。有的只是恶心,吃了苍蝇般的恶心。像一场小闹剧,自己成了小丑的角色。这次,是文殊市的副书记,市长牛鹏和王平安来宣布的。杨亦顺有事没来。牛鹏黑着脸坐在主席台上,讲了这么几句:“果长松同志是老同志了,政治思想比较强,工作经验比较丰富。这个决定是经过充分考虑的,省里面也是很赞同的。希望古河的一班人,在以果长松同志为班长的带领下,再接再厉,努力创新,把古河的各项工作搞好。”牛鹏的这个话,对何一鸣这三个字,一字未提。何一鸣感觉出来了。很多人也都感觉出来了。不过,对古河的一些干部来讲,倒没什么的,关键是局势明亮了,改朝哪个方向走,总算有目标了。
牛鹏在文殊的口碑很好,很有威信的。这一点,何一鸣更为明显。原先刘丙辰和牛鹏是冤家对头。一朝君子一朝臣。刘丙辰倒了,牛鹏站起来了。这也许是牛鹏对何一鸣有成见的原因:毕竟是为刘丙辰服务过的。这个问题何一鸣不是没想过,来古河工作时,何一鸣曾想找机会和牛鹏单独坐坐的,可总觉得别扭,主子死了,再去投降,也太那个了吧?这一拖,就拖出了这个结果。
现在的古河是果长松的舞台了。果长松对何一鸣的态度竟好了起来,话也多了起来。每次开会,总要说几句:政府这边的工作是不错的,不错的。这话很有点讨好何一鸣的意思。可何一鸣感觉有点像安慰自己,感觉很不舒服。不舒服也得听着啊。慢慢地,何一鸣到感到有点嘲笑的味道了。
其实果长松是没这个意思的。原先他对何一鸣有点“咬牙切齿”,现在自己坐到了一把手的位子上,却有点感觉对不住何一鸣似的。毕竟何一鸣是代理了一段时间的,自己倒是很有点“鸩占鹊巢”了。现在他怕何一鸣再进行报复,或者再采取什么手段,所以只好经常说,政府的工作是不错的。原先得不到这把椅子,感觉什么无所谓,现在自己坐上了,就要好好珍惜啊。
果长松上班的第一天,孟光辉也来请示汇报了一大堆问题。其中有一个也是关于果长松办公桌的事。按规矩,最大型号的办公桌该是果长松才有资格用了。果长松说,这个事,你看着办就是了。孟光辉私下就和人说,果书记很有魄力啊。别小看这办公桌,果书记换了,下面一些科室的就可以不换,反之,就要换下面的很多张办公桌啊。果书记的这句话,省了一大笔经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