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多谢柳姐关心啊，让我感动，没想到你还在操心我的事啊……”我故意加重语气，不知她能不能听出来言外之意。

柳姐沉默着，估计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当然知道她的意思，这些年与她并肩拼搏，谁还不了解谁啊，无非是想我回公司，又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别这样说……弟弟……我……我向来对你视如己出，你明白的。”柳姐嘟哝着。

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我心里有气罢了，想着老王见了瑜的诡异举动，想着我和柳姐多年的感情，我其实还真不想离开公司。但我不能这么快表露我的想法，还得钓钓她的胃口。

“柳姐啊，说真的，这几家公司都不错，很有发展前途，我不想放弃……”

“好吧，随你吧……”柳姐不再强求，这是我没想到的。

我郁闷地挂断电话，怔怔地看着窗外。

“表哥，你没事吧？”玲一直在看我打电话，这会儿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着。

“没事，玲，我没事。”我苦笑一声。

玲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我的脸，她在为我担忧。从海南回来后，她一直忙于找工作，虽然她是浙大的高材生，但在深圳这个地方，却无用武之地，整天遭受太阳的炙烤，白皙的脸蛋犹如被抹了一层棕油，变清茶色了。

“表哥，经过这几天的找工作，我明白在职场的不易……”玲闪烁着眼光，欲语又止。

“想说什么？”我紧挨着她坐下，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玲脸上露出开心的笑，眼睛异样柔和，她看了我两眼，把手放在我手上，说：“虎虎……我觉得你这些年打拼下来的天下不容易，我知道你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你所做的都是因为姐姐……如果……如果你想回去，就去吧……”

“什么意思，丫头……？”我被她说得一头雾水。

“虎虎……我知道你不容易……我难过……”玲眼睛一红，把头靠了过来。

“喂……别浑水摸鱼，还有啊，别叫我虎虎……好像我们……”我赶紧把她弄开，我可不想让她就这样顺理成章的粘上我了。

“臭虎虎，去死啦……”玲不管，硬靠上来，那显着光泽的发丝清香四溢，一股醉人的体香弥漫开来，直把我心跳得捂都捂不住。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挪上玲的肩膀，心神开始迷醉……

“表哥……我好喜欢你……”仿佛远处传来温馨的呼唤，更像是瑜在对我倾诉。

“嗯……”我闭着眼睛，享受着这若即若离的一刻。

“臭虎虎……你会像对姐姐那样对我吗？”玲把头放顶着我的下巴磨蹭，我睁开眼睛，墙壁镜子里的玲微闭着眼睛一脸陶醉。

“不不不…….不不不……我不能这样……”我突然清醒过来，推开一脸惊讶的玲，“你不是瑜，你永远也不是瑜……”

玲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了委屈，她坐在沙发里愣了好久，突然冲进卧室，大声骂着：“李虎虎，你这个臭石头，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

我知道，瑜是不爱我了，她已经离我而去，或许这辈子她再也不会见我，可是她已经带着我全部的爱，去了那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窗外已经万家灯火，远处大梅沙屋顶的射灯光芒刺眼穿破云层，在深暗的夜空异常明亮。瑜能看到吗？我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问题。唉，瑜，但愿你在他乡一切安好。

我曾想过试图接受玲的感情，但每次我都不由自主地想到了瑜。瑜已经在我心目中生根发芽，玲不可能把她从我心里赶走，她取代不了瑜。我，也无法让她取代。

可是玲她是无法了解的。在她的情感世界里，只有勇往直前永不止步的追求，她是知识女性，她有满腔的热情，但她没有失去后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楚，所以，她不会明白我对她的态度。

我已经不想过问她们姐妹之间的秘密，甚至玲与我日夜相处，我也可以熟视无睹，玲的存在，只不过是我与瑜之间的附属品，我不会让她走进我的心里取代瑜，她已经无关重要，如果真是同床共枕，那也只是我的生理需要，如果她愿意牺牲。

“你走吧，去建立你自己的生活，我会祝福你的……”我隔着门对玲说着。我怕她真的有一天会借机钻进我的被窝，稀里糊涂的取代了瑜在我床上另一边的位置，就像当初我稀里糊涂地把瑜弄上床一样。

“不走不走……就不走，你心虚了吧，是不是怕你自己总有一天被我俘虏？你想赶我走？做梦……”玲横蛮地叫着。她这泼性，让我想起了舅妈，这块牛皮糖，还真是棘手。

我默默地走开，把目光投向夜空，明月初升，皓如玉盘，此情此景，让我的思念成灾。

秋风入窗里，

罗帐起飘扬。

仰头看明月，

遥寄千里光。

……

瑜，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