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说正经事呢。”柳姐嗔怪的眼神瞪了过来。
“好好好,说吧,我听着呢,姐姐。”我把神色一正,端正身体。
柳姐羞涩地笑了笑,敢情很久没有听我这样叫姐姐了吧。
“其实,分公司还得感谢你的努力,如果不是你的坚持固执,或许不是这的局面,还是你的眼光独到,我准备……”柳姐说到这里,突然停下来思考着什么。
“准备什么?不是又想开分公司吧?”我头发晕,再开分公司,我的青春就没有了。
“不是,我准备把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赠送给你。”柳姐严肃地说着。
“别…..”我着实被她吓了一跳,赶忙说:“论功行赏,我的功劳不是最大的,论资格,也不是最老的,姐姐你别这么冲动,我绝对不要的……”
柳姐轻轻一笑,从袋子里取出一件衣服,“我不是赠送给你的,我是赠送给它的……我没有子女,父母七十有几了,没有别的亲人,如果我的财产不能与我心目中最亲的人分享,我这么辛苦还有什么意思?”她明显激动了,低下头顿了一会儿,继续说着:“我不希望你还在租房过生活,如果你真的安心在这里,就要把这里当成你的家,我要让你过上真正的深圳人生活……”
那件衣服,被她洗得很干净,熨得很平整,一看就知道是用过心的。
“都是这衣服惹的祸……”我小心嘀咕。
“还有……是不是发现我……我有什么变化了……?”她优雅地站起来,期待我的回答。
我故作沉重的点点头,把她从头到尾仔细端详了一番,半晌,才说:“嗯,淑女多了,女人味很重,小心色狼……”
一件衣服疾飞过来,罩住我的头。远远地听见柳姐的声音在说:“让你滑头,没一句正经……”
我最终还是没有接受柳姐的馈赠,不是我不想要,是认为还不到时候,何况上次她给我的一张卡,还不知道里面多少钱呢。
十万?二十万?我端详着手里的卡,猜测着卡里的数目。
我决定去一趟银行。
我不算是个很贪的人,无论金钱与美色,我始终只是一个循规蹈矩的人。曾经柳姐拿着一百多万的现金堆在我面前让我保管,那红红绿绿的票子堆了一桌子,我几乎就没有动过心,虽然人的一生离不开钱,但钱在我面前的魅力确实很低微。“命里有,幸。命里无,命……”看过徐志摩很多文章,这句话让我印象最深刻。
可是,眼前的数目让我瞠目结舌,五十万,属于自己的五十万!我在柜员机边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差不多我七年的工资。是什么原因让她如此慷慨?接二连三地馈赠金钱与股份?难道仅仅是因为我对她好?或者我是她的“弟弟”?一连串的问题突然冒出我的脑子。
如果你捉摸不透女人的心思,那么你永远只能做她身边的迷糊蛋。我掐着手臂,一路驱车朝公司而去,决定要问个清楚明白。
这不是梦!
晓贝贝,大家还记得这个朴素平凡的女人吗?
她在电话里哭了。
“……对不起……总经理,我……我辜负你的栽培了……”她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地哭着,我的心突然沉了下去,一种不祥的预感强烈无比的涌现。
“别着急,贝贝,慢慢说,看我能不能帮你……你现在在哪里?”我试图稳定她的情绪,我怕她做傻事。如果她走得不远,我会想办法挽救。
沉默了好久,晓贝贝把情况对我说了。
原来,晓贝贝的老公突然发作,生命垂危,为了救活老公,她挪用了公司一笔巨款,如今老公是救活了,可是,那些钱已经被她花得精光,现在,她正躲在家里惊慌失措地痛哭,她说想了好久,甚至有了想死的决心,楼顶去过几次了,只是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公司,才没有跳下去。
虽然心里无比震惊,但为了挽救她的性命,我不敢过分责备她,只是好言开导,稳定她的情绪,只要她人在,我会想办法补救。
一路紧踩油门,很快便到晓贝贝的家。
“贝贝,你挪用了多少钱?别着急,我会想办法补救,你快下来。”我冲上楼顶,看她站在栏杆旁边痛哭,赶紧拉她下来。
“二十万……我无法偿还……怎么补救……呜呜……”晓贝贝蹲在地上欲哭无泪。
看她这样,我难受极了。家里有个半死人,她这辈子的命运已经注定,别人无法改变她的人生轨迹。她这一次,是出于无奈,这情有可原,可是这毕竟是公款,无法改变的事实。
如果我不帮她,她将面临牢狱之灾。
“总经理,我太糊涂……你送我去派出所自首吧……”晓贝贝突然停止哭声,站起来拉着我就走。她眼睛肿得之剩一条线,那手,粗糙干裂,毫无水分。
“不不不……让我想想……”我把她拖住,突然有了办法,心想只能这样了。
本来想,把这张卡还给柳姐,不管她是什么想法,这钱,咱不要。可是,眼前的情况,救人如救火,人命关天的大事,我就算是铁石心肠,也会为之动容。不管了,取!
我带着贝贝去了银行,让她在车上坐着等我,我去取了二十五万,马上赶去了龙岗的分公司。
“贝贝,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犯这样的错误了,就算天塌下来,你也别动这些公款,如果有困难,找我吧……给,这是给你的,给你老公好好补补身体吧……”我把五扎钱递给她 ,眼睛有些酸。希望她能够知错就改,这样一个重情义的女人,我相信她只是出于无奈,让我劝说她离开那个半死人,我说不出口。
“……总经理……你……你让我怎么报答你的恩德……”晓贝贝泣不成声,竟然要站起来给我磕头。
“别动……呵呵,我开车。”我忙制止,这大礼我可受不起,她看上去还比我大几岁吧,只希望这个可怜的女人以后时来运转,让双色球砸中她吧!我默默地为她祈祷。
处理好这事,已经夜幕降临。我把钱存进龙岗的银行,公司的保险柜里,不会再放一分钱。如果动公司的账户里的每一分钱,必须经过我或者柳姐的批准。不是怕贝贝再犯,而是怕有下一个贝贝。
连夜赶回龙岗,我终于透了一口气。晓贝贝这个差点跳楼的女人,捡回了一条命,经过她的警示,我也深受启发,以后在公司的各个重要环节的运作中,我丝毫不敢大意。
瑜的低烧依然未退。这几天我不敢让去公司上班,本来想再带着她去检查一下,因为贝贝的这件事引发的连锁反应,给耽搁了。我打电话给瑜,她死活不去医院,说只是低烧,没有事的。
傻丫头!我在电话里责备她。不过这事,又在忙碌中给抛诸脑后。
玲如果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你永远也别惊讶。她就是这样一个毫无征兆出现的人,如果你要是做亏心事,一定会被她吓得闹出心脏病。
我的肩膀被人猛然一拍,待我扭头看时,却不见人影,大白天的难道还闹鬼啊,我正诧异间,玲突然从我脚下窜了出来,眼前猛然出现一个人影,还真有的心跳。
“表哥,没想到是我吧……真笨,这都找不到,真好玩……”玲嘀嘀咕咕地说着,她一到来,本来静悄悄的办公室里顿时闹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公司没事做?”我奇怪地问她。
“我就不能来啊,谁说我不能来啊?你规定的吗?贱人……”玲斜着眼睛瞪着我,那眼黑白分明,很古怪精灵的样子。
我脸一红,想起那天的事,默不作声。贱人这个词,是我和瑜调情时用的,她竟然在这样的光天化日下叫出来,让我总觉得被人窥探了隐私一样难堪。
“怎么啦?不欢迎我?那我走了哦。”玲边走边观察我的脸色,当然不是真的,这家伙我一眼就能看穿她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