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就做,这是我多年保持的风格,从来不会把今天的事放到明天完成。我在瑜的手机里找到了玲的联系方式,找了个合适的时间,估摸着玲不忙的时候打了过去。听瑜说,玲大学毕业后,正忙着考研。玲的性格很要强,凡事都要争个高低,从不会输给别人,当年瑜放弃学业,正是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让这个妹妹顺利上学,作为姐姐,她的牺牲虽然于情于理,但代价却是让人惋惜的。
“玲,还记得表哥吗?”我尽量把声音放柔和些,免得让她觉得太唐突,觉察到了我的意图。
“啊,表哥啊,真的是你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这么多年你都没想起过我呢,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玲的语速很快,与瑜的温而文雅完全不同,我脑子里像塞豆子似的理解不过来。
“呵呵,这个……正因为这么多年没有联系过你,才觉得过意不去嘛,听说你准备考研,够辛苦的了,最近还好吧……你这丫头,来深圳也不告诉我啊,害我连见你一面的机会都没有。”我把话锋一转,直奔正题。
“是吗?真想见我吗?其实见与不见有区别吗?你不是有我姐姐陪着你吗?我才不敢见你呢……哦,对了,表哥,你有女朋友了吗?”
我感觉玲的话里有话,一股刺辣辣的味道,让我心里七上八下,不过我感觉她藏不住了。
“没呢,难不成表妹想给表哥介绍一个?”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嘴上应付着。
“是吗?怕是一大堆找你结婚的吧,小心啦,别以后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识,还有啦,做男人要正派,别整天想着歪门邪道的事,有些事不能做的就不要做,害了别人不说,估计自己要遭报应的啦,表哥你说呢,我说的有道理吗?”玲开始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
沉不住气了,我心里暗喜,只要能证实我的想法,被她骂几句也没关系,反正看她副泼样,也是打死不相来往的了,而且在我心目中,她与瑜是不能相提并论的。我得再刺激一下她,人在愤怒的时候,最是藏不住秘密的。
“表妹教训得是,表哥受教了,不过表哥为人向来正派,从来不做那些事,放心好了……”
“你正派个屁啊,我姐姐不是被你害惨了啊,少在我面前装孙子,妈的……我迟早要让爸爸修理你的……”没等我说完,玲终于爆发,连珠炮似地开火了。
事情已经明朗,多说无益,我挂断电话,心情如灌了铅一般沉重:如果才能扭转这个棘手的局面呢?
都市依然喧闹,并没有因为我的烦躁而改变她欢快繁荣的气息。灯红酒绿中,醉生梦死的人们还在笙歌阵阵,浑然不觉黑暗处还有满腔忧虑的人。
表妹已经休息了,她依然还是从前表妹身份的那个卧室,我们没有心灵交流,更没有同床共枕,我了解她的心思,就算同盖一张被,也是同床异梦。
我把灯关了,免得眼里的忧虑溢出,感染到还在叹息的表妹。烟灰缸里的烟头,如小山头般堆积,多少也堆积了我的愁思。
手机荧屏的灯在闪烁,我随手拿起,发现是玲的电话。深夜来电,有什么目的呢?我忐忑不安地按下接听键,做好心理准备挨她一顿臭骂。
“表……哥……,这么晚还没休息吗?姐姐在身边吗?”语气温柔得可以融化我的骨头,竟然与白天的口气大相径庭,邪门了!我一下子来了精神,倒是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狗皮膏药。
“哦,没有,玲,有事吗?”我压低声音,虽然充满了好奇,却怕吵着瑜。
“这个……我……”玲支吾了一阵,似有难言之隐,这让我难以置信,她可不习惯这样吞吞吐吐的。
“怎么啦?”
“我……我白天的态度不好,一时激动,表哥别往心里去,我向你道歉。”玲竟然向我道歉,没听错吧,无故向人示好,不是有什么目的吧,我打了个激灵。
“没什么,表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都忘记了,哈哈。”我打了个哈哈,心想忘记了才怪,永远记得你这个三八。
“这就好……”玲沉默了一阵,突然说道:“表哥,我需要钱,可以帮我吗?你知道我家里穷,爸妈身体不好,姐姐又为我放弃了学业,如果我再找她们要,我也无法见人了……我宁愿找你借……”
靠,这是哪门子事?白天还泼妇般的骂我个狗血喷头,晚上就找我借钱?这他妈的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啊。
不过我预感到形势急转,看到了一丝转机,如果我能搞定这个小表妹,让她去平息来自舅舅方面的压力,岂不更好?天才,我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欣喜。
“表……哥……,如果不行……那就算了。”玲见我沉默,喃喃地说着,显得很失望。
“哦,不是不是,表妹开口,哪有不借的,不过如果你有时间,最好亲自过来一趟,我有事和你商量,好吗?”言语间,我的脑子里已经形成一个计划,只要她愿意过来,我有十足的把握让她消除舅舅那边的不满。真是峰回路转啊,我开心地做了个胜利的手势。
玲浙大毕业,现半工半读,说真的,让她来一趟深圳确实不易,光车费就得她一个月的生活费。但情非得已,我一定要耳传身教、彻底降服她才能放心,我甚至都想到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是个心口不一的妮子,干脆也把她拉下水。
我被自己的计划吓了一跳,我这是怎么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当然,这只是我脑袋里瞬间闪过的念头,过后,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玲犹豫了一阵,终于答应了,我感觉她的语气很勉强,似乎来深圳赴鸿门宴一般。
这几天难得清闲,于是我也部署一下对付小妮子的战略,确保万无一失。
玲姗姗来迟,她推迟了好几天才到深圳,我在机场接到她的时候,她显得很紧张,来之前,她再三强调,一定不能让瑜知道她来深圳,这也好,省去了很所事,于是我把她安排在离我与瑜住处比较远的一家酒店。
“表哥,我必须赶在考试前回去,如果你方便,我想尽快赶回去。”刚进门,玲见我把房间门关上,走到门边不经意地把门打开,对我说着。
看来这小妮子视我如才狼虎豹了,她是有备而来的。
为怕她误会,我赶紧从沙发里站起来,知道她还没来得及吃饭,便说出去吃饭,边吃边谈。玲很爽快的答应了,大概她觉得与我孤男寡女的独处一室是种威胁吧。
其实我并不是色狼,相反,我在女孩子心目中有着非同寻常的形象,我身边的女性群体对我的口碑算不错的,就算是那些与我上过床又分过手的女孩,都不会对我有怨恨的情绪,因为我这个人除了在床上的欲望强烈一点,其他都无可挑剔,这个年代上过床的谁还赖死赖活的非你莫嫁?与表妹的那次,纯粹是意外,酒才是最大的毒药,面对一个暗恋了多年的女孩,就算没有喝酒,同床共枕也许会发生意外,男人就是这样的动物,充满欲望,冲动而富有血性。瑜的那句“男人都是强奸犯”的话并没说错。
不过我并不喜欢玲,她虽然与瑜长得一模一样,但我也不是见个爱个的男人,最起码,我见到她后,没有一丝邪念,她提防我,那是脱了裤子放屁了。
我们走进酒店的餐厅,坐定点好菜,绝口不提钱的事,我开始攻心:“玲,你知道我和你姐姐相处多少年了吗?”
玲不防我有此一问,显得很诧异,她盯着我看了两秒钟,想了想,说:“应该有很多年了吧,在一起的时间估计也有五六年……这些姐姐当年跟我说过,她还说你对她很照顾,她在这里有一种很安全的感觉,我想,那是你贴身保护的结果吧?”
“那……在这之前,你对从姐姐嘴里了解到的我是什么印象?”我边用茶水烫着碗筷,边问着,尽量让气氛显得轻松,毕竟我们曾经闹过不愉快。
“这个……我不知道……我……”玲似乎哑口了,看来她也不是个善于说谎的人,原本一直以为她会信口开河的。
我虽然手里忙着,但眼睛没闲着,清楚地看到玲眼里慌乱的神色,脸上表情极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