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子，火车站的项目你想如何操作。”婷婷不再谈李书记的话题。她也许现在认为李书记的事已是板上的钉子，要开始考虑火车站项目的工作了。

“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拿下这个项目，总的思路要大家都有利可图，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的任务就是打通所有关节，由‘中字’头的企业来公开出面，参与公开的招投标，以后如何建设也不管我们的事，前期操作费用全部由他们负责。”李公子说：“总的操作费用，不包括平时的吃饭人工费用，人家愿意拿出４%来打点关系，如果是五十亿元的总投资，所有关节打通费用就是２个亿，如何分配，婷婷姐说了算。”

李公子说：“张公子那边我已和他说好，他那边不超过五千万，北京和我这边估计要一个亿，省里和你们大概在五千万的样子，你们看这样行不行，这是我们原来的分配方案，如果婷婷姐有新的分配方案，我们可以让点步，李书记那儿我们帮他升了官，不管他当县长还是当书记，再不能从这里拿钱了。”

“我是无功不受禄，给点车马费就行，我不好意思在这里分一杯羹。”我赶紧表明态度。心想，这里的利润也太大了，自己作梦都没有想过发这么大的财，平时下面的人送我一二千块钱的红包，我还要琢磨半天。

“先把李书记的事搞定再说，反正火车站项目还要搞公开的招投标，还有时间供我们策划琢磨的。至于分配方案，我也一下子拿不出什么具体的意见，下次再来讨论。王兄你也不要自己看轻自己，鸡鸣狗盗之徒还有出奇不意的作用，何况是我们堂堂省政府的一位处长呢？”婷婷真是会说话，讽刺了我一把，我还不好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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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婷婷的家乡情结

李书记想当县长，婷婷想让他当书记，李公子想得到鸿陵火车站的项目，张书记在为自己即将退居二线而发愁，我每天都在监控网络上的舆情动态，于公于私都得盯紧。大家都在为自己的事业苦苦忙碌和追寻。

我想，人最累最痛苦或最快乐的时候不是在失败或成功之时，而是在希望与失望处于胶着状态时，当成功与失败已成定局时，一个人的心灵深处都会呈现稳定状态。

从鸿陵传来消息，鸿陵市委重新研究了鸿陵县长的人选，由于争议比较大，张书记只好决定暂时冻结鸿陵县县长的任命，鸿陵县的人大会也就顺理成章被延迟。在纪委是否界入调查这个问题上，鸿陵市委出现了高度的一致性意见，不能听从网民的意见，如果一个地方丨党丨委听从不负责的网民的举报，被网民牵着鼻子走，无论是从严肃性方面还是根据有关规定，都是不正常的。

我听到这个消息，心理稍稍安稳了些，毕竟柳县长是丢了情人又将折兵，倒霉的事不能让她一个人碰到。

过了几天，李书记打来电话，他说：“大事不好了，柳梦梅猜到网上的文章与我有关，在县委书记和张书记那里告我的状，张书记和县委书记分别找我谈了话，我极力否定这件事，但张书记似乎信了我的话，县委书记似乎还不是很相信我。”

“自己人搞自己人，这样不好，人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县委书记这样对李书记说。

这个柳县长，真的不知道深浅，非要搞得鱼死网破才罢休。我想。

婷婷对我说：“如果她再不识相，我让我们台里去个记者去采访，先吓唬她，看她还敢这样放肆。”

婷婷这人，别看她表面温柔，实则绵里藏针，一旦惹怒了她，比男人的性格还要强硬。这与她从小生活在农村有关，山村生存环境恶劣，如果没有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无畏精神，是很难变成山窝里的金凤凰的。

我想也是，一个农村长大的姑娘，变成省城里人见人爱的电视台知名栏目的主持人，整天周旋于高级领导之间，没有真才实学，没有一身过五关、斩六将的本领，恐怕是不行的。

我还听电视台的人说，婷婷经历了三任台长，没有一个台长不是她台前幕后的服务对象，电视台上千号职工，员工像走马灯似地来来去去，有不少人不知道上任台长或上上任台长是谁，但几乎每个人都知道电视台有个美女婷婷。

我和婷婷认识这么久了，始终不明白这些领导们为什么对婷婷情有独钟。如果我是台长，首先要解聘的就是婷婷，因为中国有句古话，一女不嫁二男，一女不侍二夫，要么她与前男友解约，要么离我远点。但是，这些领导们就是这么贱，似乎对婷婷不按规矩出牌，不按游戏规则办事的行为熟视无睹。当然，单就婷婷这个人来说，还是值得做朋友的。

第七章婷婷的婚姻不是很美满

读了婷婷写的两篇乡村系列文章，我对婷婷心生进一步了解的愿望。我自认为对她了解得比别人多，对她的看法也比别人客观公正，当别人用“每天周旋于高级领导的床前桌后之美女”之类的轻蔑语言来评价她时，我往往会为她作一些无力的辩解。

我与婷婷熟是很熟悉，但一直没有和她讨论过有关她的爱情、她的婚姻、她的家庭问题，一是因为婷婷特殊而敏感的人际关系不好过问；二是因为我感到婷婷的爱情故事一定很特别、很漫长，三二句话是很难说清楚的。况且，当代人的爱情观和爱情故事，已与旁观者如我这类的朋友基本无关，所以，对她的粉红色的传奇，外界传说得多，第一手材料或亲自求证的少。那天听她淡淡地说台长又拈了一枝含苞的花（实习女主持）。也不知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还是一种失落。

于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主动约婷婷郊游。想深入了解了解她的爱情、婚姻、家庭之类的故事。

天气已进入阳春三月，农家乐里洋溢着春天的气息，窗外是一大片金黄艳丽的油菜花。

“好久没看到这么美丽鲜艳的油菜花了。”婷婷动情地说，“在老家农村，油菜花漫山遍野都是，人都不吃，每天摘一大框当猪饲料，现在城里人都把它当成了稀罕的宝贝，有时真有点想不通，社会是进步了，还是退步了。”

其实，婷婷何尝不像这片油菜花，给一片土地就开得鲜艳灿烂，不需要多少肥料，也不需要多少阳光和雨露，菜苗可当青菜，菜花可以欣赏，菜籽可以榨油，苗杆还可以用作肥料或柴火。不过，尽管她浑身是宝，却没有多少人把她真正当作宝贝，只有一些目前还不是很现代的农夫珍惜她，将她视作一种经济来源，对她的美丽往往是视而不见的，否则，就把她当成纯粹的野草，现在的人类，太实用、太势利了。我想。

婷婷说：“出来这么多年，有时真的感到累了，像我这样既无背景，又没有一点社会关系的人，要想在城市里立足，你想有多难。”

婷婷说的都是实话，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的人都知道，城市对一个农村年青人是多么地具有诱惑力，但旅途既充满艰辛，更充满风险，现在不是有很多的人变成了城市的边缘人类，每天生活在城市与乡村的边缘，城里扎不下根，农村又回不去。

“今天你没有什么事吧？”婷婷问我。

“没什么具体的事，难得一个星期天我们都空闲，到郊野随便聊聊天，这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

婷婷望着窗外美丽的油菜花，手里胡乱翻弄着桌子上的“精品别墅”广告画册，若有所思，突然对我说：“今天，我想喝酒。”

我有点奇怪，不过，她也许是想喝了酒可以在大自然的怀里撒撒野，放松放松，我便拍着胸脯说：“好，舍命陪君子，哦不，舍命陪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