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菱给少华一个电眼,开玩笑说,:“姐姐我魅力很大呢,昨天一个男人还加了钟,趴在我腿下舍不得走哦!”
少华说:“我不关心这个,一个钟你赚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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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菱不太想搭理少华,或许是她太累了吧。
一边听少华说话,一边朝卧室走。少华跟在红菱后面,一个劲儿地纠缠。红菱白了少华一眼,拉开被褥,一边脱衣服一边说:“一个钟600块,我拿一半儿。你自己去算吧!”
红菱麻利地脱了衣服,准备睡觉。
她坐在床上,披着被子,双脚耷拉在床边,对少华说:“怎么样?比你陪酒赚的多吧?”
少华长大着嘴,惊异地看着红菱。只是这个笨蛋心算太烂,好像还没算出究竟是多少钱来。
就在红菱转身睡觉的一瞬间,我看到了她腰间的一坨伤痕。那是牙印,清晰地刻在她的细腰上。
少华惊叹红菱的收入时,可曾想到了红菱被烟头烫、被人打以及被人咬吗?少华幻想一把把的钞票时可曾记得那晚醉酒,红菱赤裸着踢翻了酒瓶,任凭玻璃划破她的双脚,鲜血从足底流出时红菱那歇斯底里的呼喊吗?
红菱倒头就睡着了,微微翘起的嘴唇时不时嘟嘟抖动一下,她闭上眼睛,安静地像个孩子。
少华在客厅兴奋地来回度步,我独自吸着果冻,按着遥控器浏览电视节目。
珠儿下班买了两床被子带了回来,分给我和少华。要我们自己决定怎么睡。两室一厅的房间,四个女人。其中红菱大多数晚上出去赚钱,基本就剩我、珠儿和少华了。少华个头比我大,不想和珠儿姐挤着睡,打算和红菱轮流睡一张床。白天红菱回家,她起床。而我则和珠儿睡稍微大一点的那个卧室。
珠儿姐那天特别开心,下午出去又买了只烤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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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丽姐和文哥也应邀而来。
等大家都到齐了的时候,红菱才起床。
五六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感觉就像一个家庭聚会。那一刻我又有了家的感觉,我太渴望这种感觉了。
文哥草草吃了几口菜,就出去跑车了。丽姐说:“阿文说要努力赚钱养我,让我过上好生活。”
珠儿问丽姐有什么打算。丽姐说:“干老本行吧,租了个店面,准备卖女装。原来做KTV之前就是干这个的,现在重操旧业,轻车熟路。”说完好像想起了什么,黯然低下了头。
珠儿知道丽姐又想起被前一个男人骗钱的事儿了,立刻转了个话题:“我看阿文对你很痴迷啊……哈哈”
丽姐抬头,脸一红说:“都是自己姐妹,也没什么可害羞了。阿文那么大年龄的男人了,对女人的渴望自然强一些。”
红菱和谁都不说话,只顾自己吃。我们正聊着呢,她放下碗说:“吃饱了,上班去了,你们聊着。”
红菱说完,招呼都不打就匆匆跑了出去,急促的脚步渐渐远了。丽姐转头看着窗外,直到在窗户上看着红菱跑远,才慢慢叹了口气说:“红菱这孩子,挺苦的。不容易啊!”
少华夹了口凉菜说:“我看不错啊,她每月要赚好几万呢。你瞧她跟个财迷似的,争分夺秒地跑了出去。”珠儿轻轻打了下少华的手背说:“你知道什么啊?她们每天去洗浴城后先得刷牙、洗澡、推粉。然后所有姑娘都裹着个浴巾站一排,等主管挨个儿检查,完了后才能进场上班。她那么急跑出去就怕迟了又挨骂,她一个月的负担多重啊?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少华听的很感兴趣,对珠儿姐说:“什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啊?我也想去呢,珠儿姐,你也介绍我去吧。能赚好多钱呢!”珠儿摇摇头说:“不行,红菱是迫不得已那样,你呢?”
红菱的情况我知道,那次我和珠儿、红菱陪赌客的时候,在洗手间我也对珠儿讲过红菱的情况。珠儿也知道红菱的艰难,所以才介绍她去洗浴城。
珠儿把红菱的情况说了下后,又问少华:“她不去卖能行吗?你呢?你有那么多负担吗?”
少华听了红菱的遭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低头吸着鼻涕,她不知道在自己身边干了好几年的姐妹,竟然有这样的不幸。
少华见珠儿这么说,也就暂时再没提要去洗浴城的事儿。
晚些时候,文哥又开车接走了丽姐。我和珠儿、少华聊了会儿天,各自洗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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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和另外一个人挤在一张床上睡,感觉怪怪的,翻来复出睡不着。我又怕打扰了珠儿睡觉,所以每次翻身都轻轻的。
没曾想,珠儿却没睡着,问我:“不习惯啊?”我说:“你没睡着啊?珠儿姐。”珠儿说:“平时睡得也晚,聊一会儿吧。”
我说:“好啊。珠儿姐,你是我的偶像!”
珠儿笑了一声说:“偶像什么啊?我当年也和你一样。”
我忽然想起她那张好多年前的照片,照片上的珠儿和一个貌似费翔的高大威猛男站在一起,就试探着问:“姐,我上回来家里玩儿,在你屋子里看见一张照片。”
我明显感到珠儿的身子震了一下,大概沉默了两三分钟。珠儿说:“十几年了。他叫吕军,认识他的时候,我刚工作。由于单位上的业务关系,结识了他,一来二去的就熟了。他是都江堰人,当时来这里做生意已经好些年了。人比较勤奋,长的也相貌堂堂,那时候我情窦初开,慢慢地就对他有了好感。当时我父母还健在,混的也算可以。他是外地人,虽然做生意有些成绩,但是父母总觉得不如意。所以不太同意我和他来往。”
略微停顿后珠儿继续说:“以我这性格,当然不肯轻易放弃。最后一哭二闹三上吊,父母勉强也就同意了。恋爱了一段时间,就订婚了。可是,他和一个小姐勾搭上了。我和他不在一起的时候,他经常叫那个小姐去他租的地方住。有时候还谎称去外地进货,和那个小姐出去风流快活。后来被我发现了,我家里人也知道了。家里起初本来就是不同意的,发现这事儿后,家人更加对我置之不理了。父母认为,这是我自己一意孤行造成的,应该我自己承担,没有一个人安慰我。”
现在提起这件事,我依然能感到珠儿的哽咽,她吸了下鼻子,起身喝了口水,然后又缓缓躺在床上说道:“我当时想不明白,不论哪方面我都要比那个小姐好,他为什么还那样。终于决定彻底分手了,我问他原因。他说,在床上我满足不了他。我当时太淑女,太保守。而他喜欢小姐那样的人和他上床!他知道我很好,也很爱我。可是他实在忍不住欲望的教唆,一次次沉迷在那个小姐勾魂的呻吟中。他说,那小姐的感觉太棒了!”
“小静你知道吗?这句话对我的伤害太大了!”珠儿说:“之后,我们分手了。几年后他回到了都江堰,而我的痛却至今没有平复。那以后,我陷在了一个心理的沼泽里,我会比不上一个小姐?我没有卖的好吗?我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也无法接受自己的男人会被一个卖淫女抢走。是不是我连一个卖淫女都不如?”
我侧过身,面朝着珠儿姐,轻轻抱着她说:“姐姐,别难过了。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