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狗离自己撒尿、睡觉的地方直线距离越短,胆子也就越大,所以,我们看到的汪汪乱叫的狗,大多都被笼子管子,绳子牵着,给他自由了,反而温顺的像只小猫。
人也是如此,站在自己生活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城市,总会自信一些。
我在一家广告公司找到一份还不错的工作,过着平常得再也平常不过的生活,月薪只有四千多块,这在很多城市看来,算是不少的收入,但在北京,如果你是外地人,基本上,只够租房和吃饭的花费,省吃俭用的话,能半个月或者一个月解决一次生理需求,反之,只能使用男人不修自成的那项技能了。
至于谈恋爱、买房,纯属奢望,这就是我的生活水平。人们通常都称呼我们这一类人为“白领”,我不知道“白领”这两个字怎么解释,也许是指衣服的颜色,这也难怪,所谓“白领”是没有资格追求“奇装异服”的,咬牙跺脚,买件三四百块的衬衣,一千来块的西装,穿着还算有档次,也没有人会注意,你有多长时间没换过衣服,或者,你有多少件衣服在轮换。反之,换成“红领”、“绿领”,就容易暴露了。
好在,我和父母一起生活,家里条件还算可以。不用我养家糊口,也不打算勾引mm或者被mm勾引,所以,我每个月只留一千块钱,每个月都会往我和于嫣然准备买房的卡里寄三千块钱。
我刚来到北京的时候,嫣然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她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北京。
她问我想好了吗?我说,想好了。
后来,我在她的qq空间里看到了她和王伟的合影,当然,这也可能是她的另一个他,而我,是不是已经变成了她眼中的“他们”呢?
我想我是应该高兴的,这不正是我所希望看到的吗,我一直都认为,女孩子天生就是用来保护的,尤其是于嫣然这样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孩子,更应该找一个有能力保护他的男人。
可现实和理论终究是有差距的,那天,我哭了。
后来,我接到彤彤的电话,“爸爸,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彤彤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爸爸最近比较忙,等爸爸有时间回去看你的。”
“我要你现在就来!”
我不喜欢骗小孩子,哪怕她仅仅是个小孩子,也不会给她开出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我转移话题说:“你妈妈在吗?”
“妈妈说她不在。”彤彤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所以补充到:“妈妈真的不在。”
大概在我离开上海的三个月的时间,接到于嫣然的电话:“我们不是分手了吗?为什么还要往我卡里打钱!”
“我毕竟是彤彤的爸爸。”
“彤彤没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爸爸。”
“你不方便带她,我把她接北京来吧。”
“你……”
三个多月的时间里,我们只通过两三次电话,从没发过短信,相对而言,在qq上的交流,要多一些。
于嫣然:你为什么总进我的空间。
我:好奇。
于嫣然:有什么好奇的,看到王伟的照片是不是很自卑啊。
我:我比他帅多了
于嫣然:哼,以后少进我的空间听见了没。
我:哦
……
于嫣然:你空间里那女的是谁?
我:普通朋友。
于嫣然:普通朋友为什么只有一个人的照片。
我:那就算女朋友吧。
于嫣然:我猜也是,不过长相掺了点儿。
……
转眼间,快过年了,按照中国人的传统,过了年便算是长了一岁,不过现代人,更讲求实际,毕竟,这是岁数,不是钞票。
按照他们的说法,我已经二十五了,都说三十而立,照目前的形式发展,三十岁,能否站起来,我深表怀疑。
我突然在想一个问题,在现代社会,残疾人和健全人谁更容易站起来。
当然,我没有歧视残疾人的意思,只是说,如果我是一名残疾人,只要够努力,就可以参加残疾人运动会,甚至残疾人奥运会,说不定能当个奥运冠军什么的。一个健全人,则需要比残疾人多得多的天分,才有可能成功。
如果我是残疾人,我可以用脚丫子丨弹丨钢琴,可以用牙齿吊着筷子敲鼓,可以闭着眼睛唱歌,虽然没有健全人弹得悦耳,敲得动情,唱得好听,但也会被安排在大的舞台上以供我施展才华。而大多数的健全人,如若怀抱这样的梦想,充其量只能在酒吧混口饭吃。
我再次重申,我没有歧视残疾人的意思,我坐着说话,腰同样不疼,我所要表达的意思是。四肢健全的我们面对生活,也许比残疾人更无可奈何。生于八零后的我们,不是不努力,而是,努力了,依然得不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房子。或许我可以在我三十岁的时候让我的月薪稳定在一个月一万块,一年不吃不喝存下十二万,等我能买得起房子的时候,估计一平方要涨到三万块,六十平方,一百八十万,首付要七八十万,再加上装修的钱,也就是说,我要存十年前,才有可能拥有自己的房子。人生又有几个十年……
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家人习惯聚在一起,一百二十平米的房子,平时略显空旷的房子,如今挤满了人。
大家分成若干个兴趣小组,有的打麻将,有的斗地主,有的唠家常,有的包饺子,唯独我,显得无所事事。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开始注意到我这个无所事事的人,并且讨论起我的感情生活,有的说“李扬怎么也不搞个对象呢?”有的说“搞了没往家里领吧!”
就在大家展开激烈讨论的时候,我手机响了,是王娜的电话:“我在北京机场,你来接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