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你帮个忙,行吗?”
“行啊,说吧,让我干什么?”
“我和张禾花想买点糖果,请帮我带回去发给男生。”
“好啊,我代表男生谢谢你们啦!”
叶秀梅目光只在梁涛脸上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想再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脸蛋更红了,目光中闪烁着一种无法言表的兴奋。梁涛觉得原来土里土气的农村女孩其实是挺可爱的,也许女孩在害羞的时候都是可爱的。
虽然男女同学从不说话,但说起来梁涛还帮过叶秀梅大忙,有恩于她的。
上学期的一天下午,正在上语文课,所有的同学都在认真听课。张禾花突然站起来发言:老师,叶秀梅病了,正发高烧呢。郑老师和同学们一齐向她看上去,只见和张禾花同桌的叶秀梅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
郑老师走到叶很梅身边,用手摸了摸了她的额头,皱了皱眉头,叫张禾花和另一个女同学搀她去学校的医务室,然后继续上课。
一会儿,张禾花紧张地跑过来说:秦医师说叶秀梅很有可能得了急性脑膜炎。
郑老师急忙丢下课本,叫梁涛带几个男生去了医务室。秦医师说马上送县人民医院。梁涛去校食堂借来了板车,垫上医务室的被褥、枕头,众人将叶秀梅搬到板车上,再盖上一条床单,男生拉起车匆匆来到医院急诊室,郑老师和一帮女生跟在后面。
约莫半小时后,医院确诊为叶秀梅患了急性脑膜炎。郑老师安排叶秀梅在住院部住下后,对同学们说:应该尽快通知叶秀梅的家长到医院来,有谁知道她家在哪里吗?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说话。张禾花说:我听叶秀梅提过,她同村有个男生在初三(5)班。
郑老师留了二个女生在病房照顾叶秀梅,自己和其他学生返回学校。路上,他吩咐梁涛负责打听到叶秀梅同村的男生,并和他一起去她家通知家长,并给了五元梁涛钱路费。
返回学校后,正好第二堂课下课。梁涛径自来到三(5)班,问了几位同学,都说不清楚。上课铃响了,梁涛站在讲台上大声问:哪位同学和三(1)班的叶秀梅同村?话音刚落,倒数第二排的角落里站起来一个高高瘦瘦皮肤黝黑的男生。梁涛走过去,简单说明了情况,问他能不能带他到她家去。瘦高个男生欣然同意,表示应先去向班主任请假。
瘦高个男生名叫叶小冬,他告诉梁涛,他们家叫四季村,离本村约8里地的郎坊到县城通火车,早上六点半从郎坊出发,下午五点半从县城回郎坊,而郎坊却是另一个县城的管辖范围。梁涛知道,这趟火车是从核工业部的一家企业所在地江边村到省城的一趟慢车,是一趟名符其实的慢车,逢站必停,最大的好处是便宜,县城到省城才一元九角。从县城到省城梁涛没少坐,从县城再往南就没坐过了。
出发时两人去医务室看时间,五点还差二分。一路小跑到了火车站,正好赶上火车进站。
买了两张到郎坊的票,票价四角钱。五点四十五出发,坐四站后到郎坊,出站时墙上挂钟显示六点三十。
一开始,叶小冬显得有些腼腆。在车上时两人很少说话,都是梁涛问一句叶小冬才答一句。下车后两人行走在乡间小路上,叶小冬一下子象变了一个人似的,明显的兴奋起来。给人的感觉象是一个在外漂泊多年的人回到了家乡,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
叶小冬先是说这条路他走过无数次,虽说有8里地,其实一会儿就到了。接着聊起了梁涛,说他们班没有一个人不知道梁涛这个名字,对这个名字无比崇拜、无比敬仰,老师也几乎每天都要提到这个名字。继而邀请梁涛到他家去玩,今晚就在他家吃饭。梁涛说:今晚我们俩都在叶秀梅家吃饭,明天天一亮就得走,下次有机会再去吧。叶小冬认真地说:下次一定要来啊。
进了叶秀梅家,她父母都收工回家了。叶小冬先是喊了声叔、婶,然后说明来意,再让梁涛介绍了详细情况。听说女儿得了脑膜炎,母亲一下子大哭起来,说要连夜步行到县城去看女儿。父亲性格比较沉稳,他安慰说:脑膜炎这病,要在以前是很吓人的,现在医学发达了,只要抢救及时是没什么问题的。女儿不是已经在医院住院了吗,县里的大医院,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还是快做饭吧,人家孩子大老远的赶来给我们报信,没顾得说一句感激的话,只顾自己哭,还不快快做饭。
叶秀梅母亲果然情绪稳定下来,去厨房烧火做饭。父亲给梁涛倒一一杯白开水,示意梁涛坐下。叶小冬这时才想起来介绍:这位是梁涛,秀梅班上的团支部书记。
叶秀梅父亲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你就是梁涛?”大步上前拉住梁涛的手,“我们家秀梅没少提起过你,说你简直就是天才。我也多次听郑老师夸奖你。不愧是三好学生,学习好,为人也好。”说完,去厨房提了菜刀,抓一只鸡来杀,梁涛拦也没拦住。
叶秀梅母亲手脚麻利地做饭,一会儿,几个菜上桌了,一盆鸡汤,一碗青椒炒鸡蛋,一碗豆角炒鸡杂,一碗空心菜。
大家上桌了,只有叶秀梅的弟弟端一个大碗,碗里堆满了菜在下面吃。叶秀梅父亲一个劲地客套,说没什么好招待的,乡下连猪肉都买不到。叶秀梅母亲不停地往梁涛和叶小冬碗里夹鸡肉打鸡汤。
吃过饭,叶小冬回家看父母亲,吩咐叶秀梅的父亲明早叫他。
叶秀梅母亲拿出一条新毛巾给梁涛洗脸,然后安排他在一间房里睡觉。
房间里点了一盏25瓦的白炽灯,整个房间摆设简单,除了一张床,还有一张小方桌和一把小方凳。桌上玻璃板下压了几张黑白照片,都是叶秀梅的半身单人头像或与几位女同学半身的合影。方桌上面的墙上并排贴了四张奖状,一年级、二年级、四年级、五年级各一张,其中三张为成绩优胜奖,一张“三好”学生奖。看来叶秀梅在乡下学校里还算得上是一个姣姣者。
这无疑是叶秀梅的闺房了。梁涛第一次在一个女生的房间里睡觉,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下意识地打量着屋里这张床,这是一张老式德国床,床架结实,床面宽大,除了前面,其他三向围着两尺多高的木板,四根小方柱撑起一个木板顶篷。床上掠了一床洁白的夏布蚊帐,帐门打开,两边各用一只缠有红头绳的弯钩挂住。床上铺了一条崭新的竹凉席,一条淡绿色线毯叠得方方正正。枕头摆在床的右端,枕头上盖着一条白底红花的枕巾。枕头旁放了一把莆扇。
梁涛拿扇子趋走蚊帐内的蚊子,放下蚊帐,躺在床上,摊开线毯盖在身上,随手关了灯,房间里顿时一团漆黑。
天刚蒙蒙亮,梁涛就醒了,他听到厨房有动静。起床后,发现叶小冬已经坐在客厅。洗漱完毕,叶秀梅母亲已把几碗面条端上桌,其中两碗面上面堆了几个荷包蛋。
吃完面,叶秀梅父亲领领着梁涛和叶小冬去朗坊赶火车,母亲留在家里照看弟弟。
叶秀梅出院以后,遇见梁涛后,依然不好意思打招呼,只是眼睛里跳动着一股梁涛说不清楚的东西。
十三
一连几天晚自习后,梁涛一人来到操场,独自走进自己的梦里,把储存在大脑里的夜来香和营业员取出来,吃了一遍又一遍。
之前,梁涛从来不把班里的女生作为侵犯的对象。在他的潜意识里,她们是自己日日要面对的阶级兄妹。他总是在电影和书本里寻找那些虚构的美女作为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