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的是一个很大企业工会的副主席,她的衣装很讲究,那天,她穿着白色的旗袍,下摆绣着一朵紫红的牡丹花,分外显眼,她的黑色高跟鞋擦得很亮,也很干净,有一次,我跟着她去菜市场,她提着裙子,高跟鞋很小心地绕过水洼,出来的时候,她就用卫生纸擦鞋上的污渍,她把鞋底都擦了,她很耐心地擦着鞋底,似乎她这一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擦鞋底。
夕阳西下,一个腹部臃肿的老女人在菜市场的门口抬着一条腿擦鞋底,这样的景色如果被一位画家看到了,他如果画下来,那画面里应该是有我的,一个冷酷的年轻人漠然地朝菜市场的大门口观望着,脸上的表情会有一丝笑容,当然这个笑容很快就消失了。
擦鞋底这个事,我觉得挺有意义的。那天,我就坐在她的对面,她也看着我,她眼睛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似乎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快就要死去。我抽着烟,等着她的血液一点点凝固,我特意看了看她白色的脚丫,现在,那双脚再也不用擦了,高跟鞋永远也不用擦了,没有穿高跟鞋的脚真得很难看,上面的脚指已经扭曲变形了,上面还有厚厚的老茧,我能感觉到这样的画面,这个老女人把一只脚放在梅姨的身体下面,梅姨呻吟着,她也呻吟着。我甚至看到那个画面里又进来了一个男人,他用湿毛巾把这个女工会主席的脚擦了擦,然后举起来,把嘴凑上去。我有用刀捅一下她的脚的冲动,但是,我克制住了。我对自己这种克制感觉很满意。冲动是魔鬼,这是我的信念。
她的肚子里的肠子游动着,有一截挂在了床沿上,腹部黄油一样的脂肪,让我看了有些恶心。她靠着床头看着我,她一点都不在乎那花花肠子了。她的眼睛里这时已经没有惊讶了,她默认了自己已经死亡这样的事,她似乎在思考人生,思考似乎让她成为了一个真实的人,她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灵魂好像又片刻的回到身体里来,过一会她瘫掉了。
血液凝固后,我就在墙上画那幅画。我真想此刻就把画画完,杀第二个人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冲动是魔鬼,我克制住了。我在想着下一个杀人的地点应该是在海边了,在接着画,或者画在礁石上,接着这幅画的下面是两只小船,哈哈。我就在这里先预告吧。
人吧,活着没什么意思,我是说他们,而不是我。活多一天,和少一天又有多大的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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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的道路是曲折地:楼猪继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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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侠女剑:想问那个画面是什么呀,虽然你可能现在不会说,是很有名的画吗?是中国画还是油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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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凤仙她娘:后面看得怕怕。
蒙上你的眼睛回复天涯侠女剑:到底是什么画,现在还不能对你说,最后画作完成了,杀人这个小说就停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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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侠女剑:你就不能再说点吗
蒙上你的眼睛回复天涯侠女剑:不能再说了,不过,如果杀完那个人,我想在沙滩上再画下一个作案地点。或许会画一座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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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侠女剑:你这是挑战丨警丨察吗?
蒙上你的眼睛回复天涯侠女剑:算是吧,生活应该有趣点,即使是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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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侠女剑:难道你真是杀人凶手吗?或者虚构?
蒙上你的眼睛回复天涯侠女剑:生活是真实的?还是虚构的?我倾向于虚构,我觉得我整个人都是虚构出来的,我从没有活着,我可能真实的活在一部小说里。在小说里无比真实的活着,你说这到底是真实?还是虚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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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侠女剑:你是作家吗?你为什么要写这样的小说?
蒙上你的眼睛回复天涯侠女剑:也许是因为孤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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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涯侠女剑:你能不能说说你的童年,你的童年快乐吗?或者和女孩谈恋爱的事情,我对你很好奇。
蒙上你的眼睛回复天涯侠女剑:我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厌倦,童年?谈恋爱?你提这个,我要好好想一想。
今天我吃了早餐,我很久没有吃早餐了,我吃早餐的时候,阳光很好,照着我的半个脸,而另一半脸被台灯照着。我看到墙上的一幅向日葵,这是荷兰画家梵高的向日葵,灿烂的金黄,流淌着。我看见梵高先生推门进来,他头上蒙着白色纱布,他的半边耳朵被自己用刀割掉了,他轻声问,卡夫卡先生你好吗?卡夫卡先生是谁呢?当然是我了,对,就是写变形记的卡夫卡。
我说,梵高先生,你为什么不把嘲笑你的**的耳朵割掉呢,而偏偏要割自己的耳朵呢?偏偏割自己耳朵呢?自己的耳朵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所发出来的颤音。他瞥了瞥嘴,瞪着眼睛看着我。他走到那幅画的墙壁前,把向日葵的油画取下来,然后猛得朝头上砸去,油画立刻烂掉了,我听到那个插向日葵的花瓶掉在地上所发出来的撕裂声。梵高用脚把地上的油画框又踩了几下,然后,把俯身拿起油画框抱在怀里,接着,他转身摔门离去。我笑了,我冲着门说,梵高先生,这扇门也归你了好不好。
整个屋子里是空寂的,我在想梵高割自己耳朵时候的表情,是严肃的,还是不停地笑?割自己的耳朵要不要照镜子?割掉耳朵扔到哪里去呢?会不会送到肉铺呢?
我是卡夫卡,但是我不想变成虫子,童年的时候,我曾经想变成一只虫子,钻进隔壁那个白皙丰满的女人家里,她是单身的,也是寂寞的,我会沿着她的大腿朝上爬,我的六只小腿步履一样,也可能是36只小腿,37只小腿也说不定,她大腿上的皮肤太光滑了,太细腻了,太嫩了,我一点点地朝上爬去,当然她是穿裙子的,在那种柔滑的绸缎裙里,我闻到了香味,巧克力的香味,也像是无边无际的稻田上一个烤红薯的香味。我或许会在那褶皱处绊倒,绊倒还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一只硕大的手掌从天而降,我的运气向来是不好的,我的肚子立刻瘪了,破裂的肚子淌着五颜六色的水,可怜啊!一只死在石榴裙下的虫子。
人生真是绝望的,我希望丨警丨察来抓我,但等了这么多天,丨警丨察还是没有来,我感觉丨警丨察永远抓不到我了,就这么一想,我就充满着绝望。
今天在路上,我遇到了一个姑娘,她忽然对我回眸一笑,我顿时感觉浑身清爽,我在后面跟上了她,她的身材真是好啊,没法形容的好。我就这么跟着,忽然感觉生活是那么的美好,她上了楼,我也跟着上了楼,她一层层地上着,我也一层层地上着,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做电梯,要一步步地上楼梯呢?不想那么多了,我就像一只狗跟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