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脚印,这个脚印是从海里上来的,走了有十几米,跟上了原来的脚印,之后,脚印开始凌乱了。在散落的几个石子旁边有一副图。
你看,这是凶手画的吧,我说。
看上去很像,画的上方是波浪,下面这里是小船,你看凶手又多了一个东西,乔海艺说。
是啊,这下面斜过来的线条,好像是个栏杆,也有点像栅栏,我说。
这有可能就是凶手下一个杀人的现场了,乔海艺说。
干你们这一行,还真不容易啊,智商低了都不行,你说这个凶手是不是有点恶作剧,或者说拿你们丨警丨察找乐子,我说。
干我们刑警这一行,时间久了,都有些精神不太正常了,乔海艺说,你也看到了吧,凶手肆意的杀人,我们就是破不了案,你想这个精神压力有多大。前两年发生的这个连环案,我们分管刑侦的副局长都离职了。
你不会精神也不正常吧,我说。
最近,我睡眠不好,失眠,白天琢磨这个案子,晚上脑子里也是这个案子,乔海艺甩了一下头发说。
要不晚上我去陪你吧,我可以很快让你进入梦乡,我揽着乔海艺的肩膀说。
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乔海艺说,感觉凶手离我们不远。
是吗,她这么一说,我有点紧张了,我朝四周看了看,我忽然看到离我们三四百米远的一块岩石上好像靠着一个人。你看那边,那是一个人吗?我说。
是一个人,他好像在看着我们,我觉得他很可能就是凶手,乔海艺说,我们绕过去看看。
这很危险啊,我说。
他可能不知道我们是丨警丨察,乔海艺说着加快了脚步。
我心跳加快了,心想,这要是以后娶了乔海艺,这不得天天提心吊胆过日子吗?
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岩石边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乔海艺跑到岩石的四周看了看,她说,这个人很可能是凶手,我们过来并没有花上很多时间,如果不是凶手,这个人要是从岩石离开,也是正常走路,应该出不了我们的视线。但是,你看,这个离开的人非常迅速,那么就是说他是跑得离开的,并且跑得很快,这就说明他不愿意我们看到他。
我忽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凶手会不会把我们的车开走呢?我说。我说完,乔海艺一愣。我们急忙朝停车的地方跑过去。
远远地看到车还在,但是车门被打开了,驾驶室里有个人影。乔海艺把枪掏出来,我急忙也把枪掏出来。离车越来越近的时候,乔海艺小声说,我堵左侧的车门,你绕道车门的右边去堵他。我掂量着手里的枪,这没有子丨弹丨的手枪,简直就是个摆设,不知道能不能吓唬住凶手,我弯下腰拾起一块石头放在了裤带里,看到旁边有一个很粗的树枝,我过去想拿在手里,却发现那树枝是根藤,另一半还长在地里。乔海艺回头看了我一眼。我慌忙跟过去。
乔海艺端着枪冲向车门大喊一声,不许动。我也冲向了右侧车门。我抬头朝车里看去,看到方向盘前面坐着个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
孩子看到我们吓得要哭。乔海艺皱着眉头把孩子拉了出来。原来孩子是离这不远一个山沟里渔民的孩子。他经过这里,好奇地爬上车玩。
车门也忘锁了,乔海艺说。
我心里轻松了很多,拿着一把没有子丨弹丨的手枪,心里还是没有底气。
路上,乔海艺沉默着,看上去她心情不好,我也不想说什么?我琢磨着凶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是个年轻人,还是一个中年男人呢?他怎么会如此凶残和没有人性呢?他所杀之人并不都是弱势的人,但杀得人也不是社会上很强势的人,他的杀人动机是什么呢?难道是报复社会?
如今的社会真不是太平的社会,更不是歌声里所唱的国泰民安的盛世,每天自杀的人是如此之多,媒体上大肆宣传报道国家这个世界第一,那个又是第一,但是自杀人数世界第一却不报道,也不重视。
想什么呢?乔海艺问。
自杀的事情,我说。
你是说凶手要自杀?乔海艺问。
听她这么一说,我忽然心生寒意,自杀,真的啊,或许凶手用这样的方法来自杀。我没有回答乔海艺的话,我看看车窗外,街市上灯火辉煌,饭店门口,一个中年讨饭的妇女拉着两个小孩在行人面前下跪。巨大的霓虹灯下一个男人蹲在地上吸着烟,夜总会的门口站着花枝展展的女郎,汽车的喇叭声敲打着高楼上的玻璃窗,一个女人在高处猛然拉上窗帘,似乎一下子整个城市都处在兴奋之中。
车路过我原来的工作过的台湾公司,里面黑乎乎地,但我忽然感觉,那个台湾女老板似乎还在办公室里,她赤身裸体撅着屁股趴在地板上,她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我想到了在酒吧里英儿差点被**了,看守所里,阎爷和他的小白鼠还好吗?阿贵还好吗,那个偷情的女人是怎么死的?他娘的交通局长有那么多的房子和女人,那个叫舒淇的女人还去接客吗?还有那个寂寞的龚美娟,她看到了高跟鞋在椅子上。
琢磨什么呢?乔海艺问。
没琢磨什么啊,我说。
看上去你有心思?乔海艺又问。
没有什么心思?我就是心情很烦躁,我说。
怎么了,大哥哥,有我这美女陪着你也烦啊?说说烦什么?
这不是最好的时代,也不是最差的时代,这是流氓的时代,我说。
乱说什么呀,乔海艺说。
停车,我急忙说。
怎么了?
前面立交桥上有人要跳桥,我说。
还没来及停车,一个男人就从桥上跳下去了,他重重地摔在马路中间,像碎裂的西瓜一样,七零八落。我们的车总算及时避了过去。乔海艺把车停在了路边。
我说,走吧,你看路边停了好几辆警车,你看还有救护车。
看他跳桥怎么不救呢?乔海艺说。
看样子是来不及了,我说。
车继续开着,再通过立交桥的时候,我发现乔海艺总是放慢车速。
我晚上去哪睡觉呢?我问。
你想去哪睡?乔海艺问。
我不想去龚美娟那里了,我怕自己抵挡不住她的诱惑,我说。
那去我家睡吧?乔海艺说,我还真不放心你呢?
到了乔海艺家里,我如释重负,浑身上下很轻松,我进了乔海艺的卧室,说,美人,能不能让我上你的床,陪你聊天呢?
这也太危险了吧?乔海艺说。
有什么危险的?不就是聊天吗,我保证不碰你的身体,我说。
真得吗?好,那上来吧?乔海艺说。
我内心一阵狂喜,心想,这个姑娘还是年轻啊,我一跃而上。
哎,你说过不碰我的,你这头低过来干什么呀,乔海艺说。
是啊,我没碰你啊,我这是用鼻子闻闻,还不行吗?我笑着说。
你这个坏蛋,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乔海艺说。
我把手指放在乔海艺的嘴唇上,轻柔地对她说,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