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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进“望月”见到我和萧大秘,颇为意外,事先我没告诉他今晚做东人是萧大秘。搁在萧大秘风光时,老张想给萧大秘敬酒的机会那也是千年等一回啊。那时候老张刚进市里,好象土八路换上了正规军服,新鲜中有些失措,旁人都以为他是老头子从村野牵来的一头老掉牙的千里马,只有他自己明白不过是一床被子的分量,不带搀水拖泥的。人到中年才褪去一身游击习气,让这个乡镇干部有些不适应,跟留守在乡中学教书的老婆过起了牛郎织女的日子,该调进市里好搂着焐冷炕呀,孩子也得搬进市里求学才是。半年下来,毫无着落,人们才知道这位游击队员的能量就是一床被子了,厚着脸皮求过最高上司汪局,汪局说了句官话:我自己也是这样过来的,先熬着吧。言下之意:不要得寸进尺,有能耐再送一床被子去。于是老张又找对口单位教育局,教育局领导没给小丨警丨察面子,说现在的师范毕业生一茬接一茬要求发放教鞭,可都是本科学历,中专学历的老师在小学都已更新换代了,实在没多余的鞭子了……拜佛无门,老张请我喝了顿酒,大吐苦水,说早知道现在这样,我还不如呆在乡镇自在。其实我明白,不是他小丨警丨察能量小,而是他还没有完全扎根在这块水泥疆域里,浑身还冒出游击队员的土腥味,也叫水土不服吧。等到他真的适应这里浑浊的气流时,这位跟我一样具备劳苦大众脸盘的丨警丨察,也会旧貌换新颜,得心应手了。眼下不就打造成副局长了?还真应了他现在的领路人汪局当年那句话:熬着吧。终有出头之日的,只要站好队伍,不丢队。当时老张可没一点所长的霸气,整个一小丨警丨察窝囊相,借酒消愁。我当时给他支了一招,说萧秘书长一向乐于助人,让他给教育局通气一声,工作调动又不是违法的事,事在人为。就这样,在我的撮合下,萧大秘在百忙中抽空进了一趟贤聚搂。事先还跟我嘲弄道:老头子从庄稼地里牵来一头老黄牛,不会下水,这点小事都搞不定,他能管好一个派出所?萧大秘对老头子的用人方针曾多次进谏过,认为领导提拔干部要有最起码的准则,不能兴手拈来,把芝麻当黄豆种。其实老头子心里有谱的,看似随心所欲,却有远谋,除了几个半途坠马的,汪局和吴同学不是进了班子吗?连微不足道的小所长也当上了副局长。老头子用人也好似有原则的:老子只要看上你某一点,就把你引上道儿,至于怎么走下去那是你的事。也就是说,我把你当成是队伍中的一员,开拔过程中你是脱队、溜号还是一条道儿走到黑,选择权在于你,领路人并不干涉。汪局算是脱队了,可他至今对老队伍还是怀旧的,老张的提拔就是实例。惟有心成铁坨的萧大秘自己束缚了腿脚,原地不动,在我看来,他是那种被引上道后,还需要被人牵着鼻子走的骡子,而老头子恰恰属于不爱使唤僵绳的人。总结下来,好象他萧大秘才是老头子用人之道的另类人物,太中规中矩了,也难怪老头子的对他的评价:会针线活的男人。

碰到节假日,我们司机有时候也能偷空休息,因为再忙的领导也有歇口气的时候。我们除了对外饭局麻台上交流,彼此之间偶然也会小聚的,那种场合脱离了司机室,也能交流出一点别样的味道来。也只有那时候,我们才忘却了自己身份,也不大愿意谈车轮子的事了。对于谁做东,我们之间也有约定俗成,将该月各自跑车的项目列举一次,最后变成“石头、剪刀、布”的游戏规则,谁排第一谁掌舵,公平合理。领导外出无怪乎奠基、剪彩、视察三个项目,当然会议除外,那玩意实在太频繁,一般被我们剔除游戏规则之外。奠基仪式自然少不了石头,石碑分量足,也形象;剪彩也少不了道具,那就石剪刀了,也很生动;至于视察联想到“布”,确实有点牵强了,觉得领导视察一般要钻出小车,开动自己两个轮子的,没有步伐,何乃视察啊?于是将“布”套用在“步”字上,觉得很牵强,假如时光倒退几十年去,倒十挺贴切的,那时候刚打下江山,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官方步履迈出时也保留原始状态——布鞋嘛。反正是凑齐了,完整的游戏规则,砍杀起来也很有意思,谁是王者,那你得出点血,你捞得多啊,也该分田斗土豪的。

这种司机间的潜规则没有官场那般深奥,通俗易懂,连孩子都会,可对于发明者来说,简直是一种创举。奇怪的是,谁也不知道该规则的发明专利人是谁,我为此还跟“半边嘴”考究过,老江湖也一知半解的,说反正年代够久的,推算到刚解放时比较合适。至于是哪位老前辈挖空心思灵活运用这一古老游戏规则的,成了无法揭开的迷了。但有一点比较符合,那就是“布”字进化上,从原始“布”鞋进化成谐音“步”伐,实际是时代的产物,就好比猿猴有那么一天把自己尾巴磨蹭掉了,才有了人类一样。你非得要知道猿猴是怎样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忍受割爱的,达尔文老人家也给不出答案来。

过去开奥迪,我的手指除了搭在方向盘上,摆除的图案花样累积起来,也够开家小型模具店了,揣入兜里的,抱进车肚子的,包括手指本身,也都五光十色过。那玩意儿拿得光明正大啊,理直气壮,无须遮掩的,来者有份嘛。至于说包装里的分量轻重,也只有收获人自己知道的。所以,那时候司机们碰头时,我是常胜将军,给他们买单也大方,谁叫咱出手次数多啊,甭管是石头还是布,最终的王者是我,犒劳三军,理所当然。司机们此类潜规则到了领导眼里,那你就是池中之鱼,一目了然,跟官场规则一比较,他们是脑瘤科,我们是小儿科,都是病态,根治起来是天壤之别的。患有脑瘤重疾的他们却一点不糊涂,并不干涉车骑们的内政,有时候还会有意无意地问上一句:你们那帮家伙又凑到一块了吧?谁出血啊?在你响亮应答一声“我”时,你能从后镜里看出他得意神色,车骑是赢家,那车主才是幕后真正王者啊。这就是为什么有些小车司机改了车主后,容易对照过去,对照之下就有失落或满足了。失落时叹一句:以前领导真好,屁股从来不闲着,连上卫生间,门外都有人伺候着。满足了也自豪一番:还是现在的领导好,过去那位就知道守侯坐机电话,不深入群众,典型官僚主义啊!

私下我跟老头子也交流过游戏心得,总觉得这样玩下去好象在戳领导后梁骨,叫领导打喷嚏。老头子哈哈乐道:你们司机这叫鼠目寸光,只知道贪吃,领导能在乎那点破玩意儿吗?还不是为了工作嘛,我们有时候啊,也让人摆布的,身不由己。

跟吴同学混了不少日子,除了繁杂的会议,我的手除了握方向盘,还没有出手的机会,也就整不出游戏图案了。今天算是破例,我终于有机会先用手指攒下一把剪刀来,放进武器库里。

凯云集团是做电器的,算得上本市轻工龙头老大了,是上市企业,创税大户,搁进省里也排在前列,所以,这回剪刀一定是“十八子”名牌类的,一准剪出金花来。

看小欧同志今早的神气劲,就知道晴空万里了。

按照惯例,这种场合的剪彩是少不了四大班子的,小姜的电话已遥控上我了,说也正赶往凯云,碰面再聊。听小姜说过,老头子坐在人大,除了会多,就数“石头剪刀”多了,跟过去相比,现在视察的机会少了,无须拖着老腿亲历而为了。吴同学过去很少在这种场合露面的,也轮不到她,几位副市长把她挤兑在后,她也心甘情愿,老头子也心知肚明,知道自己的女同学是厚积薄发。所以,过去在一起战斗的日子里,两位同学始终保持着距离,好似人为设置一道“三八”线,给别人看的。前面我已说过,在老头子身上,我只闻到过一次吴同学的香水味,兴许是吴同学的高跟鞋不习惯乡间小路,一不小心崴了脚,让走在前面的老男人搀扶了一把吧。也难怪,两人都不带秘书跟班,旁人谁敢插手啊?风言在前啊,未落雨点,那也让人远远躲开着。

凯云集团位于城北开发区,也正是老头子过去的干将杨主任的地盘,现在是杨区长了。老头子这次过去拿剪刀,也算是故园重游,那地方从废墟开发成工业园,是老头子披星戴月奔波的结果,也是老头子引以为豪的政绩项目之一。他曾经跟杨主任放过话:工业园起了,区长的位子就是你的。而凯云总裁钟老板也是来自A县的,是老头子故交,双方老辈人曾经在一起挖过煤炭,到了坑下那都是生死之交的。老头子在A县当政时,钟总还只是一家快倒闭的小电器厂厂长,后来是老头子把他调过来的。老头子在商场上的死党不多,钟总算一个,别看“王圣水”巴结得很勤快,在老头子眼里,他就是一个暴发户,搁在过去那就是投资倒把得主儿,够判的了,这样的人老头子只表面应付,甭想跟他称兄道弟的。上回过生日,我原本想到杨区长和钟总会到场的,结果都是缺席,其中原由也只有他们这些死党之间知道了,死党即便是过期的,也不大可能萎谢的,花衰根也存啊,除非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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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领导开小车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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